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四个月时,我的妊娠反应出现了,而且比一般人要严重许多,我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而肚子却始终处于饥饿的状态!我迅速的消瘦下去,婆婆和旻威更是焦急万分,怕这样下去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我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一点小事也能惹得我大发雷霆,我心知不能这样下去,然而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在黛玉和惜春时常过来陪我说话,让我略宽了一些心。在每日的焦虑不安中,贾府女眷们的下来了!
王夫人以私藏犯官财物等几条罪状被判每日里戴着枷锁扫大街,邢夫人尤氏婆媳亦是扫大街,但至少不用带枷锁,比王夫人要好上许多!这样的处罚对寻常人讲并不算什么,可对王夫人这样平日里自命不凡、自诩高贵的所谓诰命夫人来讲,正可谓是世界末日了,届时她要面对的除了身体上的辛苦,还要面对全城人的指点和嘲笑!而凤姐儿则被判终身监禁,她有人命在身,算是网开一面了!至于宝玉夫妇,竟没有受到严重的牵连,只是贾府的财产全部充公,他们不能再继续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罢了!还有最毒的一条,贾府所有的亲戚不能接济他们,而他们欠黛玉的银子亦必须尽快归还!真不知道乾隆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惩罚这些人还带着为黛玉出气的成分?但是不能不说乾隆是对他们从轻发落了,要知道乾隆一朝仅仅因文字狱而被抄家灭门的便比比皆是,像贾府这样的罪行几乎等同与谋逆,还能这样保住性命,真是祖上积了德!
这日,我自觉身上好了很多,便想去看看王夫人等,如果有可能,接了赵姨娘也好了却贾环的思亲之苦!旻威不放心只得陪我一起前往。到了狱神庙,果见王夫人等一脸黯淡在收拾着东西,所以的丫头婆子们已经被打发了,连周姨娘也被自家兄弟接走了,现在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动手!一问狱卒才知道,从今儿起,这狱神庙他们亦不能再呆下去,以后她们真真是无家可归了!见了我们,邢夫人先喜道:“姑奶奶是来接我的吗?”我还不及回答,一旁的王夫人却没好气道:“既是来接我们的,还不让丫头来收拾东西!”我登时火起,怒道:“二太太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贾府二太太吗?别忘了您现在可是罪妇,我来更不是接你的!”旻威忙扶住我的肩膀附耳道:“为这起子人生气不值得!”
我想了想吩咐绿珠上前帮赵姨娘收拾东西,所幸她地位低微,并未受到牵连!一旁的宝钗抱着孩子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我却无动于衷,往日里她是如何算计黛玉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她身边的宝玉则则是一脸木木的样子,从头至尾不发一语!邢夫人在一旁低低的泣着,我心里有些不忍,终究她还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命人去找来潘又安后,我对他吩咐道:“去寻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家具摆放等都不必太好,找到后尽快来复命!”他答应着去了,为他们寻一个安身之所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趁便去隔壁探望了一下凤姐儿,她看起来憔悴不堪,见了我亦忍不住掉下泪来,我鼻子酸得厉害,勉强忍住道:“只要留得性命,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定有办法救姐姐出去的!”她惨笑道:“我知道今生要出去是不可能了,怪只怪我当日作恶太多,今儿是罪有应得!幸好巧儿姐弟没事儿,若因我而使他们受牵连,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我急道:“姐姐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作什么呢?我和林妹妹定会想法子不让你受苦的!”她强笑道:“妹妹不用为我费心,我自己做的错事就该自己承担!”又说了一会子话,她便强行推我出去了,我只得擦了泪到隔壁。
正巧潘又安回来了,说是事情已经办妥,屋子就在紫檀堡附近,统共十三半间屋,家具等还齐整,立时就可以住人进去。我清了清嗓子道:“待会儿你们都跟着潘掌柜一起,我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就自求多幅吧!”说完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尤氏,我知道这些人当中,只有她有点理财的能力!如果安排得当,勤俭持家,三五年他们的衣食是无忧的!邢夫人的不满我看在眼里,但不曾理会,她一向将钱看得重,待众人又不亲,若是将钱给了她,其他人只有等死了!待绿珠扶赵姨娘上了马车后,我们正要离去,宝钗忽然冲上来对我跪下道:“二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始终是无辜的,现在他病得很重,本来就先天不足,我不能让他跟着我们吃苦,求你也带了他去吧!”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挣扎起来,孩子何其无辜?可是想到当初她那得意的样子,心里的那根刺又实在难以拔去!正踌躇时,王夫人大声道:“我的孙子我自己会养活,不用那起子幸灾乐祸的小人帮忙!”我怒极反笑:“既然二太太能养活孙子,要养活自己和儿子媳妇定也不难,我就不必多事了!”说完吩咐潘又安带了邢夫人和尤氏婆媳上车,一行人就要离去,谁料王夫人又道:“赵姨娘是老爷的妾室,说穿了便是体面点的丫头,你们想要带走她,除非老爷撵了她,否则你们休想带走!”我气得不行,她真是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好,正要发怒,转念一想,周姨娘还不是离去了,我若非要带走赵姨娘,她又能奈我何?至于她自己和宝玉宝钗,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一路上,我仍是怒气未消,旻威劝道:“她从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成了阶下囚,难免接受不了,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我不忿道:“真真是气死人!都到这地步了,她还一副门缝里看人的样子!便是他们都死了,也不与我相干了!”他又劝了我一阵才渐渐好了。贾环见了自己的母亲,自然悲喜交集。因白日里累了一天,晚间我早早的便睡下了。
次日起身后不久,就听绿珠进来道:““姑娘快去瞧瞧吧,那贾府二太太正戴着枷锁扫大街呢,好巧不巧就扫到咱们府外面了,两个衙役在后面监督他!好多人围着看呢!”我听了竟觉得很高兴,忙吩咐她服侍我梳洗了来到大门口。
果见王夫人戴着枷锁拿了大扫把慢慢扫过来了,周围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她则始终低着头。看着她穿着破烂的衣裳,满头灰白的头发,双手因枷锁的桎梏很不灵便,后面的衙役又不停的叫骂着,我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她毕竟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处罚是不是真的太残忍了?想了想我命绿珠去请了一名官兵过来。指着王夫人问道:“请问官爷今儿个是在那里接到她的?”他先不肯说,我满示意绿珠塞了一锭银子与他,他才赔笑道:“这位奶奶,何必关心这起子人?那老婆子也算运气,听说是她以前的一个丫头念旧情,接了她母子几人去安置!”我又问道:“怎么就她一个人?我听说与她一起被处罚的还有其他人!”他回道:“这都是咱们头儿分好的,每人扫几条街道!这婆子以后都扫这一角了!”
回房后不久,丫头来报潘又安来了,我忙命请进来。他先行礼后道:“按姑娘的吩咐,大太太三人已经安置好了,今儿她们已经被赶上街做活儿了!我另找了个婆子为她们做饭洗衣,若每日里都只有早出晚归,她们必没有时间做这些,岂不是一样不好过?”我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只是需得背着人才是!”他答道:“我理会得!昨儿我还见了二太太他们被袭人夫妇接走了,只是她当家的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我估摸着二太太他们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说完便出去了。
我心里觉得奇怪,照理说袭人之前被宝钗排挤,几乎被赶出贾府,即便她念着宝玉的旧情,蒋玉函那一关也不好过,她作什么定要接了王夫人三人家去呢?后世有人考证出贾府被抄后,宝玉夫妇得到袭人和蒋玉函的救助,日子过得并不坏,我一直不赞成这种观点,以袭人的为人,要她救助落难且曾经排挤她的宝钗,貌似不可能;而蒋玉函与宝玉的交情,我一向觉得前者应该恨后者的,即便蒋玉函曾送了汗巾与宝玉,那却是在宝玉还是荣国府金樽玉贵的宝二爷时的事儿!虽然那一次的事导致宝玉被打,我估计蒋玉函的日子亦不好过,他在忠顺亲王府上混饭吃,与那府里的主子定然有些不能说的秘密,然他却背地里与宝玉有染,因此事定然受了惩罚!现在有娶了宝玉以前的侍妾,说他心里没有疙瘩,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公司里的破事儿实在太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二更哦!尽力吧!
瑜自己都觉得对王夫人是不是太狠了些?薛宝钗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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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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