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瑾瑜归何处 作者:晴川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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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有实现，芭蕾舞枯躁而艰难，当我逐渐长大，身体发育骨骼变硬之後，就不再适合从事这门行业了。

    我只能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不过心里也并没有多大的遗憾。周围像我一样学习艺术但半途而废的朋友不计其数，这只是我们人生当中很小的一个插曲。

    如今回想起来，原来这麽久以前，我就会把莫文昊的一言一行放在心里了。

    就算我不承认也没有用，这个人，从最初的时候开始，就主导著我的人生。

    我穿上那双陈旧的芭蕾舞鞋，在房间里踮足，小跳，转圈……熟悉的动作让我心中一阵感慨，当年在艺术团练功房的两个小时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那个宽敞的房间三面都是大镜子，唯一的墙壁上贴著一幅超大海报，上面画著几名跳舞的少女。

    “全国舞蹈新秀大赛火热招募中。”

    海报的内容，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它曾经满载著我的憧憬和向往，如今却早已是过眼云烟。

    额头上渗出汗迹，我倒在床上，重又怔怔地眺望窗外。

    在袁诗雅面前，我故作镇静。然而回到独自一人的环境里，我需要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让自己流泪。窗外刮著刺骨的夜风，黑暗中似乎有什麽鸟在叫著，倏尔扑扇翅膀，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

    冬天到了，它们都要往温暖的南方飞去。

    如果我也像它们一样跃出窗口，能不能……也像它们一样自由？

    这麽恐怖的想法吓了我一大跳，我不敢再往外面看，连忙下床离开卧室，去客厅里倒水喝。

    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再次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莫文昊和袁诗雅在嬉笑打闹著，那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是那麽的快乐，却又是那麽的刺耳。

    他们很幸福，是吧？只有、只有我独自寂寞地带著伤痛徘徊在遗憾中，守著自己的灰色世界。

    回到家里，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在假期过完之前，我得找一点事情给自己做。

    在我家附近，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西饼屋。因为过年，西饼屋的员工都回老家了，人手不够，就在出窗外挂出了招工的牌子。

    我立刻前去应聘，打工的时间则定为一个月。

    西饼屋老板是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我叫他麦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麦先生走路不太稳当，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等在西饼屋工作了好几天之後，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了一下。

    麦先生也没有抗拒，而是大大方方的冲我笑笑。

    “这是我的顽疾，一生的。”轻描淡写地说著，他慢慢站起来，在我面前走了几步。

    我目瞪口呆，他的脚步一瘸一拐，的确摇晃地很厉害。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他的一条腿短了一截，那是他坐在柜台後面忙碌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注意的。

    “我有脊髓灰质炎，就是俗称的小儿麻痹症，天生的，”麦先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残疾，“很小的时候，我就被父母扔在福利院门口。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为一家西饼屋的老板。”

    我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这时，门响了，有客人。

    “欢……”我刚招呼了一个字，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客人居然是袁、袁诗雅？！我忙不迭的低下头，趁袁诗雅发现我之前窝到了柜台下面。麦先生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知道我不想见袁诗雅，就帮助我去招呼她了。

    等到袁诗雅走後，我长嘘一口气：“谢谢老板。”

    “你们认识吗？”麦先生温和地问，“我看你们都很面熟，都是住在附近的吧？是有什麽矛盾？”

    我苦笑，只能随口扯谎：“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但是我和她互相看不顺眼。”

    麦先生惊讶道：“难道说，她和你哥哥是不是已经恋爱很久了？”

    我比他更加惊讶：“你怎麽知道？”在我去国外上学之前，莫文昊和袁诗雅就已经暗度陈仓，他们相识的时间比我知道的更久，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接下来麦先生却对我讲述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10鲜币)90 薇薇的故事

    这是几年前，麦先生从他雇佣的一个女孩那里听来的故事。那个女孩名叫薇薇，生性腼腆，性格单纯而憨厚，脑子里总是有许多粉红色的梦想。

    有一年，在一个如同此刻的冬天，薇薇遇到一位年轻的少女顾客，那个人就是学生时代的袁诗雅。在付账的时候，袁诗雅的皮夹里掉出了一张照片，不用说，那当然就是莫文昊的照片。

    很凑巧，莫文昊也时常到这家店来买东西，只是他和袁诗雅来店的时间总是错开。

    一个在上午十点，一个在下午三点。

    薇薇很清楚女孩的皮夹里藏著男生的照片意味著什麽，袁诗雅走後，她趴在柜台上看著冰柜里的蛋糕，烦恼的抿著嘴。

    刚才已经说过了，薇薇的脑子里充满了粉红色的梦想，她深信袁诗雅暗恋著莫文昊，为了如何撮合他们而伤透了脑筋。麦先生说，那段时间里，薇薇纯洁憨厚、让人著迷的笑容就再没有出现过，他一开始差点以为薇薇出了什麽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星期，有一天，袁诗雅又趁著休息天的机会，在上午十点来到了西饼屋。

    “今天也要拿一块拿破仑吗？”薇薇笑著晃了晃手里的塑胶夹。

    “不仅要一块拿破仑，还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袁诗雅也笑笑。

    “好啊，我很乐意回答。”

    “谢谢哦，其实我才搬到这里来不久，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好的理发店？”

    “啊？”薇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呆呆的看著袁诗雅。

    “我的头发很难打理，想在理发店找一个好一点的理发师，请问你知道吗？”袁诗雅温和的问。

    薇薇彻底呆滞了。

    她曾很多次向朋友们提到过，在附近某一家理发店打工的莫文昊，手艺是这个地区最好的。从莫文昊的理发店回来时，她总是美滋滋的对著镜子欣赏打理好的头发。

    可她却从未想过，要向袁诗雅提起这件事。

    机会一直在眼前，薇薇却没发现。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袁诗雅和莫文昊认识，她却没有想到。

    这几个星期以来，几乎，她就要决定放弃成全这桩美事了。然而，期待过的事情却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机会在薇薇刚睡著的时候敲了门，任性的弄醒她。

    如果，光是由她的祈祷是否生效来决定是否有神的话，那神一定是存在的。可是，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这个玩笑就未免开得有些大了。

    爱神弄人。

    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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