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迈巴赫疾驰到楼下。
    侍应生急忙恭敬地迎上去，为后座的男人拉开车门。
    等待已久的苏瑶从上面窗户望下去，恰好对上霍云琛抬头的目光，男人身姿挺拔，迎风而立，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不同，自成风景。
    这就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啊。
    待到霍云琛的身影消失，苏瑶转过身，面向白胡子医生，低头而不弯腰，恭敬而道：“方老先生，那就拜托您帮我作证了。”
    这位白胡子医生反而有些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举手之劳而已，能够见过如此年轻的杏林圣手，我也死而无憾了。”
    面对如此的赞誉苏瑶也只是摇了摇头，“还请老先生保密。”
    话音落下，霍云琛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她认得这个脚步声，永远不急不缓、胸有成竹。
    “云琛。”苏瑶急忙喊住他，“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关于苏若雪的，你应该很在乎吧。”
    霍云琛转动银戒的手一顿，身上寒气极重。
    “你威胁我？”他扯了扯领结，脸色登时便冷了三分，嗓音沙哑又凶狠。
    他一步步走向苏瑶，大手捏着苏若雪的下巴，嗤笑一声，“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苏瑶退无可退被他逼在角落里，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下，只有那双眼睛又纯又亮。
    想当初，霍云琛就是被这双眼睛骗了，他松开了对苏瑶的桎梏，面无表情，“三分钟。”
    “好。”
    三分钟足够了，苏瑶拿了一把水果刀，塞到霍云琛的手中。
    “你倒是知道我想杀了你。”
    霍云琛把玩着掌心的刀，冷嘲热讽道。
    苏瑶强颜欢笑：“那就给你个机会。”
    说罢她抓住霍云琛的手，刀尖直指自己的肚子。
    只差一点就要刺入，霍云琛猛地拽了一下，二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处。
    霍云琛的双眸越发冰冷，额头上青筋暴起，宛如在看一个了无生气的死人。
    有那么一瞬间，苏瑶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霍云琛是真的想杀了她。
    他就那么恨她？
    苏瑶垂下了头，神色黯淡，“你看，你捅我的时候刀刃是向下的。”
    霍云琛的视线随之望去，松开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如果是我自己捅的话刀刃是向上的，而苏若雪的伤口就是向上的，这一点方老先生可以作证。”苏瑶看向一旁的白胡子医生。
    闻言白胡子医生点了点头，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头，这里是霍家的地盘，你们做了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霍云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瑶，笑容冷森。
    白胡子医生立刻吹鼻子瞪眼地看着霍云琛，手指被气得止不住地颤抖，“老朽行医五十年，从未做过对不起医德的事！”
    苏瑶很感谢方老先生的相助，但激怒霍云琛没有什么好下场，她适时地开口道：“云琛，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检查苏若雪的伤口，还有三年前下毒的事情，也是苏若雪自导自演的。”
    霍云琛有一瞬间的迟疑，却幡然醒悟过来，他竟然被苏瑶牵着鼻子走，开始怀疑若雪了。
    他勃然大怒，情绪得不到宣泄，紧攥的拳头，吱吱作响：“苏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居心叵测？”
    “霍云琛！”苏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让眼泪掉下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那个女人继续骗下去！”
    “够了！奉劝你别再无理取闹。”霍云琛步步紧逼，眉头紧皱，像是在看什么惹人生厌的秽物。
    苏瑶对上霍云琛的目光，眼泪终于失守，万念俱灰。
    她捂住脸，肩膀颤抖，泣不成声：“霍云琛，这两年里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她知道只要问出这句话，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败了。
    “从来没有。”霍云琛一字一顿，眼里的讽刺尽显，没有任何怜惜，宛如地狱里夺命的撒旦，“我只觉得恶心至极。”
    苏瑶的身形摇摇欲坠，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他在生日时特意包下过电影院为她庆生，结婚纪念日带她去爱心岛旅游。
    家里的所有安排都依照她的喜好。
    如今霍云琛亲口否认了这一切，他始终游离在这场婚姻之外，只有她入了局当了真，活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苏瑶低着头，唇角忍不住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离婚啊，这样你就能立刻解脱了。”
    “你以为我不想？”霍云琛的手习惯性地摸了摸银戒，他看向苏瑶，咬牙切齿，“怀孕时离婚我得不到孩子的抚养权。”
    原来是这个原因，苏瑶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脏也痛得麻木了，面上无悲无喜，声音也掀不起波澜，“为了苏若雪你能隐忍两年，你就那么爱她？”
    这话却只换来了霍云琛的不屑与嘲弄，“你也配提爱？”
    我为什么不配？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若是我们离了婚，你跟苏若雪重新组成了家庭，你会不会突然想起来，年少时你说过要娶你的人是我啊！
    苏瑶多么想不顾一切的告诉霍云琛，可她现在还不行，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只会带来无限的隐患。
    “云琛，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会找出证据的。”苏瑶涩然一笑，目光看着霍云琛离开的背影，胸膛重重起伏着。
    她知道霍云琛这样谨慎的人，一旦心里埋下了引线，终日一日会爆炸。
    在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点燃这根引线。
    霍云琛脚步未停，只是隐约听到身后白胡子医生的声音传来，“苏姑娘，没帮上你的忙真是抱歉啊，你答应老头子的事可还当真？”
    霍云琛双眸中流光闪过，手指关节处忍不住发出嘎嘣的脆响，冷嗤一声，他倒想看看苏瑶这个女人能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