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点不好闻,在听到宋珉也替他准备早餐之后就无关紧要了。
可惜,孟迟吃过早餐了。
吃过了。孟迟说,看到宋珉只穿了一件圆领卫衣立刻又说:你穿这么少可不行,郊外风大,容易着凉。
没事,我带了外套,宋珉笑了笑,朝着后座抬了抬下巴,就在哪儿呢。
这时候孟迟才注意到后座上搁着一个某奢侈品牌的纸袋,里面有件米黄色的棉服。
宋珉也是个富二代啊,也是,毕竟是郁庭之的邻居。
孟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的时候在中央后视镜里与郁庭之的目光撞了一下,顿了一秒,孟迟才扯了个浅笑,然后移开视线。
车辆徐徐启动,只有被车窗隔绝掉大半的汽车轰鸣声。
宋珉端着一杯牛奶用吸管小口地喝着,偶尔会和郁庭之聊一聊学校的课程,和课堂趣事儿,郁庭之回应都很简洁,只有在宋珉抱怨自己想选修郁庭之的艺术史和哲学都没能选上,选了其他老师,一上课就犯困。郁庭之才说他的专业其实没必要选修这两门课程。
可我就是对这些感兴趣啊。宋珉说,陈老师讲得太无聊了,没有你说得浅显易懂。
对这番恭维,郁庭之沉默着没接话,一直被忽略的孟迟却是有点听不下去了,正好经过某个岔路的时候,孟迟注意到郁庭之打了转向灯将车变道,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提醒:别走新建街,这个点那条路不好走。
郁庭之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孟迟说完其实就后悔了,新建街好不好走,郁庭之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三天前他们刚在那发生了追尾事故。
他没再开口,侧首看着窗外的车流,车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几分钟后,车辆驶离了城区,在某个岔路口,郁庭之忽然停了车。
怎么了?宋珉问。
这边的路我不太熟,郁庭之说,让孟老师坐前面来。
宋珉愣了愣,孟迟也愣了愣,他想说可以开导航啊,但宋珉已经听话地拉开车门。
通过后视镜狭小的一块,孟迟只能看到郁庭之低垂的眼皮,长睫下看不清神情。
换了座位之后,那股清浅的木香变得浓烈,食物的气味儿也变得浓烈,气味并不算好闻。
孟迟拉过安全带,扣上锁扣的时候没能对准,而安全带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卡住了,就在他用右手拨弄的时候,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一阵温热的轻风扫过,那些复杂难闻的气味被一种带着温度却又透着冷感的海洋气息取代。孟迟下意识后让,后背抵在椅背上退无可退,只能看着郁庭之在眼前放大的侧脸。
凭良心说,郁庭之这张脸真的就是天菜,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皮薄而宽,眼尾上挑,不显凌厉,只有一股清冷风情,瞳色稍浅,在阳光里成浅棕色,宛如琉璃般通透,看久了好像就会被夺了心魄似的。
饶是孟迟不吃这一款也没办法抵抗美颜暴击。
近距离不过是一瞬间,或许只有几秒钟,郁庭之就已经是将安全带调好扣进了卡槽,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但那股浅淡的海洋清香却仍然留在了孟迟的鼻腔之中,久久不散。
先前坐在后座没注意,这会儿换到副驾驶位,即使孟迟的脸朝着窗户,余光也不可避免地扫到郁庭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孟迟忽然想起某个电视剧里面曾经说过男人最帅的有三个瞬间。其他两个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单手打方向盘。
此时的郁庭之双手打方向盘也是帅的,不过孟迟在意的只有那两只手。
受伤的部位已经消肿,又恢复了原本流畅线条,只有一道很浅的紫痕。在晶亮的阳光下,那双手时而紧绷,时而放松,仿佛一件有生命的艺术品,那道紫痕便是艺术品不完美的美。
孟老师,我们应该往哪里走?郁庭之忽然开口问道,打断了孟迟的偷瞄。
孟迟眨了眨眼睛,专注地看着窗外,答了句:前面右转。
郁庭之转动方向盘,车辆朝右边驶去,此时他们已经进入郊区,道路两侧已经看不到城市高楼,只有刚冒出绿芽的树林。
你之前经常来这边选茶具吗?郁庭之又问。
是的呢!
孟迟还没开口,后座的宋珉就抢先替他回答,孟老师说这边的窑厂出的瓷器质量不比知名大厂的差,离得又近,自然是要支持本地品牌。
孟迟不予置否,转头看向宋珉,脸上露出了招牌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我说,宋珉,能别叫我老师了吗?明明比你大不了两岁,平白给我叫高了一辈。再说了我哪是什么老师,人家郁老师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
哈哈。后座的宋珉笑了起来,庭之哥哥的确是老师,不过算不上我的老师。
毕竟没有教过他。
不叫你孟老师,那叫嗯
在宋珉思考着怎么换个合适的称呼的时候,郁庭之忽然对孟迟说:那既然这样,你也别叫我郁老师了。
闻言孟迟微微挑起眉梢,心说你这时候插什么话?
郁庭之注意到他的视线,侧眸看过来,又说:就和宋珉一样,叫我哥哥。
作者有话说:
孟迟:???
我们很熟吗?
第4章 很好
孟迟忽然提起称呼,是存了私心的。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宋珉对郁庭之亲近,改称呼一方面是拉近自己和宋珉的距离,另一方面也点出郁庭之的身份,抬高了他的辈分。
虽然不是直系老师,但也是老师。怎么着也得尊师重教,注意一下分寸。
哪能想到郁庭之不按常理出牌,平白占了孟迟的便宜!一句哥哥噎得他进退维谷。
这个对手不简单。
孟迟在心里想着,甚至还有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同样被这一句哥哥惊得愣住的还有宋珉,他看着郁庭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很快他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打开手机查看了室友发来的消息。
车辆朝右拐进水泥路面,继续朝着目的地行驶。车内静了三四秒,郁庭之忽然又问:怎么样?孟老师。
他分明面无表情,孟迟却听出了一些揶揄,以及一些示威。
这能忍吗?当然不能。
孟迟顺坡下驴,脸上漾起个腻死人的笑容,迎上郁庭之的视线:当然可以啊,庭之哥哥。
可能是没想到他真的会示弱,也可能是被他这柔情似水的声音给恶心到了。郁庭之脸上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了那么一瞬。
孟迟瞧见,噎在心头的那口气儿顿时舒爽了。
让你占我便宜。
宋珉正在后座和室友电话沟通小组作业,没注意到他俩之间的暗流涌动。在此之后,车内就只有他打电话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车辆到达目的地三山镇。
这里远离市区,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钢铁丛林,只有宽广的农田和烟囱林立的工厂,一路上都很冷清,只有到达瓷器市场才能感受到这里的热闹与繁荣。
瓷器厂地势高,路不好走,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步行走上去。初春的风依然残留着冬日的冷冽,即便此时阳光高照,吹在脸上也凉刺刺的。
孟迟早有准备,不仅穿了羽绒服,还戴着一条同色系的羊绒围巾。宋珉带的外套是个翻领棉服,加上他里面穿的是圆领卫衣。脖子便暴露在寒风里,他下车走了没一会儿就被吹红了脸,鼻尖眼眶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兮兮。
冷吧。孟迟瞧见,便开始解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我的围巾给你戴着。
宋珉缩着肩膀摇头,不用不用,马上就到了。
还有一段路呢,孟迟可没管他的拒绝,直接抻开围巾一把套住宋珉的后颈,强势又温柔给他拉过来,这我新买的,今天头一回用。
我没有嫌弃,给了我,你不冷吗?围巾很软,带着孟迟的体温和孟迟身上特有的檀香清香,宋珉有些不好意思想躲,但现在已经错失了躲开的最佳机会,只好地低着头,眼尾却是不自觉瞥向了侧前方的郁庭之。
孟迟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同时也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属于郁庭之的视线。
孟迟忽然来了劲儿,噙着笑对宋珉说:看你冻得像小狗一样可怜,我才冷。
宋珉:你在骂我吗?
孟迟笑了起来,抬手按在他发顶上,很轻地拍了拍,夸你,夸你和小狗一样可爱,惹人怜。
说完这句有些暧昧的话,他就立刻撤了手,往后一步,退至社交距离,走吧,咱们动作快点,就能少吹点冷风。
宋珉被他这亲密的动作弄得愣了愣,除了长辈其实没什么人会这样揉他的头,就连郁庭之都没有过。他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郁庭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一点儿没听出来是在夸我就快步跟了上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三人到了孟迟常常光顾的一家瓷器厂三山瓷器厂。这家瓷器厂占地很广,是三山镇代表性企业,具备瓷器生产完整的生产线,出产的瓷器也十分广泛。
这个小型的瓷器展,就是在瓷厂附带的一间庭院里进行,大概因为天气冷,所前来看展的游客并不是很多。孟迟提前和老板打过招呼,所以进门没一会儿,老板就亲自出来接待他们。
老板姓钱,年纪四十上下,留短发,微胖,穿着古朴的姜红色唐装。孟迟与他相熟,曾经说他这模样要是再戴个圆帽,就可以去给古代剧剧组当群演了。
简单的互相介绍寒暄两句后,孟迟三人就跟着钱老板往内堂走。
直接去看茶具?钱老板瞥了一眼身后的孟迟,然后将视线落在了个子高挑的郁庭之身上。
孟迟大概也被传染了,下意识侧眸看向了郁庭之。旋即又意识到这又不是郁庭之做主,便准备开口,然而郁庭之却抢先嗯了一声。
孟迟:
那就去吧。孟迟看向宋珉,我让钱老板给你留了好货,你看看喜不喜欢,放心大胆地选。
钱老板朗声笑道:最好的存货我都拿出来了,你在我这要是选不到合适的,那在整个泽芜就没别的了。
宋珉浅笑着点头,说谢谢,他一定会认真地选,然后又问这里也有花瓶吧。
那当然了,我这里你们能用上的,都有!钱老板豪迈一笑。
你还要买花瓶?孟迟问。
宋珉点头,看向一旁的郁庭之,庭之哥哥要买。
孟迟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睛:先去看茶具,花瓶等会儿再说。
钱老板哈哈一笑:一起看一起看,反正都在一块。
孟迟:
这两种瓷器的确都在一块,在更靠近庭院深处的一间屋子,林林总总摆满了整间屋子。甚至在这间屋子门前的庭院里,还有一块空地上摆着不少瓷器。
不过这里的瓷器款式和造型都各不相同,杂乱无章堆在一块,地砖缝隙里还有冒出绿芽的青草,远远望去,五颜六色,像是一片奇异花圃。
这都是不要的吗?宋珉问。
算不上,孟迟抢先在钱老板说话前开口,这些都是有着细微瑕疵的残次品,虽然没达到出厂标准,但扔了又可惜。
宋珉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发现里面不少瓷器都是完好无缺的,他甚至看不出来哪里有瑕疵。
钱老板滴溜溜的圆眼睛扫了一眼孟迟,便开口说让他们随便看,如果看上院子里这堆的话,他也可以帮忙进行修复。
孟迟不予置否,钱老板就自己先去前头忙去了。
这堆残次品毕竟不是他们的目标瓷器,所以三人没久留,看了几眼就进了展示厅。
室内布局成四方形,四面墙都放着一排样式古朴的木架展示柜,中间空荡的区域则是独立的展台,每一格都摆放着不同的瓷器,从白瓷到砂壶,可谓是应有尽有。
厅堂正中还挂着一幅书法题字,龙蛇飞动地写着四个大字自然天成。在这之下,还有一张做旧的枯木茶桌,上面摆着一套质感很好的黑釉茶具。
欸?这幅字宋珉一进门便望着那幅书法呢喃出声。
怎么?孟迟问。
宋珉看了一眼郁庭之,然后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自然天成这四个字不是大开的字形,哪怕是行书书写,气质也更为内敛。眼前这幅字笔酣墨饱,笔锋走势苍劲有力,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孟迟虽然不懂书法,但也能看得出来,写得是极好的。毕竟钱老板当初还跟他吹嘘过这是书法大家郁老先生高徒写的。
这字写得很好。孟迟夸了一句,视线看向宋珉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一旁的郁庭之似乎朝他看了一眼。
庭之哥哥,这是你写对吧?宋珉忽然转头看向郁庭之。
啊?
孟迟一愣,诧异地看向郁庭之,正好撞上他清冷冷的目光。 ?
怎么会是你写的?
作者有话说:
孟老师:啧,不该夸的。
第5章 野0
这怎么会是郁庭之写的?
这不是郁老先生的高徒?郁郁庭之我去?
你是郁老先生的徒弟?孟迟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
闻言郁庭之斜长的眉峰微微挑了一下,他是我外公。
外公啊。
但是为什么一个姓?
孟迟心里闪过这么一个疑惑,但一想到现在随母姓也是大有人在,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孟迟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想着郁家在泽芜是有名的书香世家,难怪能开得起好几辆豪车。
你认识我外公?郁庭之看向他问。
那自然是不。
当初茶馆翻新,杨正风的某个好友送了一幅茶联,就是店里挂在正堂的那幅,说出自郁老先生之手。孟迟连郁老先生全名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茶联下有署名,但写得太过于龙飞凤舞,孟迟至今没认出来。
郁老先生名气大,我听说过。孟迟说着,嘴角噙着一分笑,难怪你字写得不错。
刚才还是写得很好,一听是郁庭之写的,立刻就变成了不错。
茶艺讲究闲情逸致,便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跟茶相关的人性格都温和有礼,不露锋芒。但孟迟显然不是,他性格算得上随和,骨子里也还是有着年轻人的争强好胜。
在情场上更是如此,要是一开始知道这是郁庭之写的字,他肯定不予置评。
庭之哥哥不仅字写得好,画也画得好。宋珉插话说道,他在XX美院念完博士之后,本来是要留校的,我们学校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挖来,在艺术学院授课。
孟迟虽然没念过大学,但对于国内顶尖的美术学府还是知道的。他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郁庭之周身的气质会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
也难怪宋珉对他如此推崇,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自身的优秀程度,郁庭之都太过耀眼。这么一想孟迟心里忽然有些微妙。
厉害厉害。孟迟连连夸赞,话锋一转,又对宋珉说:难怪你想要上郁老师的课,争取下学期选上,当他的学生。
我们不是情敌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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