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幼龙育成计划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约莫半个钟头都没见到哪怕一丝人影,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套入幻境当中,但是,没有那个必要,他想不出来巨龙有什麽原因会这样做。
    他向前彳亍而行,时不时迷茫地环绕四方,想不起自己为何来到此处。他要到哪里去呢?老龙并未给予任何指示,但却好像认定他会按照它的意思去什麽地方似的。
    还有,所谓他们……
    指的又是谁?
    杜兰走到神庙的门口,其实那里没有门,基本上只要想就可以随意进出。门前有十六根顶梁柱,他都一一记了下来,尽管可能派不上用场,可他借助这样的方法不让自己显得那麽忐忑。愈是靠近里面,愈是显得慌张不安起来。有种漂浮在空气中的成分令他觉得难受至极,几乎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这到底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杜兰的脑中充斥著这几个念头,偶然闪过的灵光一现,让他觉得打从心底轻微的恐惧。
    扑通,蓦地杜兰跪了下来,膝盖骨与大理石砖地面重重撞击,有些痛,他咬牙扶著地站了起来。之所以会突然无力滑倒,只是因为他忍受不了周围太过压迫的气息。那对他来说就像是阳光对于鼹鼠的伤害,过多,则会暴晒致死。
    杜兰觉得胃里泛恶心,对前面的光明元素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反应,不想继续走下去了。这辈子都不明白又有什麽不好?他只想这般无情无义潇洒自在地活下去,再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你……」
    男人迟疑的声音在上方盘桓著。
    「怎麽是你!?」
    在杜兰抬起头的刹那间,对方大吃一惊,但是杜兰已经没力气去理会他的反应是什麽意思了。杜兰看到他之後,只觉得眼前一黑,突然袭来的虚软让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虽然身体垮得很厉害,不过意识总在迷迷蒙蒙地起伏,一边顽强地挣扎不休,一边为身体的不配合而悲叹。杜兰有时候能感觉到外界的冷暖,晕得昏昏沉沉的,就像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几夜似的。恍惚中,有人似乎把他抱了起来,还有耳边轻轻呢喃的话语声,催眠般的安抚人心:「……真是……到现在…唉……」
    似乎有暖和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脸颊,有点痒痒的,杜兰闭著眼皱紧了好看的眉,伸手把那个手掌掰了下来,为防止继续犯上作乱,便用自己的手牢牢抓住了对方的不让动。
    对方呵呵轻笑了几声,尾音转为低沉的苦涩。
    杜兰记得自己握住过这双手,同样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状况,同样是暖融融的手心,只不过,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大人。一个是被自己保护,一个是要保护自己。
    他缓缓睁开眸子。原本是略显忧愁的面孔,见状一下子努力扬起往常般开朗的笑容。
    「太好了,终於醒啦。」
    拿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杜兰的额头,半晌挪开,自言自语似地说:「呼,好很多了……你一句话不说突然就倒下去,差点吓死我了。既然那麽不舒服的话,干嘛撑著硬要进去呢?」
    杜兰仰头看著他,怔怔地回不过神来。虽然这张脸属于曾经非常亲近的一个人,可那时候自己总是没在意,没记住这人长成了什麽样子。时隔两年後,原本空白的印象又一次被满满当当地填补,才发现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个高大强壮的男子汉了。
    在为他们取名字的时候,杜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好记,第二个是好读。但是如今他觉得既不好记也不好读,因为那个发音明明就徘徊在舌尖,却迟迟不能吐露出来。
    约翰看他呆愣的模样,似乎知道了他在犹豫什麽,微微笑道:「没关系。」
    其实,谁都不晓得那句没关系是针对什麽。
    「那里是什麽地方?」
    「你不知道吗?」约翰有些意外,「看来,盖伊没有跟你讲过啊……那座神庙似的建筑物是龙族最重要的祈祀殿。这个空间叫做荷梵。因为大哥的伤势很难用泉水彻底治愈,所以大家就在祈祀殿内设下光明法阵,使受伤的龙沐浴在圣光中,可以帮助他早日恢复健康。」
    「他…为什麽会受伤?现在还好吗?」杜兰问道。
    「都是以前的事了。」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看似无足轻重,却让杜兰瞬间被揪紧了心脏似的。他茫然地望向约翰毫无异色的脸庞,下意识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掌,换来的是更真实的笑意。
    「即使是我,也不能告诉?」杜兰沉默了一会,突然后悔起自己这个问题,不明白怎样的人才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约翰琥珀色的眸子立刻微微睁大:「不,怎麽会。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了。」
    他顿了顿,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荷梵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好像没剩下几个人似的,空旷、禁忌,跟山村墓地一样。其实,以前荷梵才不是这样的,虽然不会吵吵闹闹,可也总有龙会聚集在一块谈论散心。」
    说著,约翰难免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一切,都在你离开的不久後,消失殆尽了。龙族发生了一场内战,很多龙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黑暗魔法的影响,被人控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那个控制了它们的人,叫做维里斯,或者,我们大可以把他叫做伊文。我跟哥哥回到龙族,见到的是非常可怕的景象,称之为地狱都不为过,而那个掌管地狱的魔王,毫无疑问就会是维里斯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麽时候部署这件事的,又在什麽时候决定发动进攻。然後,你应该想得到,拥有两世力量的维里斯强得不可思议,龙族的大家都被他从前伪装出的孱弱给骗了。」
    「维里斯很聪明,知道要先挑长老们下手,除去他们,自然会民心涣散。可惜,盖伊身边有龙替它掩护,所以盖伊没有死,相反,後来在大家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赶过来从维里斯手中救了大家一命。」
    在杜兰持续加深疑惑的目光下,约翰稍稍歇了口气,继续用稳定轻和的声音讲道,「当然,就如同所有善恶分明的故事一样,维里斯最後被杀了。他从你那里辛辛苦苦拿回了魂媒,到头来还是被别人拿走了。」
    「那魂媒现在的下落呢?」
    面对这个问题,约翰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被在众龙面前毁掉了,干干净净,什麽也不留。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杜兰沉默了片刻:「洛伦是怎麽回事?」
    「他……喔,他跟维里斯打了个一架,半斤八两,都受了不轻的伤。大哥的伤早在半年前就好了,只是每天都要过去祈祀殿看望大家。因为,你知道,有些龙的伤势比他还重咧,还有些快死了,已经死了的也不少。」
    约翰好像根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
    但是,杜兰隐隐可见说话时他眼底跳跃的火焰,足可证明他决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镇定。他的内心想必早已波澜四起、惊涛骇浪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杜兰将手抽了回来,了解地点点头,掸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身看向约翰,「对了,这里要怎麽出去?」
    「……你就这样走了?」约翰瞪眼睛看著他。
    「不然呢?你想让我怎麽做?」
    这个冷漠的态度一下子噎住了约翰,后者呆呆望著他,仿佛不敢相信会得到这种结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打湿了眼眶,泪花闪烁。
    杜兰也是万万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哭了出来!
    「呜呜……呜……」
    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明明长成了个陌生的大男人,为什麽还会有如此脆弱的表现?杜兰觉得极其不可思议,当场愣住,不小心被约翰抱了个满怀。听他在耳边继续哭著,杜兰『啧』了一声,说不清是厌恶还是怜惜,总之就是皱眉拍了拍他的背。
    「不要哭了……小傻瓜。」
    似乎听得约翰破功似的哧笑,随後归于平静。杜兰的脸扭曲了一下,迅速由白转青,马上就想推开他却被反而牢牢地抱住了。「你――」
    他懊恼极了。
    「哼,你有胆子不声不响离家出走,现在好不容易自投罗网,以为那麽容易就能离开的吗?」约翰赌气地咬住杜兰的耳垂,轻舔了两下,满意地发现杜兰浑身一颤,嗓音又腻又甜,「看大哥回来怎麽治你。」
    知道自己掉入了提前设计好的陷阱里,杜兰气急败坏地叫道:「放开!」无果,他折腾半天咬著牙高高举起手,「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好啊,我还没挨过妈咪的巴掌呢。」约翰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打了左脸,我保准把右脸也送过去。」
    杜兰决不承认这比地痞无赖还阴险的家伙跟自己有半分钱关系。
    「还没到晚上呢……」
    望了下窗外,约翰若有所思地说:「现在嘛,就委屈你先去睡一会咯,好吗?」他低头亲了一下那染上玫瑰色的唇,不让杜兰挣出自己的胸膛,拖长声线说道:「要是大哥看到你来了的话,一定会高兴到无以复加,所以呢,我要好好准备下这个惊喜给他。」
    「臭小鬼!」
    「我才不是小鬼……」
    「唔――」
    chapter enty three 选择
    更新时间:2012726 18:25:37 本章字数:7135
    洛伦趁著夜色返回家中,甫一进门便感到有其他人的气息。现在很少会有访客了。除了他的弟弟,於是他立刻猜到了是谁,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事使这位客人降临了。洛伦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只见一片黑漆漆的,有双琥珀色的眼睛亮亮地眨了几下。
    洛伦走了过去,刚想冲著弟弟打个招呼,顺便问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麽。正好这时看到约翰的身边还躺著一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心里有些奇怪。
    「你怎……」
    话刚开了个头,洛伦的喉咙就滞住了。
    那个人乖巧地半依在约翰的怀里,安静闭著双眼,脸上似乎还泛著微微笑意。
    即便是做梦,也不可能会看到他用这样的表情面对自己。
    洛伦深深吸了口气,看向约翰的目光显然要求他给个解释,后者吐了吐舌,说:「他是自己过来的,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说是假如他肯回头的话……」
    「是的。」洛伦俯□来,轻柔地抚摸杜兰的脸颊,「我说过,假如他明白过来,肯回头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他离开的机会了。」
    「可是他决不会甘心待在这里的吧。」
    「别说那麽多,先解开你下的咒。」洛伦不自觉皱眉。
    「好,你不想提,那我不提就是啦。可惜,最後还是要面对事实的嘛。」约翰咕哝著,手指在杜兰额头上跳跃了两下,念了句破解昏睡术的方法,便见青年悠悠醒转,「欢迎掉入龙窟,妈咪,这里是咱们兄弟俩的家。」
    「……嗯。」
    杜兰刚醒过来的时候情绪有些迷蒙,抬头看了眼窗外夜色,呆呆地说了句:「原来还是晚上啊。」晚上不方便赶路,还是早上再说吧。他一头栽倒回约翰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耳边遽然传来约翰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天哪,不要这麽可爱嘛!」
    连洛伦都笑出了声,杜兰被他们的声音吵得又醒了。这次他感觉到已经睡过了两个夜晚似的,无论如何也该睡够了。他就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有两张熟悉的脸孔,其中一张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吓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半晌,杜兰的时间观念终於得到了纠正。他才发现两人是谁似的,睁大了蓝色的眼睛,吃惊到微微张大了嘴巴,像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好像……之前是在树下睡觉,然後就…就……就来到了奇怪的山洞中,遇见了……
    杜兰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猛地揪住约翰的领子拉近了自己,恨声詈言:「死小子,你敢对我下昏睡咒?!」
    约翰绝对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半天没反应过来,干干地笑了几声。
    「抱、抱歉啦,妈咪你不是要走吗,我怕你真走了不就……」
    「我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才不是!」约翰听到这句话,立刻跳起来大声反驳,「你答应过会接受我们做伴侣的!你当然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扔下我们乱跑,还一跑就是好几年,所以我现在要以伴侣的身份,用咱们家法处置你!」
    「家法?」洛伦侧头看著他。
    「喔……虽然没有,但是,现在定一条也来得及!」约翰理直气壮地一根根掰开了杜兰的指头,转而揉在自己手心,「这样吧,中间你跑了多少天,就要陪我们多少天,算起来很公平不是吗?」
    自己走了大概有多久?
    其实杜兰没怎麽细想过这个问题,一来是怕生出反悔之心,二来觉得没必要计算日期,因为世上的事物基本都跟他没有关系,用来寻找平衡点的时间,对他来说半点意义也无。
    非要算的话,平均从一座城池绕到另一座城池,不单举例,花上几天乃至几十天都有可能。他这几年来跑遍全陆两大国家的边界,少说经历了几十座城市,还不包括各种大镇小村、山野麓林、海洋河流……
    杜兰突然就升起满头冷汗。
    所以他到底走了多久?
    平常都懒得关注日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常是听到别人谈论『今天是什麽什麽日子』,也会自动自发地忽略过去,简直比吃饭睡觉等等本能还来得自觉。
    见他半天不吱声,两头龙都默认了他是心虚到不敢回答――事实的确是如此――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竟然真的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好笑的是他总算知道不对,还没脸皮厚到不肯认账的程度。
    「你们……」杜兰寥寥叹了口气,「当我那时头脑发热,才会糊里糊涂地答应吧。实际上,我只想一个人生活,伴侣,呃,我并不打算找个伴侣。」
    他说话没了以往锐气,却不代表他如今软弱到可以任人摆弄的地步。
    「杜兰,你这两年去了什麽地方?」
    「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洛伦坐在他身边温温凉凉地说:「你凭什麽以为你跟我们在一起不会好过?你没有认真尝试过,只是遇到了小小的甚至称不上困难的事情就退缩了,难道不觉得这对我们很不公平吗?」
    「如果你坚持要谈论伴侣这件事的话,」洛伦的语气很是温和,让人不好意思说出什麽重话,杜兰只好又叹了口气,「那我只能说,我硬要勉强自己跟你们在一起的话,才是真正对你们不公平呢。因为……因为这麽说吧,我很不幸喜欢上了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的地位必须是完全平衡的,也就是说,少了一份,我对另两份的爱情也会随之减少。」
    杜兰的口吻很是严肃。
    尽管这通胡诌的话是他不经大脑就讲出来的,末了还发觉百般漏洞,哪有人会因为缺少一份爱情而放弃另两份呢?可是对面两个人竟当了真的模样,皱著眉开始凝神苦思起来。
    似乎没什麽好想的才对吧!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时候应该会回答「原来你这麽花心」或者「既然是残缺的爱情那我们就不要了」之类的,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杜兰为自己感到极其羞愧,居然要利用已经死去的伊文来做挡箭牌。
    「你是不是只有三个人同时存在,才会答应跟我们在一起呢?」
    得出这个结论,约翰明显有些落寞。
    「没错。」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地发展吧。反正他们在道理上已经辩不过自己了,毕竟维里斯的死亡也该算他们一份。
    洛伦望了约翰一眼,彼此都发现了不顾一切的希望的火花。他们都苦笑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即将被迫跟别人一起分享伴侣。这个事实真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这就是你想了整整两年的结果吗。」洛伦轻叹,眼底流露出几分悲哀之色,染得银眸沉重起来,「看来他真是说得对极了。这场仗,是他赢了。」顿住,然後在杜兰诧异的目光中,拿出一块黑色水晶摊开在手心上,「还记得这是什麽吗?」
    杜兰蓦然大吃一惊:「他的――」
    一瞬间,他有点困惑,转头直直地看向约翰,「可是,你说过这已经被毁掉了!」
    「骗你的咯,笨妈咪。」约翰无精打采地说道,「结果你就只顾著他了。我就知道,所以我才要故意瞒著你这件事,哼,不然你永远记不得我们的吧。」
    「你们…你们是什麽意思?不可能,难不成你们还愿意跟别人一起侍奉我吗!」
    语气中惶恐的成分居多。
    约翰意外地挑了挑眉,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对劲的苗头,决定先行使计套话:「不对啦,是你来侍奉我们还差不多,保证让你夜夜乐不思蜀喔~其实,四个人也可以过得很高兴嘛,你说是不是喏,大哥?」
    洛伦自然知道弟弟的心思,有意配合道;「嗯,若是你真心那麽喜欢他,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今後……算了,只要不会再多出任何人就好。」
    这是来真的?
    杜兰吓得开始急忙寻找翻窗处,奈何门口被堵著,窗户离自己有点远,跳过去一定会被两人发觉并当场捉住的。唉,打死他也想不到伊文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再又活啊!
    这两年的旅行让杜兰看开了不少,觉得以前那些事都是非常荒唐可笑的。他想不出来自己如此得雄性青睐的原因,洛伦和约翰还好说,可能是养孩子的方式有点不对……那伊文又算是怎麽回事?最初顶多是玩票性质地发生了亲密肢体接触,然而,究竟什麽时候开始脱轨了?
    要是单凭武力智力可以解决的事情,杜兰都不会这麽烦躁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他恼的是,明明自己说了许多遍,不要,却总是会被误解成,要。
    所谓三个人的平衡,更是他瞎扯出来很明显是搪塞人用的。
    连这种狗屁废话都会相信,他们的大脑结构到底是怎麽长得?!
    杜兰没注意到自己把自己给骂了进去。
    其实,他不能理解两人的想法也是正常,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思考问题。到後来渐行渐远,愈发突显出了作风的迥异。
    说白了,只是谁都不想要而已。
    毕竟已经苦缠够久,你打我我杀你的,纵然拥有无限生命,也决计不是这麽个浪费的法子。
    杜兰瞪著他们:「对不起,无论你们两个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我都要说……」他咬牙说:「我不需要伴侣什麽的东西,我,只想一―个―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麽干什麽,不想再被任何人约束了!」
    这番话吼出来後,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呆立著。
    半晌,洛伦凑近迫使他注视自己,四目相对,可见灰银色眼睛似乎有点温温柔柔的笑意。
    「我明白,你想要的是自由,我们大可以放手让你周游全世界,但是你一定要记得留给我们个记号,否则,我们思念你到快发疯的时候,要到什麽地方去找你呢?」
    「如果你要自由,我们怎会给不起。」
    「只不过,不要离开得太久了,好吗?」
    杜兰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他的蓝色眼睛里盛满了美丽的湖水,倒映在洛伦明镜般的心底,如同一泓弯月,没有光,仅仅自身的能量便已经照亮了整个星球。洛伦忍不住想轻吻他的眼睑,的确有这麽做,就在杜兰微微垂下颤抖的浓密睫毛时,犹如亲吻圣洁的神像一般,感觉丝毫不显得唐突,反而让人心底有种甜蜜的激流划过。没人会不喜欢这种被小心翼翼捧住的时刻。
    那会让他感受到,对方的爱,溢满了每一寸空气。
    不知何时,从简单的亲吻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接吻,互相都交换著甜甜的津液,仿佛怎麽索取都不够,只能更紧地搂住怀里的人,将身体贴了上去,迎合著那种令人浑身战栗的气氛。
    「……好吧,你们就这样忘了我吧。」
    看著眼前吻到意乱情迷的两个人,约翰闷闷地出声,恶意地想:就是要打断你们!
    霎时杜兰醒悟过来,推开他往后飞快地挪了几步,差点忘了背後就是床,不禁脸色通红。他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又做了这样的傻事。莫非,生理的反应总是违背心理的吗?
    「妈咪,你说你都这麽大个人了。」约翰哀嚎道,「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们的话,连普通的亲吻都会感到恶心的吧。可你有这样的感觉吗?肯定没有吧!容我猜测,恐怕你还会觉得心口有点甘甜,想忘都忘不了的滋味。」
    杜兰见鬼似的望向他。
    约翰打了个哈欠:「没事的啦,很正常,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喔。不过,你没有否认,说明也是同样,何苦勉强说服自己对我们没感觉呢?那是自虐的哦!」
    怎麽会是这样?
    真的如他所言自己只是不必要的顽抗吗?
    杜兰头脑一片混乱,惶惶不安之时咬住了唇,下意识低著头表现出了几分不知所措。
    因此,他也就没见到兄弟俩齐齐露出的充满得逞意味的微笑,就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提前挖好了陷阱,坐著眼看猎物一步步上钩的情形。
    「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当我们的伴侣?」洛伦轻声说,「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
    「……」
    「三、二、一。」约翰数了下,停顿,「零。」
    杜兰茫然地看著他们,话都抵在舌尖,死也说不出那个词。
    「嘿嘿,你超时了!被判自动放弃选择权,」约翰大笑起来,「从今以後,就乖乖地跟著咱们兄弟俩吃香喝辣吧!」他想了想,不甘心翻了个白眼,说,「噢,好吧,再算维里斯一个。这家伙现在都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下一章能不能结局吧_
    chapter eny four 重逢
    更新时间:2012728 11:30:31 本章字数:10227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回归了龙族.正好跟内战的时间错开,避免了多一场灾祸发生的机会。还比如,盖伊的身体愈来愈差劲了,最近已经到了呼吸都很费力的地步,大家包括它自己都心知肚明是什麽即将到来,这头可称作世界上最老的龙快迎来了生命的尽头。生命的期限永远不能跟无限时间抗衡。
    在盖伊临死之前,提前知晓了这一刻马上就要来临,但却已经没什麽话要说了。它该交代的都早就交代完毕了。剩下的,它管不了那麽多。
    杜兰绝对没想到盖伊最後要见的人是自己。
    听说了这头老龙的哀求――是的,就是充满哀求意味的邀请,他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情绪,确保让自己站在现场的时候完全不会失控,然後反应极为正常的――看起来就是有点幸灾乐祸痛快解恨,却又感叹人生多变的那样。一个矛盾体。
    杜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量著山洞上方倒垂的奇u怪石,不知是在评价此处的景色,还是在评价龙族的没落样子,毫不避讳地说道:「这里可真萧条。」
    「如果说……里头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劳…是不是会惹得阁下开心很多?」
    「是吗?」杜兰眯起了眸子,「确实,谢谢啦,你让我开心了。」
    老龙的身躯像山一样趴在地上,双目紧闭,此刻微微抬起右眼眼皮,露出里面略显呆滞的庞大眼珠子。它的眼珠黯淡无光,蓦然将眼眶睁到了最大化,浑浊的乌白看上去有些恐怖,足以表达出它的不甘和愤懑,却没有让杜兰动摇或是被吓到哪怕一丝一毫。
    「想必你很好奇……」它依旧是拖拽著粗哑的喘息声,「我…为何……会将你再次召唤而来吧。那是他们的要求……我劝过了……」
    「嗯,我知道。」杜兰应道,撑着下巴看向地面。
    「我很老了……我总是要死的……」老龙低声说,「唯一的愿望……只有后世的龙族能够继续存在……也许,曾经误会过你,便是我做过的最大的错事……」
    「误会?」杜兰立马笑了起来,他知道盖伊在尽量做出让步,所以才会这麽说,却没想到这个词本身就是个大笑话,「如果是这样倒也好,不过,我这样的小人物在您的眼中,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吧。」虽然这样说著,杜兰的表情倒是嘲讽成分居多。
    他并不害怕,心里想著,这个老家伙除了等死还能做什麽?然後杜兰站起来微微靠近了过去,昂起脖子面对它露出一个清清楚楚的冷笑。
    盖伊没有回话。
    於是偌大的空间沉寂了下来。
    然後它闭上了眼睛。杜兰跟随空气沉默呆立不动,过了许久许久,他以为老龙已经死了,就挪过去了一小步,岂料它立刻睁开眼死死地盯著了他。
    「是你……给吾族带来灾祸……」
    杜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重新拉开距离看向那对可怕的眼珠。
    为什麽这样一个平庸卑微的爬虫,却会导致龙族第二次面临灭顶之灾呢?盖伊心想,眼前好像又浮现了内战时的情景,对于它而言,那无疑是个惊天打击。也就是那件事,几乎耗掉了它所有剩余的精力,犹如大坝轰然倒塌,这时才赫然发现什麽似的,原来从土地根基开始就已经遭到腐蚀。自此只有颓靡不振下去了。
    杜兰没说假话,他是真的很开心,尤其是看到这个盲目自大的巨型老蜥蜴变成现在这样儿,简直比夏天喝一大罐冰啤酒还要痛快。显然盖伊已经失去了高傲资本,所以,他们很和平地完成了对话,直到杜兰走了出去,还沉浸在不敢置信的妄想之中。
    那老龙非常困惑,为什麽那几位年轻的龙都对他有如此深的执念,即使是养父母的情分也不该这麽高――这件事让盖伊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结于杜兰的教育手段有多麽畸形,或者他本身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呸,败类。
    洛伦见到他时随口问了一句:「盖伊跟你说了什麽?」
    杜兰瞥了洛伦一眼,扶著自己的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它说它很后悔很抱歉,我接受了它的歉意,就是这样。」
    「你不恨他?」洛伦有些意外。
    「呒……」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思考良久,杜兰还是决定咽下喉咙里婉转的那句话。反正,老东西死都要死了,权当给人家积点口德吧。所以他既没否定洛伦的话,也没正面回答。
    这个类似于诅咒的想法竟然很快就成真了。因为盖伊第二天就死了,也许是它已经交代完了遗言,所以觉得留在世上的信念淡薄了些,便被死神趁虚而入,夺走了呼吸的瞬间。整个龙族都感到非常悲伤,仿佛大势已去了似的,哀哀凄凄的气氛环绕在每头龙的周围。纵然圣和米雪儿兄妹俩见到杜兰有片刻的吃惊或欢喜,随即也被这样的气氛冲走了情绪,重新冷下脸来。
    大家都在为盖伊的死而哀悼,似乎回到了不久前内战时期的惨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龙族是没有族长或国王一说的,因此长老们的存在必不可缺,而今,年长的龙们都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对它们而言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
    这,也许是神的预示、警告。
    无论如何,龙族必将在苦难中获得新生。
    听著充当了牧师职责的人用哀伤又缓慢、沉重又压抑,类似于咏叹调的语气念出一连篇的致辞,杜兰几度勾起嘴角,强行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不行,这里可是龙族的葬仪室。他笑了,怕是要出不去,跟盖伊永远待在一起相杀相爱了。
    本来嘛,他在这里就已经是个异类了。那些目光不知道有多麽刺眼,好似在质问,为什麽他这麽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尽管不全都是恶意的,更多只是吃惊、怀疑和好奇,但是,还要怎样呢?
    那天,泣诉之歌传到了遥远的地方。毋须竖琴奏响,心中已将悠长低吟回荡。云端之上,连神明听了也要动容,也要为它们命运多舛感到惋惜。这不是一首歌谣,而是一种寄托感情的依据。从始至终只有一句吟唱。
    不管悲伤欢喜终将埋在土地之下……
    为了纪念这位


同类推荐: (gb)暗夜无归(高h)在色情游戏里被迫直播高潮(西幻 人外 nph)变成剥削阶级的勇者懒得拯救世界(西幻np)双穴少女和她的触手男友如果人外控痴女成为了勇者大人我的属性修行人生快穿黑化:病娇哥哥,坏透了!火神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