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秦相公，还请救一救蟠儿。”
    “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蟠儿可万万不能出事啊。”
    “蟠儿那个祸根！”
    “小秦相公，还请救一救蟠儿！”
    “还请看在往日的一丝情面上，救一救蟠儿。”
    “……”
    薛姨妈瘫坐在地，无论宝钗和秦可卿如何用力搀扶，还是不愿意起身。
    悲伤之语不绝，一时间，更是双手掩面而泣，口中悲痛之音不绝，更有不为掩饰的惊慌失措和恐惧。
    “妈！”
    “……”
    观母亲这般，平日里素来神色多平静的宝钗也是忍不住眼圈一红，半跪在母亲身边，不住小声劝说着。
    “太太！”
    “……”
    随同前来的香菱、莺儿也是见状慌乱，也是半跪近前劝说着，一些事情尽管知晓不清。
    太太和姑娘都这般了，当非小事。
    “姨太太。”
    “先起身，有事慢慢说。”
    “……”
    秦可卿在旁仍不住搀扶劝说着。
    论来……现在自己正迷糊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薛蟠出事了，应该找二太太她们才是？
    找钟儿做什么？
    “姨太太。”
    “还请先坐下，有事慢慢道来。”
    “蟠叔出事了？”
    “出了何事？”
    “好歹与我说清楚，姨太太请放心，若然我可以帮忙，定然不会推辞。”
    秦钟叹道。
    薛姨妈口中话语很多，单单音韵闻之，都令人心酸，为了薛蟠……都这般了。
    让自己救薛蟠？
    可自己到现在连发生何事都不知道，如何去救薛蟠？
    根本无从下手的。
    从薛姨妈此刻的神情语态来看，薛蟠好像犯事不小，不然，也不会将薛姨妈吓成这样。
    “百花大剧院！”
    “……”
    “有那般事？”
    “冲撞了贵人？直接被九门提督的人带走了？”
    “姨太太可知具体冲撞的是谁？”
    “……”
    须臾。
    由薛姨妈断断续续之言，秦钟也大致将薛蟠的事情了解不少，根源在薛蟠自己吃酒误事。
    还在百花大剧院里吃酒冲撞了人。
    更有……对方身份不俗，来头不小。
    其后，薛蟠刚出百花大剧院，便是被九门提督的人擒拿了，此刻关在刑部那里。
    秦钟将大致之事盘点，又看着此刻勉强坐在椅子上的薛姨妈，似乎……一些事情薛姨妈自己都知之不详。
    “……”
    “小……小秦相公，我……我也不知。”
    “下午我得到消息，便是连忙出府了，连忙和张掌事他们一块前往刑部了。”
    “一开始……刑部那里的人不让见。”
    “后来，拿了一千两银子，勉强见面，也从蟠儿那里知晓一些事情。”
    “我也托张掌事从百花大剧院打听消息，却也是不多。”
    “小秦相公！”
    “百花大剧院是您当初参与建造，您又认识那么多的贵人。”
    “还望您出面救一救蟠儿。”
    “无论多少两银子都可以的，我问蟠儿了，蟠儿就是吃酒言语不饶人，还有不小心失手将茶盏伤了一位贵人。”
    “那些贵人年岁不大的。”
    “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
    “小秦相公，还请您看在往日里的一丝情分上，出面救一救蟠儿！”
    “……”
    薛姨妈仍小声抽泣着，神色愈发悲伤。
    徐徐将今日百花大剧院那里的事情道出，蟠儿那个祸根……好好的吃酒怎么就得罪了贵人。
    还被九门提督的人抓走了。
    还落到刑部那里了。
    更有在刑部那里听到的消息，好像那位贵人准备严办蟠儿，闻此……更是一颗心都有吓得跳出来了。
    “姨太太所说……少了许多关键之事。”
    “冲撞贵人、失手伤了贵人……事情不好说。”
    “眼下要了解具体之事，要知晓贵人是谁？伤的如何？还有准备如何处理？”
    “一般来说，京城是天子辇彀之地，除非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不然，性命还是无碍的。”
    “这一点……姨太太可以放心！”
    “九门提督！”
    “那里的人一般来说，不会轻易插手顺天府之事，倒是奇怪……。”
    “姨太太用茶，静静心神。”
    “这件事……蟠叔性命无碍的。”
    “姨太太和宝姑姑是从荣国府那里前来？政老爷和二太太怎么说？”
    薛蟠！
    他的性子如此……在京城惹事似乎也正常，平日里惹上一些小事也就罢了。
    在百花大剧院里生事？
    那就有些不明智了。
    京城之内，能够出入百花大剧院的，谁都不简单，要么有钱，有名有势。
    九门提督的人！
    贵人！
    刑部！
    ……
    秦钟思忖种种，看向薛姨妈和宝钗二人，给了一个定心的回应，从五儿手中接过茶盏，轻饮一口。
    “……”
    “蟠儿性命无碍？”
    “真的性命无碍？”
    “可……刑部那里的人说定不会轻饶蟠儿的，那个祸根……总是生事。”
    “如今更是如此。”
    “荣府姐姐、政老爷那里……我还没有说……。”
    “近月来，因一些事情，多有忙碌姐姐她们，而且姐姐身子这几日有碍。”
    “我想着……蟠儿的事情在百花大剧院所出，小秦相公您一定可以出手的。”
    “小秦相公，您一定要救救蟠儿。”
    “一定要救救蟠儿那个祸根啊！”
    于蓉大奶奶捧来的茶水，薛姨妈还是无心饮用，蟠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下半生的依靠。
    果然蟠儿出了事情，自己该如何？
    心中惊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秦相公说蟠儿性命无碍？
    但……得罪贵人也非寻常人，就算性命无碍，其它罪过也不好说，自己所盼……蟠儿快快从牢狱出来。
    忍不住，再次从椅子上起身，福身一礼。
    “姨太太安坐。”
    “这件事……我派人去百花大剧院问一问，那里的人肯定了解详细。”
    “知晓贵人是谁最好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知晓贵人的身份，就可对症下药了。”
    “姐姐替我先陪着，我去去就回！”
    秦钟虚礼。
    薛姨妈没有将这件事说给西府二太太和政老爷？
    近月来多有忙碌他们？
    宝钗的事情？
    依依然，秦钟没有多问，事情已经这般，薛姨妈和宝钗都来了，无论事情能否解决，先将来龙去脉弄清楚没错。
    于姐姐看了一眼，便是转身离开正厅。
    ……
    ……
    “姨太太。”
    “宝姑姑。”
    “先用饭，蟠叔的事情，只有先将一些消息打听出来，才能够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算着时间，应该快了。”
    为了等待消息，薛姨妈和宝钗等人并未离去。
    姐姐先前就说了晚上和自己一块用饭，既如此，用饭的人倒是多了些，也热闹了一些。
    就是气氛有些上不来。
    秦钟也可以理解。
    偏厅之内，采星正忙碌着将一份份酒菜摆上，瞥了一眼远处的自鸣钟，此刻已经酉正二刻了。
    请着薛姨妈和宝钗二人入座，秦钟坐于主位，姐姐也是坐下，自己……已经饿了。
    “……”
    “也好，多谢小秦相公。”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薛姨妈的心绪平静许多。
    的确如小秦相公所言，先将事情打探清楚，然后再慢慢解决，那样是稳妥之法。
    尽管如此，还是轻叹一声。
    看了一眼身侧的宝丫头，心间深处更是愧疚。
    宝丫头的事情临近八月十五就定下最后结果了，现在……蟠儿又弄出这样的事情。
    还冲撞了贵人，倘若那些贵人可以直通天听，待选之事……就真的完了。
    蟠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根。
    但凡他能够有小秦相公一半……不……三分其一、四分其一的心思，自己现在就算去见蟠儿爹爹，都心满意足了。
    “妈。”
    “先宽心，钟哥儿所言有理，无论如何，只要哥哥的事情非十恶不赦，性命无碍的。”
    宝钗细语浅浅。
    “姨太太，先用饭。”
    “只要将消息打听出来，一些事情就好办了。”
    秦可卿也与之宽慰着。
    于薛姨妈遇到的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薛家似乎流年不利。
    薛蟠的确惹祸了一些。
    连累了宝姑娘许多。
    非如此，宝姑娘的事情就有成了，临近最后的关口……薛蟠又生出一件事。
    惹了贵人？
    事情怕是不容易掩盖，果然闹开了，宝姑娘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有恭王爷说和也是无力回天了。
    薛蟠的事情？
    待会也要和钟儿嘱咐一下，可以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就千万不要出头。
    “姨太太，宝姑姑。”
    “尝尝饭菜如何。”
    “香菱，莺儿，你们好好服侍着，也顺手一些。”
    满满一桌子饭菜，大部分都是秦钟喜欢吃的，不错，采星那丫头就是贴心。
    自己的食谱应该也适合大多数人。
    持筷子，看向薛姨妈母女二人，再次一语，说着，又召过远处静立的香菱二人。
    按照礼仪，伺候用饭当用府上的人。
    如今。
    香菱她们更适合一些。
    “香菱，莺儿，你们好好伺候姨太太和宝姑娘。”
    秦可卿也是点点头。
    “……”
    “小秦相公，请！”
    薛姨妈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筷子，自己此刻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但……小秦相公还要用饭的。
    无论如何，不能失礼。
    “钟哥儿，蓉大奶奶！”
    “请！”
    宝钗也是一礼。
    “当如此。”
    秦钟笑道，既然动筷了，自己就不客气了，便是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中午和书院之人吃酒，吃东西没吃多少，都是说话和喝东西。
    现在是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