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不一 BL 作者:挖土机
身心不一 第10节
身心不一 BL 作者:挖土机
身心不一 第10节
他不知道的是,只要与他有关,在禇风这里都不会轻松。
“没有!”禇风肯定的说:“我唯一遗憾的、后悔的就是看上了你。”
彭疏逸不明其意。
禇风接着说:“你不走出这一步,是怕自己陷的太深,摆脱不了同性恋这重身份,摆脱不了我。你不走出这一步,所以才会在我父亲出现后走的那么轻松。我为什么要为此感到遗憾?”
禇风顿了顿道:“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放过我,同时还请你现在放过我。”
彭疏逸一脸震惊。
他的褚绪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懵懂无措,变得镇定冷静、思维清晰、口才了得,长大了,也成熟了。
令他不禁感慨光yin荏苒、日月如梭,不禁产生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完全没有反省这是否与自己有关的自觉。
“你是这么想我的?”他好心提醒,“你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我为什么还回过头来找你?”
所谓人心隔肚皮,禇风一副“谁知道你搞什么鬼”的神情回答:“这要问你自己。”
彭疏逸情真意切的说:“当我得知你父亲破产的消息就马上回国找你。我去你家里,可惜已经人去楼空;我去问你的同学、老师、朋友,甚至王壤,他们都说不知道你的去向。”
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时候。他在美国呆了才一年多,根基还不深,拼着事业尽毁的风险请了个长假回国,回到国内,却连禇风的影子都没找到。
禇风养尊处优惯了,历世不深,学艺不ji,ng,什么都不懂不会,能不能承受得起?能不能照顾自己?他每天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禇风在哭,睁开眼睛又满目迷茫。
他深深的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痛苦,无比的后悔和沮丧,可偏偏又正值他的事业上升期,最不能被负面情绪影响的时候,真正的内外交困,差点把他给逼疯了。
“我找了你三年……”已过去三年多,想起来仍不免情绪低落,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眼眶、鼻子被呛的通红,眼泪不掉,声音却是哽咽的。
“你不知道我再看到你有多高兴。”他看着禇风,忽而笑了起来,好似熬过风雨看到了彩虹,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禇风的心受到一丝触动。他是个感性的人,有一个灵敏的情感探测器,多隐秘的情感都能探测出来,只看能否与他产生共鸣,若是能共鸣,他的心会跟着浮动。
他还是个直白的人,喜怒哀乐不加掩饰,全表现在脸上。
失去一个人的痛苦,他也曾体会,怎会无法共鸣,只见他敛去了怒火,眼角、眉梢露出了几分哀伤。
彭疏逸心想他的褚绪还是那个褚绪,不管外面套了一身多坚硬的盔甲,内心还是柔软的,还是那么可爱。
“你不相信?”彭疏逸故意问道。
禇风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被猛然一问,还没反应过来。
彭疏逸先开口说:“你不信的话,不如跟我复合,看看我会不会退缩。”
受到触动是一回事,违背原则、触碰底线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禇风心里泾渭分明,不会因为感动就胡乱答应别人。只见他脸色又变,变成铁青色,随即吼道:“想都别想。”
彭疏逸可不想再把他气晕过去。之前种种,可见他的抵触情绪有多大,直接的方法行不通就来婉转的,一点点剥开他坚硬的盔甲,不怕事不成 。
彭疏逸身从心动,率先做出让步。见他从自己的身上下去,禇风十分诧异,便听他说:“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
第24章 谋与求2
禇风的肚子的确饿了,但与一个不想见的人一起吃,只怕会消化不良。
“你走开!”禇风背过身去,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摆明不想见彭疏逸。
彭疏逸见状,高高直立在床边的身体缓缓下弯,再次坐在了他的身边,拍拍被团,劝道:“人是铁饭是钢,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见被团一直不动不出声,他接着说:“以我们过去的感情,不至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吧?再见面吃顿饭、叙叙旧都不可以吗?”
沟通是建立在有初步意向的前提下,以达成共识为目标进行的。叙旧是以情感为媒介,以增进感情为目的,进行的一种有效沟通。
他俩之间缺乏前提条件,又没有共识可达成,连沟通都进行不了,更何况叙旧。
自酒吧重逢,禇风预感到彭疏逸会与他纠缠不休因而躲避他,他的穷追猛打正印证了这一点,之后他强迫禇风,情况自然愈演愈糟糕。
禇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彭疏逸的态度缓和下来,他才愿意和缓的跟他说上两句。
“与过去的我们无关,与现在的你有关。我不想跟你吃饭,也不想跟你叙旧。你不走,我就窝在被子里不出来。”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像把被子里的棉絮抠了出来拍松了裹在了外面,听起来闷闷的、含含糊糊的,亏得彭疏逸居然听清了,只是关注点出现偏差。
“褚绪,你该知道,会拿自己做要挟的人,必定知道被要挟的对象是在乎自己的。”
最后一句话,禇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未及深想,被他如此一说,就好像禇风间接承认了他在乎自己,这种感觉很别扭;再往深处去想,禇风潜意识里相信他在乎自己才会信口而言,好比有恃无恐,这样更糟糕。
他不愧做过学生会主席,擅长说教,歪理邪说,一套一套,死的都能说活。在过去,禇风称之为才华魅力,在他长篇大论时,总支着脑袋满眼星星的点头配合;而现在,禇风觉得这种随时可能被抓住言语间的漏洞痛踩一顿的事非常c,ao蛋。
做为曾经理论、经验一无是处全方位学渣的禇风自认说不过他,缩在被子里又不动不出声。
他的手伸向被团。春末夏初的天气,不冷不热,盖的是空调被。被子薄,里面的人弱,他一扯就能把被子扯开,就不怕禇风在被子里给闷坏了。
他的手刚触到被团,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又给收了回来。
他的双眼移向一个空无一物的墙角,收回来的手搁在盘在床上的那条腿的膝盖上,犹如在钢琴上弹奏某首和缓的曲子,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膝盖,好似在借助这个小动作盘算着什么。
若他是电影、电视剧里的反派,那么他极有可能在谋划什么yin谋诡计,因为他的长相正气,眼神透露出些许无奈,别人看他,只会以为他在思索诸如人生理想之类的大事。
少顷,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中现出几分决然。他决定继续向禇风服软,不再激他产生抵触情绪。
“我之前的行为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他绝少跟人道歉,这句对不起十分难得。连他自己都说的非常别扭,说完清咳两声。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做好了饭菜。我可以走,我还得回去工作,但你得出来和我一起吃这顿饭,算是不枉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他说的情理兼备,理由充分。禇风冒出一个头来,问道:“真的?”
他一脸真诚、语气肯定的回答:“真的。”
在一个孕育出了说谎文化的国家,真假难辨。俗话说:见人只说三分话,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潜藏在骨子里,以至于很难敞开心扉跟人说一句十分真话。在大家都说假话的环境,说真话是反社会行为。
他的话不全是假的,可真的是哪句?假的又是哪句?
似真还假,似假还真,真真假假,变幻莫测,分辨起来犹如扫雷,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因素。
禇风决定赌一把,露出几分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悲壮。
彭疏逸炒的菜确实不错。相比于以前,家常小菜的炒法,缺少装饰、搭配简单,现在是酒店大厨的水准,一颗胡萝卜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盘小菜搭配了青红紫好几种颜色,但味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不是吃到他炒的菜,禇风都快忘了……
禇风吃到他炒的菜是在他搬离学校宿舍后自己租的房子里。
禇风本想说服家里像王壤一样在学校周边给他买一套公寓,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上下学方便,而是为了给他行方便,可他认为这会成为禇风父母对他诟病的借口、成为他们接纳他的阻碍,坚持自己租房。
他的工资不高,租的房子房租便宜,所以地段偏僻且非常破旧,如果不是他,禇风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去那种破旧的房子里。
禇风第一次去是震惊的,然后是心疼的,再后来则接受了。
禇风父母的思想保守,恐怕不能接受同性之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禇风有想过万一无法说服他们同意他俩在一起会怎么样?
他是非跟他在一起不可的,如果他们要与他断绝关系,他便与他住在那种破房子里,所以他得提前适应那里的生活。
他不想亏待禇风,又请不起禇风去吃大餐。后来他与邻居混熟了,禇风再去,他都会借邻居的厨房做饭给他吃。
禇风没想过爱情、生活、工作要经过周密的计算和筹划才能维持平稳,比方说与家人的关系、住什么样房子、吃什么样的饭菜,是他告诉禇风要节省、要努力工作、要做长远打算、别让家里拿捏住,一点点影响他、改变他。
他给了禇风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是想与他过一辈子的。
那时候的禇风想,他待他好、会打算、会过日子、会做饭菜且还做的好吃,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了,他无比期待与他共度流年望白首。
桌上有一盘红烧r_ou_,肥瘦相间的五花r_ou_煮的入口即化,炒的香甜不腻。与红烧r_ou_不同,红烧鱼不能水煮,得用热油炸至外皮酥脆,内里的r_ou_还能鲜嫩可口,再用酱料翻炒去腥入味。
第一次与他打破禁忌,他俩吃了一道红烧鲫鱼,鲫鱼炸的外酥里嫩,炒的香而不腥,好吃的很。
那天是国庆节,学校放假,禇风自己开车去他公司楼下等他,等到晚上。俩人回去时,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条鲜活的鲫鱼和一些配菜,回去后,他给做成红烧鲫鱼。
他俩在公共场合从来不做亲密举动,在邻里间以表兄弟相称。他邻居见他又来借厨房,打趣问他是不是又给表弟加餐,他泰然答道是的,在吃饭时便敞开门来吃。
有悖常伦的同性之恋未被制度承认、全民接受,处境困窘,要谨慎警惕,要阻断别人的窥私欲,要保护及自我保护。暑假被褚父拉去历练的禇风与他三个月没见,只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吃完晚饭,洗完碗筷,关上房门,禇风迫不及待拥抱他。是禇风主动的,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胀痛的那处,给他给予暗示,他说不可以,还不到时候。
他俩认识两年多,交往一年多,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表明的心迹都表明了,为什么还不可以?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看,我们没有避孕套和润滑油……”他终于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我帮你lū ……好不好?”他说的颇为勉强。
这已经是他能突破的最大底线了,禇风把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楼下就有的卖”给咽回了肚子里,与他亲吻着,慢慢躺倒在床上,沉浸在五指给予的快慰里,如飞鸟投林、游鱼潜水。
一米四的单人床,木架结构,稍微动一下就会嘎吱作响;十几年前的私人建房,砖混结构,单薄的墙壁不隔音,有点动静就会传出去。
禇风心里知道,这才是他拒绝的真正原因。他害怕被窥探、被嚼舌根、被孤立,害怕是人之常情。他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完全?禇风相信终有那一天,盲目并愉快的相信着……
当时的他有多谨慎小心,现在的他就有多出人意表。不管他是因为失去方幡然醒悟,还是因为国外开放的环境顿然改变,在禇风心里他和他俩的感情都是过去式。
心情不好,影响胃口。禇风只吃了小孩拳头大的一碗饭,胃里就撑撑的难受。他吃完了,睁着双黑白分明滴溜圆的杏眼盯着彭疏逸,看他什么时候会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彭疏逸浑然不觉难为情,一边吃的津津有味,犹如难民;一边滔滔不绝,介绍这道菜的做法、那道菜的来历,做好扎实的铺垫,然后状若无意的问道:“你男朋友做的饭菜怎么样?”
他从没想过禇风能自己学会做饭菜,更没想过他男朋友会是王壤,若是知道他男朋友是王壤,他不会有此一问。
禇风想着怎么回答他,瞅到他身上与自己身上穿着一样的藏青色滚白边的丝质睡袍,心想若是让王壤知道他穿了他的睡袍,一定会外表淡然心里气极;同样的,若是让他知道他穿的是王壤的睡袍,一定会气急败坏。
他俩不睦已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禇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男朋友是王壤,也不能由着他胡乱打听。
禇风脸色无虞的回答:“很好!”
“很好?”十个男人里难找出一个会做饭菜的,更何况能做的很好,彭疏逸不信,转而又问:“有多好?”
禇风想压一压他的气焰,回道:“比你好。”
彭疏逸更加不信,连连摇头。
禇风解释说:“他是米其林星级餐厅的主厨,由不得你不信。”
彭疏逸瞅着禇风的脸,仿佛他强自镇定之下冷冰冰的脸上隐藏着答案,“厨师?”
之前他还巴巴的希望用美食栓住禇风,这下听他说自己被个厨子给栓住了,他又不信。“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吃一口好吃的饭菜才找了个厨子做男朋友。”
禇风被他瞅得红了脸,言语上却不肯落下风,呛道:“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缘分妙不可言,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都有可能,禇风的男朋友是谁都没关系,只是彭疏逸不信。
至于为什么不信,也许是因为衣柜里大多数是正装,连一件厨师服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厨房的炊具刀具过于寻常,不符合厨师专业性的特性。
这是他第二次误导彭疏逸。第一次误导是在第二次重逢之时,彭疏逸误把陈聪当成他的男朋友,在他偷偷溜走之后,抓住陈聪一番质问,问的相当直白。
钢铁直男的陈聪不断反问他是什么意思,满脸茫然和委屈,彭疏逸搞清楚事实真相,才后知后觉在下属面前出尽洋相。
彭疏逸可不想再被误导了,斜睨禇风一眼,心道他这个小滑头。
“你若这么在乎一口好饭菜,我每天做给你吃。”彭疏逸眉眼含笑,把桌上空了的碗盘叠起,和筷子一起收去厨房清洗。
“这一上午都过去了,你不是要去上班吗?”不管他信不信自己的男朋友是厨师,无谓做口舌之争,禇风催促他兑现承诺赶紧离开。
这是他不知道彭疏逸现如今的身份,彭疏逸解释道:“我的工作时间安排相对比较有弹性,一上午都过去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禇风好奇他处在哪个职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好不要扯出新的话题,不然会说个没完没了。
“你说了吃了这顿饭就会走。”禇风恼他不信守承诺,“饭吃完了,事放着我来做,你可以走了。”
彭疏逸失笑,“这些事你会做?”
他俩在一起时,彭疏逸从未叫他做过家务事,唯一一次他抢着洗碗却把碗给摔破了,从此他在彭疏逸心里就成了个洗碗都能把碗给摔破的人。
成长环境影响行为模式,他被宠爱着长大,只学会如何享受生活,没学会怎样承担生活。彭疏逸早预料到他会是这样,在发现他是这样后接受了。
磨难能令人成长,没人会希求磨难的到来,但成长是值得感谢的。
禇风不理会他小瞧自己,再次催促道:“你管不着,走你的就是了。”
彭疏逸拿了块抹布拍在餐桌上,眉头一挑,揶揄道:“你不会把这些事留着等你男朋友回来做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外面辛苦打拼一天回家还得做家务,除了他自己。他这个人闲不住,正好弥补了禇风的不足,他自认这是个不小的优势。
一个两个人都在工作的家庭,没有规定谁必需得承担家务,看谁先妥协,王壤和禇风就是这样。
与彭疏逸话不投机半句多,禇风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会走的,你放心。”彭疏逸回的语重心长。
彭疏逸把餐桌抹干净了,拿着抹布去厨房洗了洗,再拿着出来,从客厅里提了个垃圾桶去到阳台,要把阳台玻璃桌上的空啤酒瓶给收了,玻璃桌给抹干净,把自己的优势长处刷满。
怀着这样的小心思,他挺高兴,就差哼个歌唱个曲,一副勤劳恭顺的模样,活脱脱上得商场下得厨房二十四孝好老|攻。
但是显然一个垃圾袋装不下那么多啤酒瓶,他唤禇风拿个新垃圾袋来。禇风可不想配合他演“我挑水来你浇园”两口子分工协作相亲相爱的戏码,指着茶几叫他自己拿。
面对禇风的小心眼、小算计,彭疏逸除了笑还是笑。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蹲了下去,犹如顿时去掉了一堵墙,禇风觉得豁然明朗。蹲在地上的彭疏逸却对着离地五十公分黑色烤漆的木制茶几犯愁,这是腿太长犯的错,半蹲着太高看不到,全蹲下去,曲起的腿又挡视线。
“在哪呢?”彭疏逸在茶几面下方的敞开置物架里摸了半天。
“在哪个抽屉里。”禇风到底从小没干过家务,能把家里收拾的看起来整齐,有些东西还是会乱丢。
彭疏逸拉出一个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堆成一堆,跟衣柜里妥妥贴贴的模样相去甚远,不禁犯头疼。
“看这乱的……”乱的无法形容,他词穷了。
他有不轻的强迫症,看不得乱的,看到了就想收拾,闲不住就从这而来。
腿曲起挡视线,他退离茶几一段距离,单膝跪地,把茶几上的三个抽屉都拉了出来,预备大干一场。
面对这样一副“爱劳动,劳动最光荣”的景象,禇风无言以对,只能横眉怒目做无声抗议。
彭疏逸把三个抽屉里的东西左右倒腾,什么电胶带、螺丝刀、生胶带之类的工具,以及杂志、工作用笔记本、电器说明本,还有杀虫剂、洗面奶、润滑油之类的瓶瓶罐罐,分门别类摆放。
等等,这是什么?他把润滑油拿了起来,确定是人体所用,再在抽屉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了两个叠在一起薄薄一片可怜兮兮塞在角落里的避孕套。
他笑了,实在是没想到把卧室翻了个个都没找到的东西,能在这里找到,这意味着什么?
“你和你男朋友玩的挺开嘛!”他笑着说的这话,酸的掉牙。
这是禇风与王壤在地板上那次回忆杀用完后随手放在茶几抽屉里的,隔了好几天,中间又发生了许多事,禇风忘了这一茬。
彭疏逸把这两样东西捏在手里,禇风远远的看到,觉得扎眼的很,还有什么比被前男友撞破自己的私隐还拿出来嘲弄更怄火更尴尬的事?接着又开始担心,怕他受到刺激,又兽性大发。
禇风瘦细的手指抓在餐椅的边缘,抓得指甲发白,因为被嘲弄红了的脸转而发白,眼角眉梢都是惶恐不安。
彭疏逸看着捏在手里的两样东西越笑越苦,随之连嘴巴里都能尝到苦味。也许是看到别人一样不好过自己才能好过,他突发奇想问道:“你男朋友知道你在梦里叫王壤的名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
我的心是玻璃做的,不恰当的举动造成的不良后果,我承担不起。说一下,万一没人回应,万一被以嘘声对待……所以,在我决定说一下时,我的心是忐忑的。
不过,我已经被白嫖了,而且从今往后还要继续被白嫖,还有什么好怕的~~~吼~~~也许有宝贝觉得此文混乱,有前后文对不上这种情况,比方说对同一件事,彭疏逸前面这么说,禇风后面那样说;再比如涂然前头对彭疏逸毕恭毕敬,后头就对他翻脸。
针对举出的两个例子,我做如下解释。
前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和看事物的角度,看法不一,是常有的事,至于相信谁,看宝贝们自己;而后者,事有轻重缓急,拍马逢迎,不损害自身利益还能得好处的事能做、随便做,若有需要担风险的事,那就要看对方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做。我在尝试从各种角度、不同层面写一个故事,若是现在就觉得混乱,后面掺杂的人和事只会更混乱,混乱到一定程度,最后会九九归一、化虚还原回到起点。
这个故事有些不同,不写到最后,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故事。
但愿我能写到最后。想说的说完了。我已经被白嫖了,而且从今往后还要继续被白嫖。我很难过,希望宝贝们能善良一点,给我一条活路~~~
第25章 谋与求3
禇风男朋友知不知道他在梦里叫王壤的名字?禇风的男朋友就是王壤,知道了能怎么样?彭疏逸寻求的一点心理平衡在无形中破碎。
当然禇风不会把残酷的真相告诉他,由着他嘚瑟,他在意的是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彭疏逸见他脸色青白,想当然的以为答案不会太美好,稍稍得了些安慰,于是把手里捏着的两样东西忿忿的丢进垃圾袋,心想:看他俩还怎么折腾。
来这么一遭,他没了劳动和表现的心情,剩下的事囫囵包圆了。垃圾装了满满两袋,他把它们放到门口,走的时候,提起就能走。
他空着手回身往卧室走,去换衣服。禇风看他回来,惊惶的从餐椅上站起来往客厅里退。
“他这是在害怕吗?在怕我吗?”他总算有了几分自觉,却没有检讨,而是长驱直入,朝着禇风逼近。
“你别过来!”禇风警告道。
彭疏逸体会到几分罪犯的心情。罪犯在听到吓得瑟瑟缩缩的小兔子似的对手说这种话时,大约都只会兴奋得想扑过去,而不是听从警告。
彭疏逸不是罪犯,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一样的想扑过去,把他抓住,抱在怀里,揉一揉,捏一捏,想必非常好玩。
彭疏逸到底没这么做,怕没把他气晕却把他吓晕,他低头闷笑,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止住脚步,问道:“你在怕我?”
这还用说?前车之鉴,禇风随时有失身的可能。
见他不答,彭疏逸接着问:“你这么害怕,是不是因为发生过不好的事?与王壤的那个噩梦有关吗?”
禇风气恼,不是因为联想到了什么,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跳出来扮演救世主,却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大能耐。
这人难道不知道,剖开心扉会疼,没有得到期望的救赎会失望?
禇风的脸色变成铁青色,后背退到沙发的一侧,马上绕过去,顺着靠背,接着往后退。
彭疏逸知道不能再逼他,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也就此作罢。他预感这会是件大事,大事得缓,事缓则圆。
彭疏逸去到卧室换了一套禇风男朋友的正装。他男朋友的身份地位貌似不低,他的正装一水的手工定制。
虽然彭疏逸与他穿一样的尺码,但他的肩部和腰部略窄,手工定制的衣服量身定做、贴身剪裁,彭疏逸穿着就有些紧,好在还能凑合。
实在是天气热了,头天穿的衣服有味,不能再穿出去,要不然彭疏逸不会退而求其次。
虽然男士西装的款式大同小异,禇风却一眼就认出来他穿的是王壤的。
王壤的这套西装出自某相对小众的手工西装品牌,该品牌舍弃厚实的垫肩和挺括的胸衬,对穿者的身材体型要求非常高,不是谁都能穿,能穿的必定能穿出异样光彩。
王壤穿上它能在儒雅的绅士和勇猛的骑士之间任意切换,禇风觉得它是王壤的西装里独特的存在,王壤喜欢它顺和的版型和柔软轻薄的材质,穿着舒服,可惜该品牌的产量低,得此一套不易。
或许是因为不合身,彭疏逸穿上它只见刚猛。
自彭疏逸从卧室出来,禇风就一直盯着他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除了身上的衣服。
他觉得必定是因为这身衣服,拿这身衣服做对比会发现,虽然禇风男友与他一般高,但显然没有他壮实,男人要壮实的才好。
这样想来,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在自己快要从衣服里爆出来的胸肌上拍了拍,朝禇风眨了一下眼,说道:“褚绪,我要走了哦。”弦外之音是“瞧我这,你知道该怎么选。”
禇风舍不得那套西装,但听到他要走,正巴不得,便随他去了。
他穿着高级西装,拎着两袋垃圾,怎么看怎么违和。禇风没说什么,目送他走出大门,再回身把门关上。
门一关,禇风立即跑去把倒锁打上,给自己一个安心,然后晃晃悠悠的回到客厅,扑倒在沙发上。他太累了,不管是ji,ng神还是体力都完全透支,非常需要休息。
禇风在家休息,彭疏逸出来之后却没走,而是在小区附近找房屋中介公司。
随着房地产业的发展,孕育出许多房屋中介公司,可以说只要不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就有这种公司,尤其在大城市,遍地都是。
彭疏逸年前得到回国的调令,在国内呆了不到六个月,因为公司正属于扩张期,需要他经常往各地跑。他孤身一人,工作又未稳定,住哪都可以,所以还未安居置业。
若是要买房,他觉得还是得禇风拿主意,他比较挑,买的房子若是不合他意,住的不舒心,就失去了买房的意义。
男人辛苦打拼,除了为了证明自己、实现自身价值,无非是为了让家人过上舒心的日子。
但首先禇风得是他的家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想在禇风家附近租一套房子,越近越好,能时时串门、常常看到的那种。这种事,找中介公司最省时省力。
中介公司的小哥拿着张a4纸卖力的推荐,a4纸上是吹的天花乱坠的租房信息和p的失真的图片。
作为一个公司的高级管理有这样的好处,能弹性的支配时间和选择工作地点。彭疏逸低着头编辑邮件,邮件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编辑完毕,发送出去,他抬眼碾了那小哥一眼,问道:“就没有更近一点的?”
“老板,住房住房要住的舒服,距离远点,但还是在同一个小区,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的事。”小哥憨笑着回道:“你看这套,ji,ng装修,大房大床,阳光还充足,上哪找条件这么好的房子。还有这套,家具家电齐全,拎包入住,没有比这更省事的……”
显然他没有完全领会彭疏逸的意思,彭疏逸有点失望。
临近上班的点,涂然回到酒店房间,预备把手下的几个人叫过来询问工作进展,电话刚打出去,手机里提示收到新邮件。
电话已接通,他顾不上看。待到通完电话,他点开邮件,赫然是他家老板发来的。
邮件的开头两句是工作上例循询问,后面两句是问他对a城分公司总经理人选的意见。
a城分公司尚在筹建中,公司里,中层及以下职员现招,不着急,高层从现职员中调任,需在筹建完毕之前确定。
若无意外,高层的几个职位会直接从负责筹建工作的几员骨干中选举,最先确定的是总经理,再一层一层往下,但这一职位一直悬而未定,搞的颇为神秘。
涂然早盼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他有资格也意属总经理这个职位,有道是宁为ji头不为凤尾。
他是跟随彭疏逸一起回国的,与一回来就坐上高位的彭疏逸不同,他尚未委任正式职位,派他来参与分公司筹建是为了让他尽快熟悉国内工作环境,并不在总经理的必选名单中,极有可能的去处是位于b城的中华区总部。
为能留在分公司,他曾找美国总部的原领导活动过。
彭疏逸是越级调任,总部还未给他足够大的权限,涂然不找他帮忙是认定他帮不上忙,他突然向涂然要意见,涂然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为搞清楚情况,涂然拨了个越洋电话给原领导,手下的人恰好来了,他示意他们在客厅等着,自己去了卧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
卧室里,原领导告诉涂然一个惊天大消息,在总部高层最近的一次会议上,通过了开放彭疏逸所有权限的提议,这意味着他有了任命权,也意味着他打破肤色种族的禁锢在现在的位置上坐稳当了。
听到这个消息,涂然有一刹那失神。待挂断电话,他点开之前的邮件,逐字逐句的品读。
“他一定另有所图。”涂然自言自语。
春夏交替,夏炎复始,连日天晴,终有了转变的迹象。遥远天际,乌云漫漫,围合于其中的阳光明明灭灭,恰如涂然此刻的心思。
涂然的手下是从b城总部调拨过来的,他们与他相处的时日不多,对他的了解有限,在有限的了解里,他们认为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上司,身在高位却无身在高位者的架子,与他们总说说笑笑。
当然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只有一副面孔,终有一天他会露出真容,只是不知是否在今天。
见他从卧室出来之时脸色不太好,他们个个心如捣鼓,外表噤若寒蝉。
“小张,你把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尽快拟一份给cw公司的合作意向书出来给我。”
被他点名的青年原本低着头,听他只是安排工作,抬起头来,响亮的应了声“好”。
其他人见他只是脸色不太好,说话倒是平心静气,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彭疏逸的中介公司之行不甚理想,找到的离禇风家最近的房子还隔了一栋楼,一栋楼的距离两百来米,楚河汉界之距,浩瀚星河之遥,架起一座互通有无的桥梁谈何容易。
他叫中介公司的人再找一找,不是同一层,同一栋楼也可以,找到了打电话给他。
他留下电话号码后,打出租车回酒店,在出租车上,他收到涂然回复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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