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学生那真是累得一动不想动，不仅不想走楼梯，也不想排队挤电梯。
    他们中午就想吃个饭，然后在教室里睡一会儿。
    富家子弟中午有专门的人过来给他们送造价不菲的定制餐，他们不属于谢晴的目标客户。
    谢晴倒卖的盒饭针对的是普通同学们的需求。
    她在五楼开始卖饭的时候，七楼跟八楼还有力气动动的同学也会愿意下来抢着挑盒饭。
    最疲惫的同学在她从五楼一路卖到八楼的时候，那就是她泡沫箱里剩下什么，他们就买什么吃。
    总之谢晴的生意非常好，一份盒饭在通货膨胀的2075年，她定下的溢价是5块。
    每卖出一份，她就能赚5块跑腿费。
    以联邦一高的高三组客流量来讲，她一中午倒卖200份不成问题。
    做这个的学生不少，但是其他卖家既没有谢晴长得帅又没有她体力好，他们赚的钱是比不上她的。
    人赚钱自然就会引人眼红，不仅让同行眼红，还会让不做这门生意可单纯看她不顺眼的人眼红。
    有人给谢晴的班主任打小报告，说她这样小小年纪一身铜臭味，不仅耽误自己的学业成绩还给同学们起到了错误的示范作用，还把学校干净的走廊在饭点弄得都是饭味。
    班主任有私下找谢晴谈过这个问题，谢晴直接当着老师的面，把自己手机相册的欠条合集打开给老师看了一眼。
    老师当场就沉默了。
    但是举报谢晴的学生并不少，还有个别是有权有势的家庭。
    在全东洲联邦最好的高中，你随便扔个石子都能砸中几个权贵家的小祖宗。
    老师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开口规劝道：“谢晴，老师知道你无父无母家里房子都卖了还欠了几百万的债款。”
    “但是你不能在纯洁的校园里传播铜臭味的思想，学生就只该读书考试，不要功利性那么强。”
    “好多家长都给老师打电话反应你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他们家孩子的学习成绩跟效率了，老师不为难你，你也别让老师难做，你能做到吗？”
    对于老师的问题，谢晴反手掏出了十大财团鞠家的鞠芷凌，于是老师又沉默了。
    老师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温和很多：“谢晴啊，老师知道你不容易，学校图书馆还有管理员兼职的工作，你要不要去？”
    见他还不松口，于是鞠芷凌反手掏出了自己的校董哥哥。
    老师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长。
    最终他对谢晴笑得脸上每一处褶皱都挤满了慈祥的笑意，他说：“勤工俭学是好事，是之前举报你的那些同学跟他们的家长误会你了。”
    “老师会好好跟他们沟通一下，晴晴你放心，你继续安稳地卖你的盒饭便好，余下的事情都交给老师来解决。”
    鞠芷凌的身份真的就挺好用的，而且她也愿意给谢晴用。
    这也是谢晴除了金钱之外，愿意接下卧底工作的另一个原因。
    她知道自己跟鞠芷凌都是废物，她也知道那么多千万大佬都挖不到的料她一个普通人更挖不到，还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但是鞠芷凌之前也是帮过她的，她对她有恩情，哪怕这个卧底任务最终可能只是在龙潭虎穴里面走了一遭，除了危险什么都没得到，谢晴也是必须要去的，只是她会偷懒。
    午后的阳光总是刺目，学生食堂有联邦的政府补贴，所以价格比外面要更便宜。
    谢晴又总从食堂各个小摊位老板那里拿货，相当于商家的销冠，老板们都很喜欢她。
    为了让她多进自己家店铺的餐品，他们中午都是非常热情地让谢晴免费吃饭，给她盛的饭菜都比普通人更多。
    谢晴是倒腾中餐的，她全卖完了之后才会自己来到食堂吃饭，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是学生进食的高峰期，谢晴正好错峰吃饭还落得一个清闲。
    当然了，她认为的清闲只是不用跟一群人挤在一起抢饭吃，但是依旧会有同学过来试图跟她搭讪。
    某个留着微分碎盖头的乖巧学弟：“学姐，我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作为惩罚，我、我来要你的联系方式。”
    谢晴：“……”
    讲真，她不觉得跟自己要联系方式是一种惩罚，因为他唇边压不下去的笑意有点过于明显了。
    谢晴重新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动到餐盘里自己啃了一半的鸡腿上面，她冷淡道：“不给。”
    她刚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米饭塞嘴里的时候，对方往她面前放了三碟上好的煎牛排，纹理跟肉质都是谢晴一个月都舍不得吃上一次的优质蛋白。
    美拉德反应不仅让谢晴的视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那油脂与蛋白质被炙烤过香气还一个劲地往她鼻腔里钻。
    学弟像是《圣经》里蛊惑夏娃吃苹果的毒蛇：“学姐，如果你愿意加我联系方式的话，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谢晴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谢晴伸出手比了个二，她咽咽口水：“还得再加三盘。”
    吃不了她打包回去放冰箱里，明天继续吃。
    那学弟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同意了。
    在联邦一高，上好的美食能换来谢晴联系方式的消息并不是秘密。
    谢晴摸出手机，登上另一个聊天小号与对方扫码加好友。
    她公式化的随口问：“性别、年龄、身高、信息素。”
    对方紧张地答：“omega、已满18岁、171.4cm，艾草。”
    谢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打完之后给学弟看了一眼联系人界面，表示自己已经加上他了。
    学弟被忽悠得离开时双颊都红扑扑的。
    他在一众同学兴奋的眼神中回到了自己的好姐妹中间，其他人脸上都冒着喜悦的红光。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时不时地自认为隐晦地偷瞄谢晴几眼然后继续窃窃私语。
    谢晴随便扫了一眼小号的聊天界面，上面一长排未读消息。
    最新加的学弟备注为：【草草（o/18/171.4/艾草）】。
    学弟新发来的消息：【学姐，你喜欢艾草吗？（害羞.jpg.）】
    谢晴：“……”
    第14章 抠门老登
    在abo世界当一个omega问alpha喜不喜欢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这就跟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谢晴选择不予理会，毕竟她收到的这种聊天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他下面一长串99+未读消息的联系人也全是这种海王渣女型的备注。
    在联邦一高用美食能加到谢晴联系方式不是秘密，但是给谢晴发消息对方从来不回也不是秘密。
    事实上谢晴不仅不回复消息，她平时甚至都不上线。
    她果断退出小号登录大号，并且翻出了与纪老板助理刘清河的消息界面。
    上面还停留在对方给自己打来的320块工钱。
    这段时间纪氏确实没有联系谢晴讨论下一次上工的事情，可也没有给她发来辞退的通知。
    数学课上，老师念着投影上面显示的ppt内容。
    鞠芷凌在下面给谢晴传小纸条：“纪春时就这样冷处理你了吗？”
    在听课的谢晴不想回应，毕竟这会分散注意力。
    可看在鞠芷凌是她金主的份上，她还是飞快地写下了一个字：“嗯。”
    谢晴的字就像她的人一样刚健遒劲，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当然了，如果她不只是敷衍一样地只回一个字的话，鞠芷凌会更高兴一点。
    看见鞠芷凌开始长篇大论地写一些控诉她字数太少的话，谢晴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她挺羡慕鞠芷凌的，她真是无时无刻都活力满满。
    在鞠芷凌写小论文声讨谢晴的时候，谢晴就在自己的习题册上写写画画。
    星历2075年即便是全联邦最一流的联邦一高，老师上课讲的东西也十分有限，学生能学多少知识除开自身努力之外，也与有多少课外补充关系密切，而这又跟学生自我努力、家庭文化背景有关。
    鞠芷凌就有私人1对1教学的联邦高考命题组名师，一个月有十几万花在上面。
    谢晴虽然没钱，但是她有人脉资源。
    鞠芷凌做过的私人习题册她会复印一遍，然后自己多刷几次。
    联邦一高的大多数老师也都是命题组名师出身，每年他们给出的各种考前冲刺卷里都有高考原题。
    这个时代高考可不仅仅考察学生个人能力，还在拼学生们的信息差。
    鞠芷凌并不知道谢晴刷自己家教的那些习题册的真实目的是打破信息差，她就单纯以为谢晴借她的私人习题册是扩展题海战术的题库罢了。
    她继续给谢晴写小论文来控诉她的冷漠无情与卧底工作上的不上进，最重要的是控诉她在对待金主态度上的不耐烦。
    她写着写着，就觉得累了，她就将脑袋枕在了谢晴的肩膀上。
    两个人绝妙的身高差，让她们从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恩爱的眷侣。
    联邦一高用的是阶梯教室，她俩亲密依偎着的身影很快就被后排的同学看见，并且有调皮捣蛋的学生当场就拍下了照片发到了校园论坛：【aa恋真的甜，ao恋是□□！】
    omega跟beta看见之后，气得头顶冒烟，激情码字论证aa恋才是□□。
    之前给谢晴送过水，并且得到对方帮忙搬书承诺的beta刘轻语还没得到与学姐接触的机会，先得到了□□乱嗑cp的冲击。
    刘轻语气得把论坛的帖子截图发朋友圈：【aa恋不得好死！ab恋才是潮流！】
    她真是气昏了头，发完之后过了五分钟看见朋友圈多了一条来自亲哥的评论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屏蔽家长。
    她哥哥刘清河就是标准的严肃beta，她哥认为a跟o都是受信息素支配的不理智物种，bb恋才是人间正道。
    在点开具体的朋友圈评论之前，刘轻语的心真的很忐忑，她怕看见自己哥哥的训斥。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她颤抖着手点开了相关评论，于是看见了……
    古板大哥：【beta跟谁恋爱都无所谓，只要合适就好！轻语，我们beta与alpha、beta、omega任何一种性别都适配！】
    纪氏双子大厦22层总裁办公室，沉迷工作的纪春潇逮到了对着终端激情打字的刘特助。
    高级终端设备都可以于设备上方立体投影，视力绝佳的纪春潇看见了他打在朋友圈的字。
    那字体极小，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常人根本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