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给钱，张家的几人都开始附和，说都还了。
    她们主意打得很好，反正张兰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杜明兰气笑了：“你们说还了就还了，还不是觉得阿兰死了，死无对证吗？要是真还了，昨儿阿兰会连给孩子开药的钱都没有吗？”
    “那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了，反正钱我们都还给我姑妈了，至于放哪里，那是我姑妈的事。”
    “你们……”
    杜明兰气得手抖，知道她们在瞎扯，准确的说，全村人都知道张桂芳在瞎扯，但那又如何。
    现在张兰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张桂芳见杜明兰那么激动，哭道：“婶儿，我姑妈在世的时候，跟您关系最好了，我们不收养孩子，那是因为胆小怕事，您既然不怕，要不就行行好，把孩子带回去养着呗。”
    张桂芳在假哭，杜明兰甚至从她眼里看到了讥笑。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往屋里去。
    房子破破烂烂，中间只有一层布帘隔着，外面的吵闹声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张桂芳每说一句，白术身体都会抖上一抖。
    杜明兰进来，看见顾绵绵抱着白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给心疼坏了。
    “你这孩子，让你来陪着哥哥，你咋还跟哥哥一起哭了。”杜明兰心疼地揉了揉顾绵绵的脑袋。
    顾绵绵也听见了外面张桂芳的话，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收养白术。
    而且以张桂芳那种性格，就算肯养白术，她也担心白术会不会被虐待。
    她望向杜明兰，白嫩的包子脸鼓鼓的，欲言又止，眼泪落在脸庞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想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跟奶奶提出收养白术的要求。
    可她到底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孩，没办法那么任性。
    家里什么情况她很清楚，虽然在大山村算最有钱的人家，但实际上家里很穷，只是因为村里家家户户都穷，才显得她家最有钱。
    要多养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双腿无法行走的白术，实在强人所难。
    可她又没办法放任白术不管，一时之间，顾绵绵不知道该怎么办，恨自己太小，什么都做不了。
    孙女打小就乖巧懂事，杜明兰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但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做主就行。
    仅仅是给孩子吃穿，顾家倒也还养得起。
    但问题是这孩子的腿……还有以后上学的事，既然要养，就不能只是给他吃喝，别的不说，总要上学。
    她们家绵绵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绵绵的几个哥哥也都在上学，家里哪里承受得住。
    “奶奶……”
    顾绵绵瘪着嘴，软糯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看到了奶奶眼里的无奈和烦恼。
    杜明兰摸了摸孙女肉嘟嘟的小脸，心里疼惜：“绵绵乖，奶奶先带你跟术哥哥回家。”
    不管能不能养，杜明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任白术在这里听张桂芳那些糟心的辱骂声，得先把张兰的后事解决了再说。
    闻言，顾绵绵双眼亮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了黯淡，奶奶还没打算收养白术。
    她知道家里的难处，乖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