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没有兴趣，也不用跟着我来的。”
    既然都被秦伊瑶点破了想法，顾衡也就承认了，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小丫头对于听曲这事没啥想法，恐怕不如让她回去再买些又甜又有卖相的零嘴吃。
    这就有点像，男女搭着上街，然后男的拖着女的去了她完全不想去，但她还得跟着赔笑的地方。
    “师尊去哪，我去哪。”
    秦伊瑶的回答让顾衡感觉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忙活都是值得的。
    两人来到江边码头。
    此时，恰好有艘小船靠了岸，顾衡眼疾手快，立刻拉着秦伊瑶上了船，这船夫倒也是个有点修为的，顾衡便干脆大手笔一甩，给了十颗灵石，要求把船包下来，等下听完曲可以直接回到都城。
    收钱办事，那船夫也自然喜笑颜开。
    他也对这位凡人船客的大方出手感到惊讶。
    因为别人坐他的船，都是给银钱，这位给灵石，十颗灵石，这完全够他去城里的灵药铺子买些一品二品药，说不定还能再让自己冲冲筑基境界呢！
    不过船夫是懂得看身份的。
    那位腰间挂剑的少女，只怕才是作主子的那个。
    这个凡人，顶了天也就算是仆人。
    “稍慢。”
    船夫刚将船划出岸边时，后面岸边传来了个清浅的声音。
    顾衡回头看去，见得一位身材窈窕，轻纱遮面的少女站在岸边，穿着在夜色中也相当显眼的银裙，衣襟袖摆绣着栩栩如生的花纹，脚踏金线绣鞋，她抬眸看向顾衡，微微颔首示意，随即又看向秦伊瑶：“二位，可否让小女子也一同搭船上岛？”
    她声音温柔婉转，如珠玉坠盘般动听。
    “你也要去听曲？”
    秦伊瑶微蹙眉头。
    顾衡也在打量她，这位银杉女子，看起来年岁跟白菲儿相近，而且跟白菲儿差不多，都有点大家闺秀的气度，这位的气度要更加温婉，毕竟白菲儿是耍剑的，更有英气。
    “算是吧。”
    她含笑点头。
    秦伊瑶不出声，让不让个外人上船，自然是要让师尊决定的，虽然这女子明显以为她才是这船上做主的。
    大错特错。
    但这种边缘小皇朝，出不了几个有眼力见的人物。
    师尊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虽然想在乎，但帮他操那份闲心真挺没必要的，她想着，便侧头看向顾衡。
    顾衡想了想，道：“可以。”
    “谢谢。”
    银衫少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提步一跃瞪，便上了船来。
    秦伊瑶默默看着她坐到了顾衡边上，眸光微沉了下，然后她也默不作声地坐到了顾衡身边。
    她低笑了一下，“小女子唐突了，还望勿怪。”
    “不打紧的，不知姑娘名讳？”
    “姓柳，单名一个玉”。
    银裙少女报上了姓名。
    “你倒是我今天遇上的第二个姓柳的。”
    “云香楼那个柳掌柜，跟你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秦伊瑶撇着嘴，同时很警惕地瞧着柳玉和顾衡之间的身体距离，似乎这位陌生人离她的师尊已经到了个“危险距离”，再近一点她就要开始指指点点了。
    她这样的神态，落入了柳玉眼里，柳玉也并不惊讶：“云香楼的掌柜与我同出柳家，是我姑姑。”
    “原来那是柳姑娘家的酒楼，那位掌柜很是热心，叫人受宠若惊。”
    顾衡闻言，笑吟吟道。
    不过，那位柳掌柜跟眼前的柳姑娘，性子倒是相差挺大。
    柳玉挑了挑眉。
    她那姑姑，热心？
    那可是她见过的，最势利眼和墙头草的女人了，她一手搞起来的云香楼也是如此，但如果这凡人仆从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就说明这少女的身份，足以让她那势利眼姑姑出面“热情迎接”……
    一下子，柳玉对秦伊瑶的身份来头就感兴趣起来了。
    她低眸，瞥见了秦伊瑶腰间的那柄剑。
    忽地，柳玉眼神缩了一瞬。
    圣品神兵？
    不对。
    这是准帝品的神兵！
    这器魂之威如此强大，比之她所见过的圣品，都要强大得多，但距离帝品还是差了点火候。
    但即便如此，准帝品，也已经是相当恐怖的品阶了。
    柳玉心思百转，对秦伊瑶的来头愈发感兴趣了。
    这比她还要小的少女，元婴期，就有如此神物傍身做佩剑了吗？
    柳玉可是很清楚准帝品神兵的价值。
    她虽出身于这小小日炎皇朝的世家，可她天赋异禀，已经是去到了东疆大地上最负盛名的宗派修行，见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即便连她这样的天骄，都尚未有资格可得自己的圣品神兵。
    这个少女……会是什么来头呢？
    还有她身边这个青年。
    凡人不太可能有资格与她这样的人物搭配在一起的。
    可是，柳玉没法感知到他的修为，要么强到她难以觉察，要么就是身上有什么法宝遮掩气息了。
    柳玉也不敢说自己倾向哪方。
    但总之，这对坐船行舟，要去延江阁听曲的男女，绝不简单。
    “这位妹妹，还有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柳玉浅笑问道。
    “秦伊瑶。”
    “顾衡……啧，看我这教养，姑娘报了名讳，我反而忘了报我自己的了。”
    顾衡有些不好意思。
    柳玉在心里默念了这两个名字。
    也没听说过现在有哪家超凡势力的天骄弟子叫这个名字的。
    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