黑洞？这或许是答案。
    “你怎么了？”见老庄神情呆滞，两眼不对焦，杜小鱼焦急的问道，同时扬起手，准备再给老庄来一记物理清醒。
    “你想干啥？”老庄本能的惊醒，警惕地看着杜小鱼扬起的手，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脸，并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怎么被叫醒的，以及那一声脆响的真正来源。
    杜小鱼连忙缩回手，藏在身后，假笑着。“你……你想什么呢，神不守舍的？”
    老庄盯着杜小鱼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你刚才说到的黑洞，可能就是答案。”
    “什么答案？”过了片刻，杜小鱼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穿越时空和黑洞有关？”
    老庄点点头。“当然，我是猜的，不一定对。”他挠挠头，有点尴尬。“无知带来恐惧。没有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让我很绝望，我需要一点安慰，哪怕是假的。”
    杜小鱼看看老庄，舔了舔嘴唇，难得的没有毒舌。
    让一向没心没肺的老庄承认自己很绝望，这可不多见。
    “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杜小鱼拍拍老庄的肩膀，轻声说道。“管他是不是黑洞，杀了刘备就知道了。”
    老庄依言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噩梦固然让他心有余悸，但黑洞的理由并不能让他真正放松。如果刘首富真是通过黑洞实现时空穿越，这技术就真是降维打击，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回去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任人摆布？
    老庄胡思乱想了很久，也找不出解决之道。直到天色将明，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杜小鱼躺在老庄身边，虽然闭着眼睛，却一直没睡着，直到听见老庄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才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她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点小失落。
    ——
    麋竺召集的商队规模不小，每到规模大一点的县亭乡里，都会就地开市，不可避免的会与当地的官员打交道。
    麋竺安排了真正的商人负责具体的经营，老庄和杜小鱼只要随船队行动即可，毋须抛头露面。
    杜小鱼偶尔扮作随行女眷，下了船，四处看看。老庄从不下船，甚至连舱门都不怎么出。
    杜小鱼对此羡慕不已。
    能宅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
    对此，老庄表示很正常。
    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人小心侍候着，十几天算什么，这种好日子，他能宅一辈子。
    “那是，还有我这样的美女陪睡。”杜小鱼总是习惯性的自我加戏。
    老庄笑而不语，配合地看她两眼，附和两句。眼神真真假假，杜小鱼也分辨不出来。
    到了雍奴附近，许褚收到细作送来的消息，公孙瓒知道了刘备与袁绍暗中来往的事，对此非常不满，派人到渔阳警告刘备，双方虽然没有撕破脸，却闹得很不开心。
    老庄随即提醒许褚，让他们尽可能不要随便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出于对公孙瓒的警惕，刘备一定会加强戒备，防止公孙瓒突然出手。
    许褚依计而行，杜小鱼却有些不以为然。她觉得老庄想多了。渔阳与公孙瓒控制的涿郡之间还隔着刘虞控制的广阳郡，公孙瓒越过广阳郡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很快证实了老庄的分析，刘备亲自率部南下，巡视雍奴，一直赶到与广阳郡安次县接壤的边境，还派人到安次县，向安次县长致意。用意很清晰，就是希望拉拢对方，提防公孙瓒，不给公孙瓒突然袭击的机会。
    收到这样的消息，杜小鱼连连咋舌，感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脆弱，所谓的同窗不过是塑料兄弟。
    “你大学毕业之后，与多少同学联络过？”老庄直接戳破了杜小鱼的自我催眠。
    杜小鱼扒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只剩下一个。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老庄说道。
    “唉——”杜小鱼一声长叹。
    郭嘉安排的细作很精练，很快就捕捉到了刘备的踪迹，并将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老庄面前。老庄在地图上一一标注，最后绘出了一条路线图。
    “想办法，进雍奴城。”老庄说道。
    “刘备会进城吗？”杜小鱼盯着那条沿着广阳、渔阳边境延伸的线，将信将疑。“按照这个趋势，他接下来不应该是去泉州吗？”
    “不会，泉州守将是田豫，刘备信得过他。安次向南的广阳郡人口稀少，没有防备的价值，刘备如果去泉州，摆明了就是防公孙瓒。目前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刘备不会做得这么露骨。他自己不会去，但是派个人去看看，倒是有可能的。”
    “赵云？”杜小鱼一下子反应过来，两眼发亮。“张飞没来，刘备能派出去的人只有赵云了。”
    老庄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赵云不在身边，刘备为安全起见，一定会进雍奴城。有城墙保护，肯定要安全得多，至少在心理上如此。”
    “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杜小鱼握紧了拳头。
    “刘备入城之后，一定会加强盘查，甚至可能封闭城门。我们要入城，就要抢在封城之前，晚了就进不去了。”
    “老贼，你是刘备肚子城的蛔虫吗？”
    “嗯咳！”老庄皱皱眉，咳嗽了一声。
    杜小鱼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出舱，让人去请许褚。
    许褚也赞同老庄的看法，立刻安排。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分批入城。按照老庄的建议，他们没有去县衙附近的亭驿入住，而是住在东城门内的货驿。货驿离县衙虽远，却靠着城门，又有水道直通城外，方便撤离。
    在细作的配合下，老庄很快绘制了一份雍奴城的布局图，并让杜小鱼对城门、市场、县仓等地点进行了实地勘察。
    杜小鱼立刻行动，用了三天时间，完成了地形熟悉，并采买了相应的物资。
    与此同时，老庄要求许褚在县衙、县仓、市场附近安排一些人做暗椿。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潜入内部待命。细作的掩护下，几个虎士扮作卖苦力的力伕，天天在县仓、市场外揽活，很快便以身强力壮，又吃苦耐劳赢得了进入县仓、市场的机会。
    几乎和老庄分析的一模一样，三天后，刘备率部进城，随即下令戒严，封闭雍奴城的城门，并对市场、货驿进行盘查，县衙旁的亭驿更是重中之重。
    在得知刘备进城的那一刻，老庄切断了与所有暗椿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