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西班牙后,杜衡忙得像只陀螺,除了马德里,巴塞罗那这两座大城市,她一直待在塞维利亚,倒是口口声声,信誓旦旦要跟她一起在西班牙足球圈打拼出一片江山的武琛把西班牙玩了个遍,三天前去了马德里,逛街,派对,吃喝玩乐,到现在还没回来。
上了去往马德里的火车,杜衡给武琛发了条短信,告知她接下来的行程。
从塞维利亚去巴伦西亚可以乘飞机也可以坐火车,不过火车需要在马德里中转。杜衡问塞巴斯蒂安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简单省时间,塞巴斯蒂安语气平淡地跟她说忘了订机票。
忘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忘了吃饭一样平淡。
也是,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你觉得坐火车是件很难熬的事吗?”行驶了快一个小时,塞巴斯蒂安才跟杜衡说第一句话。
杜衡摇摇头:“没有啊,还好,只不过觉得需要去马德里转车没有直航那么快。”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低头在ipad上划了几下:“反正明天才开始工作,今天不着急。”
“ok。”她当然不着急了,她是为他工作,并不为他的工作而工作。
即使坐在火车上,塞巴斯蒂安也在工作,杜衡无意间瞥见他的ipad上打开的文件,双指一刻不停地敲动,跟传言中只喜欢度假的西班牙人很不一样,不过,转念一想,他是在德国长大的,性情也应该像德国人。
根据杜衡查到的资料,索利斯家族在西班牙是一个不小的家族,世代经商,塞巴斯蒂安的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他的母亲是德国人,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着母亲回到德国,一直待到30岁才来到西班牙定居。
他十三岁的时候去过拜仁青训营试训,被刷了,然后就去了莱比锡红牛队,在莱红牛队待了十四年,二十岁的时候拿到过德乙金靴,被拜仁看上,但他果断拒绝了拜仁的邀约,并且发表一篇声明说要要在莱红牛一直踢到挂靴。
也是任性,有脾气了。
不过他也没能在莱红牛待很久,二十八岁就宣布退役了。二十八岁可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最成熟的阶段,当打之年,为什么会突然退役呢?
杜衡没有搜到相关信息,最八卦的英国媒体都没有报道。
难道是被故意压下来了?
杜衡看着坐在她对面认真工作的塞巴斯蒂安,感觉他全身都是让人好奇的秘密。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杜衡从塞巴斯蒂安那双湛蓝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瞬失神的自己,立马回过神来,扭头看向窗外,觉得这么做倒像是欲盖弥彰,又转过头,对面那人已经低下头继续工作了。
杜衡哑然失笑,也拿出ipad开始看资料,这些都是这几个月收集到的欧洲足球的资料,被按照五大联赛分到了不同的文件里。
刚打开ipad,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塞巴斯蒂安说:“拿来我看看。”
杜衡下意识地把ipad往怀里一收,“看什么?”
塞巴斯蒂安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被她这个动作逗笑了,“你是不是要看足球资料,我帮你看看是不是过时了。”
杜衡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看什么?”
塞巴斯蒂安指了指ipad,杜衡莫名其妙,往下一瞧,恍然大悟,文件夹用西语标注的“足球资料”几个字。
杜衡把ipad递给他:“麻烦你了。”
“不客气。”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资料他都看了一遍,果然指出了不少陈旧和错误的地方,并且直接帮她修改了。做完这些事,火车已经到了马德里站。
从火车站出来,塞巴斯蒂安提出要吃饭。
“吃饭?”杜衡看了下时间,“不是只有十分钟的转车时间吗?”
“原本是这样,但是,我没有订到今天的票,所以我们要在马德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九点走,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走吧,带你去一家还不错的餐厅。”
连买错票都说得这么坦然,佩服佩服,杜衡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十二周的工作了。
出租车绕了大半个马德里市中心才停下来,杜衡猜想会不会是塞巴斯蒂安特意这么做的,在火车上她跟他提过她只来过一次马德里和巴塞罗那,如果是的话,他还挺贴心的。
“就是那间餐厅,叫米拉,在马德里算是不错的餐厅了,等会你可以尝尝西班牙的特色。”
餐厅就在马路对面的第二层,从表面看环境还不错,杜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风衣、牛仔裤和单鞋,好像太不正式了。
“塞巴斯蒂安,我的衣服会不会太……”
“太什么?”
“太不正式了。”
他笑起来:“没关系,这不是什么晚宴,就算是晚宴,怎么舒服怎么穿,没人在意的,上去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然后,杜衡明白他为什么说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因为,这人简直就像猴儿一样窜上去,也是身手矫捷。
塞巴斯蒂安订的是临窗的位子,一眼望去,鳞次栉比、高高低低的楼房铺陈开来,街上车流不息,人头攒动,杜衡看着看着就开始发呆,直到上菜才回神,一扭头,对面那人不见了,她急忙站起来四下寻找。
塞巴斯蒂安拿着那瓶红酒走过来,一本正经地问她:“你觉得哪一瓶好?”
“什么哪瓶好,你不能喝酒。”
“我知道,你先告诉我哪瓶好。”
她对红酒没多大研究,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西班牙红酒在品质上并不比法国红酒差,或许是宣传原因,在国内知名度不高,她也很少会选择西班牙红酒,现在他这么一问,倒是真把她难住了。
她只好坦诚:“对不起,我分不出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能喝酒。”
“你真的很尽职尽责。”塞巴斯蒂安坐下来,“你不该为我工作,该为我父亲工作,他会很喜欢你。”
“过奖了。”杜衡笑了笑,没当真,她能听出他是话里有话,也许是父子间的矛盾,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在相互试探和磨合,她不想参与到更私人的事情中。
塞巴斯蒂安把服务员叫过来,直接问哪瓶酒最贵,然后让服务员送给了另外一桌客人。
“你跟他们认识?”
塞巴斯蒂安点头:“看见那位女士了吗?”
那一桌坐着一对情侣,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两人穿着都很正式,男士西装革履,打领带,女士穿了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不过……
往下看,女士缺了左腿。
“她以前是一个女足运动员,是我队里的球员,有次开车来训练的时候,出了车祸,断了左腿,然后就退役了。坐在对面的是她的未婚夫,两人在一起有十年了,我猜他要跟她求婚。”
“啊?现在?”
刚说完,就看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地。周围的人全都望了过去,女人捂着嘴猛点头,即使没看见她的样子,杜衡也能想到此时她肯定是眼含热泪。
女人接受了求婚,两人拥吻,四周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杜衡也被这样的好氛围感染,心情愉悦,要不是塞巴斯蒂安不能喝酒,她真想开一瓶红酒,在这个充满爱意的氛围里,美酒美食才配。
“你真是一个很有爱的教练。”
塞巴斯蒂安明显不认同她的说法:“有爱?如果以前在我手底下待过的球员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你以前是执教女足的吗?”
“最开始是男足,我退役的第二年,在莱红牛队做过助教,后来到西班牙,执教的是爱斯宾奴女足,你知道爱斯宾奴吗?”
“当然了,这个赛季目前排名第九,算是很稳定的中游的球队。”
西女超的球队有十六支,一个赛季打三十场比赛,和西甲一样,豪门球队垄断了前三,特别是巴萨女足,劲头很强,连续三个赛季拿到冠军。
塞巴斯蒂安往后指了指,“她以前就是爱斯宾奴的球员,前锋,各方面都很全面,实力很强,很可惜,遭遇了一场车祸,不然她可以去更好的球队。”
“巴萨这样的球队?”
“嗯,其实那年皇家社会就想买走她,但是球队处于很困难的阶段,伤病缠身,人手严重不足,她没有走,很重情义,说实话,我很欣赏她。”
原来那个女球员跟他一样,都忠于效力的球队,在金元足球的大环境下,这样的球员着实不多。
一个球员一生所求的无非是钱财和荣誉,当球队实力不够,拿不到冠军的时候,钱财就是最大的目标,但是在西班牙各家球队财政实力各不相同,呈现出贫富不均,像皇马、巴萨这样的大豪门收入多,能买的好球员也多,其余中下游的球队,就只能年年卖核心,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有时候还要拖欠球员和教练的工资,负债过多,还会被迫降级,经营一家俱乐部着实不易。
在马德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赶往火车站,坐上最早的一班,九点半去往巴伦西亚的火车。
塞巴斯蒂安给了杜衡一份资料,“这是巴伦西亚女足的资料,你先看着熟悉一下,下了火车我们就要去她们的训练基地。”
塞巴斯蒂安的身份很多变,就杜衡了解到的,他做过球员、助教、教练、体育总监,现在是独立的足球评估人,为不同的球队做评估报告。
从马德里去往巴伦西亚只需要一个小时五十分钟,杜衡用了五十分钟看完全部九十七页的资料,上面全是西班牙语,这大大超出了塞巴斯蒂安的预计。
要知道,两人聊天的时候,她还会犯语法错误。
他对这个助理多了一份信心。
看来她也不只是会监督他不喝酒。
四十七 初到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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