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庭喊住他,潦草擦着湿发,走到他身边:“明早雨停了就来叫我,别睡过头。”
“放心,不会。”
辛宴庭认床,并非是酒店的床不舒服,不管在哪,只要不是自己家,他都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将就睡了一夜,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辛宴庭掀开被子起床,拉开窗帘,看见远处茶山底下亮着灯光,景色果真如秦巷所说那样宜人。
雨下了一整晚,终于停了。
咚咚咚。
咚咚。
秦巷迷糊着眼,穿着拖鞋来开门,开门便看见辛宴庭穿戴整齐,立在他门口。
“走吧,回去了。”
秦巷眼睛睁不开,侧身让秦巷进屋,把屋里的灯全都按开:“几点了,怎么看走廊还是暗的,外头雨停了?”
“停了。”辛宴庭精神抖擞,“夜里三点停的,大概。”
“哦,那还好,现在上路,路上应该干净。”
秦巷从架子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准备再递给他,可看一眼这时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会儿他脑袋疼得很。
感情是没睡好。
“豁,辛总,才五点啊,您醒可真早。”
辛宴庭哼声,不理他了。
秦巷连打了数个哈欠,开车将辛宴庭送回去,一路安静,秦巷的黑眼圈衬在眼底,相较于辛宴庭的清爽,他像个宿醉未醒的醉汉。
昨晚有些失眠,折腾到2点才睡,5点多,辛宴庭来敲门,统共没睡到4个小时,强打起的精神,忍着头痛,秦巷将人往回载。
外头天还是黑的,路灯都不显亮,好在路上的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等红绿灯的功夫,秦巷也不敢眯眼,只撑着额头,微微醒神。
从后视镜里往后看,辛宴庭靠在后座上,此刻坐得笔挺,睡得香的不行,好看的眉头慢慢在舒展。
小作精。
秦巷想起余知善说过的这词。
原来身临其境代入人,是这么个意思。
绿灯亮起,秦巷将车往前驶,手背按在了鼻尖上,忍不住,兀自发笑起来,摇了摇头,乐在其中。
送到地方后,秦巷喊辛宴庭下车,又给他送了份小礼物。
这几次送礼都习惯了,辛宴庭顺手就接了过来,没说不要,他刚醒,从车上下来,一脸困倦,拿了东西就要往里头去,被秦巷拉住手。
秦巷这会儿是清醒的,头痛也渐渐转好:“几点上班?”
这会儿7点,回去眯个40分钟,不吃早饭,差不多就该上路。
辛宴庭倦着声音道:“9点前到公司,早上有个早会,缺不了席。”
“好,晓得了。”
晓得什么晓得。
说话也不知道什么调调,软的很,像南方人说话。
辛宴庭心里吐槽两句,回去洗了个澡,倒头便睡了。
8点左右,辛宴庭从楼上下来,叫司机去备车,管家阿姨为他准备好了早餐,看他不打算吃,道:“先生,打包好,给你路上带着?”
“算了。”
司机开车刚出院子门,铁栅栏拉开,辛宴庭眼睛随随便便一瞥,便看见了对面那辆车。
那车停在那边半天了,像是专门在等着谁。
他叫司机停车。
秦巷从对面那车里下来,拎着食盒往这边来:“特地去龙景路买的,光排队都排了20分钟,热乎着呢,你路上吃。”
辛宴庭坐在车里没下车,手伸出窗外,接过了食盒:“什么东西?”
“胡记的小笼,顶出名的,外卖都不送,很难买的。”
辛宴庭扫了他一眼,一晚上加一早的折腾,他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那身,面上精神倒好,满面笑意,只是这胡子都快长出来了,冒着青茬,眼底更是一片淤青,像是给谁打了。
“什么时候吃不都一样,非得花这个功夫,快回去吧,早上不上班?”
“怕你早上赶不上趟,肯定没功夫吃早饭,”秦巷也不说自己等了多久,只顺着他的话说,“没事,早上我请个假,晚点去一样。”
辛宴庭将食盒放在膝盖上,默默和他对视,好像有什么话,又好像没什么话。
秦巷便压着车门顶,弯下腰来,凑过身,语气哄人:“晚上再去吃饭好不好,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辛宴庭摸了摸中指上的银戒,回绝了:“算了,太折腾了,这阵子我忙的很。”
“好,那就等下周。”秦巷也不恼,从善如流,应道。
又一个礼拜过去。
周五。
辛宴庭中午就收到了秦巷发来的消息,他想约着吃饭,到下午,辛宴庭才回他,说不行。
秦巷拨了个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行不行。
明后天都不行。
辛宴庭如实相告,明天要回辛家吃饭,不可能抽得开身。
秦巷语气听起来怪失落的,在那头道:“好久没见了,再不见,我都快要忘了你长什么样。”
辛宴庭马上能想到秦巷在那边是什么表情,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嘟囔:“不才见过嘛。”
“都一个礼拜了,给你新做的小风车早就做好了,还能吹泡泡,要是今天能见面,今天我就带给你。”
“小孩子才喜欢这种东西,”风车怎么可能会吹泡泡,辛宴庭不信,“别给我送礼物了,橱窗里摆了一堆丑娃娃,一个比一个丑。”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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