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张的？
    可以说，整个异界大陆姓张的，也只有张凡他们这一家了。
    张凡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怎么？”
    “哦，我只是想问一下张华的后代现在怎么样了。”女人笑了笑。“我是张华的妖神，我叫妍濑。”
    张华？
    张凡皱眉想了想。
    是爷爷？
    姓张的，到现在算来应该也只有四个人而已，张凡兄弟两个，张凡父亲，再就是天璋的开山鼻祖了。
    爷爷的妖神？
    “听闻过，他们现在还不错。”心中对此还存有怀疑，张凡并没有立刻表明身份。“不过我听说张华曾经是一个天才，而且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的妖神怎么会到放逐之地？”
    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然而妍濑的关注点却似乎只在张凡的前半句话中，喜悦之色毫不遮掩地显露在脸上，激动地靠近了张凡。
    就在张凡皱眉准备躲开的时候，一股精神冲击再次袭来！
    有了陷入幻境的预备，这次张凡在精神冲击还未抵达之际便立刻捕捉到了这股微弱的波动，眼中杀气爆发，身形暴退，火焰急速升腾护体！
    就在张凡躲开精神冲击，准备顺着这股力量杀向攻击者时，身旁的妍濑却比张凡先一步动身了。
    “出来。”
    一声低喝，妍濑脸上的阴冷神情全然不同于刚刚人畜无害的微笑，眼中还泛起了点点绿光。
    嗖嗖嗖……
    周围的灵力波动没有丝毫变化，在张凡诧异的注视下，无数疯狂生长的草条捆绑着一个身影迅速从白雾之中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内。
    “什么！？”
    明显没料到自己会瞬间被发现，被捆绑住的妖神惊愕地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靠！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救老子！”
    嗯？
    见那妖神回头冲白雾中还在大声求助，张凡凝神向妖神所喊的方向看了过去，身后十来颗弹珠缠绕着火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向了浓雾之中。
    有组织的？
    一边操控着弹珠四散探测浓雾中妖神队友的身影，张凡眼中闪烁着思索之色。
    “啊！！！”
    噗哧
    欸？
    察觉到自己脸上溅来的热血，张凡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刚刚惨叫的被捆住的妖神。
    张凡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那里的妖神早已被草条勒的不成原型，从强行嵌入肉中的草条缝隙间，还有着鲜血迅速淌下，妖神整个身体已经被分成了七八段，就连手指处都还有着被捏爆的痕迹，甚至还有着几处器官被强行折断，牵挂在身体上，无力地在空中晃荡。
    ……捏爆？
    眼前妖神可怖的死状，让张凡只能想起这个词。
    是的，妖神几乎是被草条整个捏爆了。
    整个女人……
    即使是早已手刃无数生命的张凡，还是没忍住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甚至连控制弹珠探测敌人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妍濑。
    妍濑却仿佛注意到了张凡的目光，迅速回过头看了过来。
    魔鬼？
    张凡连忙心颤地挪开了视线。
    卧槽爷爷的妖神这么血腥的！？
    而且能这么轻易地就捏爆那种级别的妖神……
    “你不用这么警惕啦。”妍濑脸上的阴沉之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善意的笑容。“他们已经走了。”
    “……”
    派出去的弹珠确实没有探测到其他妖神的影子，张凡这才表情僵硬地将弹珠收了回来。
    靠，都这样了霖姐他们都没动静？
    自己身边的这个妍濑，最起码拥有棕品妖神的实力！
    如果是在人类世界，单独面对上棕品妖神，在人类条件的限制下，张凡或许还能和这种级别的妖神单挑一阵，但胜率也最多不超过五成。
    但是这可是在灵界！
    “那个，妍濑，我可以问一下，你之前是爷……哦，我说张华的妖神？”
    “嗯！”
    仅仅是听见张凡叫出张华两个字，妍濑眼中顿时又放出了光，一脸喜悦地点了点头。
    ……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是什么品级的？”张凡犹豫着，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品级？”妍濑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竟还在第一时间稍微想了下。“好像是紫品吧？不过后来好像他们准备给我升黑品来着，也不知道升没升。”
    “……”
    卧槽就算我是主角也不能往我身边老放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吧喂！后期实力构架崩塌怎么算啊喂！？
    张凡嘴角抽搐着。
    “不过你刚刚是不是叫他爷爷了？”
    欸？
    在张凡惊恐的目光中，妍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凑近了，盯着张凡的脸仔细打量着。
    不不不，一般这种改口的话其他人不应该都不会在意前面的部分吗？不应该会成功的蒙混过去吗喂！？
    “别动。”
    似乎发现了张凡准备后退的步伐，妍濑干脆两手粗鲁地捧住了他的脸，再次凑近了皱眉观察着。
    “……”
    想起刚刚那个人死不瞑目的模样，张凡下意识准备甩头的动作立刻僵住了。
    霖姐他们到现在也没出现，怕是被什么缠住了。
    而如果是单独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张凡只要敢反抗，那下场百分百是死无全尸。
    “真的是！”
    妍濑突然宛若小女孩一样开心地欢呼了起来，捧着张凡的脸笑着原地蹦跳起来，连带着张凡不自觉地跟着做起了点头运动。
    ……我现在一定很像个傻x。
    “黑色头发，黑色瞳孔，而且你身上的血有他的味道！”
    呃？
    妍濑一跳而起，双臂迅速缠绕上了张凡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让不想脖子断掉的张凡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妍濑。
    “欸！你是张华的儿子张泯？还是孙子？哦，按照人类世界的时间的话……现在应该是他的孙子吧？”
    激动的跟仿佛看见了自己爱豆的追星少女一般，张凡汗颜地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
    “你叫什么名字？张泯呢？他应该是你爸爸吧？那小子应该也已经长大了吧？”
    眼中闪着星星，妍濑看向张凡的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
    居然靠闻血的味道就能闻出来，而且刚刚还出手保护了自己，看样子她应该就是爷爷的妖神没得跑了。
    毕竟一个实力这么强的妖神，没必要拐弯抹角地先骗再害自己。
    一个照面就可以把张凡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还不等张凡说话，妍濑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抱住张凡的手，稳稳地落在地上，拉起他就开始奔跑起来。
    “这里不好说话，到我那里去！”
    和刚刚杀人的紫品妖神完全判若两人，看着前面一边拽着自己跑，还一边絮絮叨叨在兴奋地说着什么的妍濑，张凡愣了下，还是没有反抗。
    不过这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
    看着虽然有些脏乱，却依旧阻挡不住体内活力的妍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的张凡疑惑地挑了挑眉。
    “妍濑你……怎么会到放逐之地来？”
    按理说，自己爷爷的妖神应该没做过什么坑杀契约主的事，而且看妍濑一听见爷爷名字就兴奋的样子，就更不像是那种会做十恶不赦的坏事的妖神了。
    说到底，就是一个实力强一点的女孩子而已。
    “……”
    妍濑突然停止了说话，缓步停了下来。
    嗯？
    发觉自己似乎戳到了她什么不能戳的地方，张凡心跳突然惊恐地加速起来。
    卧槽我不会被她一怒之下干掉吧？
    我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心里万分后悔自己多嘴，张凡的手突然被妍濑松开了。
    缓缓转过身，妍濑微笑着面对张凡，纵然是有着雾气干扰视线，张凡依旧看清了，那强笑之下的……
    凄凉。
    “因为我违背了灵界的铁律啊。”
    铁律？
    对这个词仿佛有些耳熟，张凡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瞪大了眼睛。
    “我爱他。”
    ……
    接下来的路程，妍濑似乎已经冷静了些，没有再像最开始那样絮叨个不停。
    一直到了目的地，妍濑才又重新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诺，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些简陋，不要介意。”
    看着眼前的场景，张凡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悲痛，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神情，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比我露宿野外好多了。”
    说是一个住处，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山洞而已。
    走进山洞，里面的雾气比外界要稀薄很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雾气入侵。
    “哦，随便点，反正这里也没什么。”
    嗯？
    察觉到角落处有一堆木柴，但似乎是因为过于潮湿的缘故，只是被废弃到了一边。
    张凡见状，拾起一些柴，抱到了山洞中央，手中缓缓燃起的火焰将柴中的水分迅速蒸发。
    在这种极高温度的火焰中，不一会儿，柴就燃了起来。
    山洞中顿时多了一份难得的明亮。
    “欸？你还挺厉害的啊，这东西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点燃来着。”妍濑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张凡手中的火焰。“哦，柒霖的火焰？”
    “嗯。”
    张凡点了点头，将柴有序地放成一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伤势。
    似乎是因为没有雾气影响的缘故，那里终于停止流血了。
    张凡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起码不担心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欸欸欸，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哦，张凡。”
    “果然也和张华一样姓张啊，对了，张泯他现在还好吗？”
    “……嗯，父亲他，挺好的。”
    “哈哈，我就知道，那小子以后肯定不会差的。”
    “……”
    看着妍濑开心地笑着，张凡有些不忍地移开了目光，盯着火焰。
    妖神和人类，是不能产生后代的吧？
    连那可怜的十万分之一也没有。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奶奶之类的。
    妖神和人类……
    耳边响起木柴燃烧而产生的轻微爆裂声，张凡盯着缓缓燃烧的火焰，眼神有些飘远。
    真的不能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