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轲师兄？”沈君妍正准备乘车回家，买地铁票的时候意外接到了姜轲的电话。
    那边的男声有点停顿，“你……你的声音怎么了？”
    沈君妍吸了吸鼻子，故作无事道：“最近有点感冒了。怎么了，师兄？”
    “一会见个面吗，有事情和你说。”姜轲没有追问，语气轻松。
    “好。”
    沈君妍没有和姜轲寒暄的精神，简单约了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同时拒绝了姜轲过来接人的请求。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怎样的，沈君妍不想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
    姜轲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沈君妍等自己的眼睛变得没那么红的时候，又整理了一下这才到了地点，没想到姜轲倒是早就已经到达的模样，桌上也布满了菜。
    可惜沈君妍实在没什么胃口，她强撑着打了招呼，落座之后便直奔主题：“找我什么事情？”
    姜轲选的是一个简单的雅间，和他惯来的习惯一样，喜欢选一些比较有格调的地方。
    若是平常，也许沈君妍也有兴趣欣赏一二，比如说旁边流动的水，含苞欲放的花朵。
    他靠在椅背上，表情意味深长：“你不想说说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君妍看了一眼他，没开口。
    姜轲直起背，拿起筷子，塞了一口茄子：“这家店的铁板茄盒不错，要不要尝尝？”
    “……”
    姜轲一向如此，从大学时期就喜欢在谈话的时候操控全局。现在他手上又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沈君妍配合地拿起筷子，道，“还不错。”
    姜轲忽略沈君妍的心不在焉，笑道：“你的夸奖真是一点灵魂都没有。”
    沈君妍沉默地放下筷子，仍旧没有开口。
    见沈君妍如此，姜轲笑了一声：“怎么，我们小师妹面子这么大，连怎么感冒的都不肯和师兄分享分享？”
    沈君妍无言以对。
    这人摆明了四两拨千斤，她却拿他毫无办法：“受了点凉风，穿得少，冻着了。”
    “天气转凉，小师妹注意保暖啊。”姜轲半开玩笑地嘱咐，“我也不兜圈子了——沈湘湘的证据，我拿到了。”
    沈君妍的神情这时才有所松动：“你说的是什么证据？她——”
    姜轲打断道：“别这么激动。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害人证据——段丞烨做得不错，手脚比较干净，可能还要费点时间才能拿到。不过其他人的痕迹就没那么干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轲脸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之前那个被唐越赶走的林楚，其实在背后对你做了点动作，不过可惜了那位小姐，被简陵川抓住了。”
    “什么？”沈君妍面露困惑，“林楚不是因为我被赶出了公司吗？”
    还是因为被唐越“污蔑”……想到这里，沈君妍对林楚还有些歉意。
    姜轲冷笑一声，“你以为她真的没有卖公司？这个女人倒是厉害。背靠着沈湘湘，还妄想攀附简陵川这棵大树。把公司资料卖了，又被沈湘湘看出了意图——简陵川那边指望不上，唐越又敏锐得很，直接干脆把人赶了出去。”
    见沈君妍一脸诧异，姜轲的脸凑近了她，似笑非笑：“你该不会真以为你那个‘舅舅’是个傻白甜吧，他心里门清得很，只是借机把人彻底铲除了而已。”
    姜轲的话一针见血，沈君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在她心中唐越确实是一个温柔绅士的代表，他知道体恤下属，也知道有松有驰。
    然而她也忘了，一个几乎站在唐氏顶端的男人，又怎么会像他所表现得那样柔和无害。
    “那你刚刚说的林楚背后的动作又是怎么回事？”沈君妍蹙着眉问道。
    姜轲倒是颇有耐心，他吃了一些菜，这才不急不慢道：“林楚本来就对你怀恨在心，又是因为你被赶出来，她当然不甘心……”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不过那沈湘湘也是个聪明人，小师妹，我看你应该和她好好学着点。”
    沈君妍皱着眉，“我和她学什么？靠出卖身体来得到男人无脑支持？”
    “你对她成见不小。”姜轲轻笑一声，喝了一口水，这才道，“你以为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都能得到羊群的支持吗？”
    “……”
    姜轲指的是沈湘湘扮猪吃老虎和笼络人心的本领。
    见沈君妍沉默，姜轲道，“是沈湘湘适当地放出了一些饵，诱导林楚找你报复。不过林楚运气不好，放出来的人正好和简陵川有些关系，被他抓了个现行。”
    “简陵川知道是沈湘湘做的？”沈君妍抓住重点，没感觉到自己的急切。
    姜轲看出了沈君妍话中的迫切，有一丝不悦涌上心头，他拿起酒杯，挡住了自己有异的表情，“沈湘湘有段丞烨收拾残局，怎么会让林楚抓住马脚。”他说话看上去漫不经心，但隐约透着几分压抑的情绪。
    也是，简陵川最憎恶欺骗，如果沈湘湘三番两次被他找到了证据，他又怎么能容许沈湘湘继续呆在沈家。
    沈君妍不自在地往嘴里塞了些食物。
    姜轲目光沉沉地看着沈君妍的动作，终于又开口道：“不过他看到了这些就不一定了。”
    沈君妍果然感兴趣地抬头，目光中的雀跃让姜轲不想直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
    沈君妍伸手想拿，被姜轲拽住了手腕。
    “你——”
    “小师妹，你以为每次师兄都能义务劳动吗？”姜轲笑得轻佻，眼神中涌动着暗色的光。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第一次交易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我的费用不低。”如同情人间的细语呢喃，却让沈君妍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推开姜轲，强装镇静，刻意摆出冷静又自持的模样：“相信师兄不会为难我，价位只要合理，我不会拒绝。”
    姜轲把自己摔进座位中，扯了扯假正经的领带，“价位不着急……”他的尾音收得缠绵，“不打算和我说说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沈君妍蹙眉，她不喜欢现在这种自己好像被人完全看透的局面。
    这时恰巧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长相姣好的女服务员，手中捧着一瓶精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