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二人一袭黑衣,鬼鬼祟祟翻到城外离开沙之城。
城外一里地,他俩跟等候多时的路仁贾汇合。
路仁贾正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数星星。
“啊,花师弟,你居然能走动了?!”
看到花独秀捂着胸口走来,路仁贾大吃一惊。
最后的决战,他可是在看台上亲眼目睹的,花独秀被北郭铁男一掌打烂右胸,陷入昏死状态,受伤极重。
花独秀苦笑:“老兄,我是硬咬牙出来,走的每一步都好辛苦的。”
路仁贾心疼说:“那你不该出来,你应该好好躺着养伤啊。”
花独秀说:“这不是有你么。”
路仁贾挠挠头:“我?你让我给你疗伤吗?”
“实不相瞒,我虽然也会‘治愈术’,但因为境界尚低,我的‘治愈术’效果比总督府那些人差很多。”
花独秀叹口气:“没办法,你是我能找到的能信得过的最厉害的术师了。”
沈利嘉叹口气,暗道,姐夫啊,你看你整天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关键时刻都找不出一两个管用的。
这个路仁贾年纪轻轻,五行仙法的境界也一般般,能担负的起如此重任吗?
花独秀也内心感慨。
等我回到困魔谷,一定要尽快启程去五行天地,哪怕不为找另一块地图残片,哪怕是仅仅是为了结交一个厉害术师也得去啊。
术师,就是天底下救死扶伤最厉害的大夫。
花独秀说:“行啦,咱们上马吧。”
路仁贾问:“沈兄弟一直保密,我还不知道咱们要去哪呢。”
花独秀认真问:“路兄,你信不信我?”
路仁贾憨厚道:“我信啊,花公子你一看就是好人,我对你一见如故,肯定相信你。”
花独秀说:“那就行了。一会儿我会把你眼睛蒙起来,咱们要赶很长很长的路,你就坐在我后面,安心替我疗伤,我来驾马。”
路仁贾一时有些踌躇。
花独秀说:“实不相瞒,我要去做的这件事,非常危险。虽然不用你出手,但哪怕是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对你而言也很危险。”
“说句自负的话,你现在不知道还好,等咱们回来后你知道了肯定会后怕不已的,所以现在最好还是别知道了。”
“你一直蒙着眼,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知道,我只请你一路把我的伤势尽力治好,等咱们回来后你若想知道我再告诉你,可以么?”
路仁贾问:“那,那咱们要什么时辰回来啊?”
花独秀想了想,说:“大概六七天。”
路仁贾一惊:“这么久?不是今晚去去就回?”
“我跟师长说很快回去的,去这么久会不会不太妥当啊。”
沈利嘉有些不满:“路兄,你多大年龄了?”
路仁贾说:“二十三。”
沈利嘉生气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出去几天又有何妨?这点主都做不了,以后怎么闯荡天下?今天你已经上了我们的贼船,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抓紧上马!”
路仁贾性格宽厚,被沈利嘉说的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生气。
我可不是没有主见,我是尊敬师长,这也有错么?
花独秀摆摆手:“好啦,什么贼船不贼船的,路兄,你且安心跟我们走,等回来时,我自会亲自向贵派师长赔礼道歉,说明是我带你出去的。”
路仁贾下定决心说:“行吧!今天我就陪你俩疯一把,师父那里你们不用管,我自会处理,咱们走!”
翻身上马,路仁贾感觉屁股下面软软的,不由得一愣:“你这是什么马鞍?”
花独秀道:“乳胶做的,舒服吧?”
路仁贾:“……??”
花独秀说:“别急,等你坐久了就知道它的可贵了。”
沈利嘉骑一匹马在前面带路,花独秀和路仁贾共骑一马跟在后面,再后面还拴着两匹空马,作为他们换乘使用。
路仁贾看看身后马背上拖着的大包,问:“咱们真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啊,补给都带那么多。”
沈利嘉说:“是,那包里除了吃喝衣服,剩下的全是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超级大补。”
路仁贾点头:“是该给花公子补补,但也不要补过了头,花公子的身子可能承受不住那么强的药力。”
沈利嘉和花独秀同时转过头来:“这些补品,是给你吃的。”
路仁贾一惊:“给,给我吃?”
花独秀拿一块黑布把路仁贾双眼蒙蔽,贼笑道:
“路兄,你不要疼惜你的无极真气,这一路不要停,你的任务就是不间断的给我疗伤,知道吗?”
“三天之内,你要尽最大可能让我恢复,我要保持最佳状态,不然很可能会被别人打死。”
“什么,你还要跟人打架?花公子,你这个状态再动手就等于是自杀!”
花独秀说:“那你三天内把我治好,我不就不是自杀了。”
路仁贾沉默了。
“三天……我,我尽量吧。”
路仁贾一手抓稳马鞍,一手按在花独秀后心上,无极真气凝出开始给他疗伤。
而花独秀和沈利嘉一抖马缰,在夜色下快速朝西方行去。
花独秀走了。
客栈里,纪念泽陷入难以自拔的巨大慌乱中。
花独秀那件公子袍早就被她换去,她还用最短的时间清洗了身子,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咦,怎么又是瑟瑟发抖?
空唠唠的客房里,八仙桌上一根蜡烛静静的燃烧着,门窗全都紧紧关闭,屋里空荡荡的连个蚊子都没有。
但蚊帐却放了下来,把被窝里的纪念泽又遮挡了一层。
气氛有一丝凄苦悲凉的味道。
纪念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无助,两只晶莹的大眼睛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
我竟然跟他……
不!
不是跟他,是被他给……
呜呜呜。
这个天杀的,他竟然对我做了如此不堪之事,醒来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错,花少爷被沈利嘉唤醒后,脑袋昏沉,浑身酸痛,确实没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还以为是“枣药丸”的药力太大,让自己做了一个颠鸾/倒凤,疯狂又乏累无比的怪梦。
就连毯子上和身上的血迹,他也没意识到究竟是不是全是他的。
虽然二人有婚约在身,做这事也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
两个人可都是第一次啊!
尤其纪念泽,人家不是自愿的啊!
是被你那破东西搞昏迷过去了啊!
而且你醒来后还跟没事人一样,我这牺牲不是白牺牲了么!
纪念泽越想越难过。
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
我是怎么陷入昏迷的?
是怎么掉进那个可怕的诡异世界的?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它跟花独秀有什么关系?
思来想去,纪念泽的记忆只是保留在花独秀把黄金吊坠递给她的那个瞬间,再后面,她全记不起来了。
难道跟那个吊坠有关?
正因为那吊坠有如此诡异的能力,所以才会引动那么多顶尖实力的高手出手抢夺?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念泽想不通,也不愿想,她很快又把思绪转回到自己身上。
花独秀连夜离开,去做那件他不得不做的事了。
等他回来,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想起来还好,万一没想起来,我该不该让他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什么?
……
愁啊。
视线再转移到总督府。
武道大会组委会扩大会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不同于之前的常委会,紧紧几个巨头举手表决就能迅速通过一些决议,扩大会议,几乎囊括了漠北界所有门派的巨头。
五六百号人,分三层拥挤在偌大的会场里,人虽多,却几乎没什么嘈杂之声。
会场宽敞又亮堂,跟先前开会的那个昏暗小黑屋完全不同。
第里面一层,自然是马总督,黑帽纪幺岱,高宗宗主,豹王门门主等十几位漠北最顶尖的强者。
在外层,是近百个其他门派的掌门。
最外层,是鲍青纲,绿帽,紫帽老者这类的门派巨头,实权派人物。
马总督说:“诸位,武道大会已经打完,名次也已确定下来。我召集各位来,是想把‘一甲子庆典’和授职仪式的流程跟大伙商量一下。”
“毕竟,这是咱们漠北界的盛会,既是武林的盛会,也是总督府的盛会。”
“总督府与漠北武林界合作了无数个年头,大家共同维护了漠北界的和谐和发展,既促进了武学的繁荣,也保障了百姓的安定生活。”
“恰逢皇子殿下驾临沙之城,这次庆典,我的意思是务必要搞的盛大而有意义,这也是我特意把各位前辈请到沙之城的用意。”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马总督讲话。
显然,在场的武者都不反对马总的意思。
武道大会对漠北的意义,不单单是一个实力的角逐场,还是划分官府与江湖势力界限,解决门派纷争的一个重要平台。
漠北门派林立,顶级豪门也有很多家,但一直没有谁有绝对实力扮演类似“武林盟主”这样的角色。
武道大会反而成了“武林盟主”的角色。马总督,就是这个类似“武林盟主”平台的发起人和大秘书。
看众人全都没有意见,马总督满意的笑笑,接着说:
“那第一步,咱们先确定下举办庆典的日子吧。”
“三日后恰逢黄道吉日,各位以为如何?”
仍旧是无人说话。
马总督点点头,正要说下一个环节,坐在他对面的纪宗宗主忽然敲了敲桌面。
他仍旧是带着黑色斗笠,把面容完全遮挡住。
马总督一愣,问:“黑宗主有何赐教?”
纪幺岱说:“三日,时间太紧了些。”
“蔽派门徒花独秀受伤沉重,三日内无法下床参加授职仪式,岂不是坏了大会规矩。”
马总督奇道:“三天时间想要复原当然是不可能,但至少可以下床行走吧?”
纪幺岱说:“不能。”
马总督:“……”
纪幺岱说:“他受伤太重,怕是三天后还下不了床,庆典的日子再往后推几天吧。”
马总督说:“那黑宗主的意思呢?”
马总督跟纪幺岱侃侃而谈,所有人都盯着他俩。
花独秀到底伤多重,别人不得而知,马总督是心里有数的。
毕竟,给花独秀紧急治疗了三个时辰的术师就是他派出来的。
他对花独秀和北郭铁男的伤势掌握的很清楚。
纪幺岱说:“要不,十天?”
马总督脸色立刻变了:“黑宗主,你在开玩笑吧?十天,我可以等十天,列位武道前辈能等十天?皇子殿下能等十天?”
纪幺岱心里苦啊。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拖到十天后才举办庆典。
这么说,只是为了讨价还价。
纪幺岱说:“那就再少一天?”
马总督不语,仍旧一脸黑的看着纪幺岱。
纪幺岱说:“再少两天?”
马总督深吸一口气,说:“庆典大事,岂容儿戏?”
纪幺岱叹口气,道:“这样吧,六天之后也是好日子,莫不如就定在六天后举办?”
第二三零章 三天?不行!要不,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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