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江折柳只看到这双眼，就呆住了。
    他痴痴看着屏幕上白西月那双眼睛，许久许久都没有动。
    宁城是有名的避暑圣地，夏日最热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一二度，更是因为环境宜人，连续几年被评为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
    今天气温不过二十三四度，凉爽舒适，房间里开了点窗。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万籁俱寂，只偶尔有风吹过，掀起了窗内的纱帘。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江折柳猛地回神。
    他讶异地再次把目光落在白西月那双眼睛上。
    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
    瞳仁漆黑，睫毛浓密，眼睛的形状像是漂亮的杏核，专注看人的时候，给人很温柔的错觉。
    眼白很少，眼珠里像是映了星星，闪着迷人的光芒。
    还有一道可爱的卧蚕，让她看上去愈加漂亮。
    这双眼睛……
    江折柳再一次看得痴了。
    良久，他才起身，把爱人的相框拿了出来。
    照片上，阿青的眼睛在笑，眉眼弯弯，卧蚕也有可爱的弧度。
    江折柳看一眼照片，看一眼电脑屏幕。
    再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电脑屏幕。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实就是——白西月一双眼睛，长得几乎和阿青一模一样。
    江折柳抬手去摸鼠标，他把视频拉到最前面，看了看，又拉到最后面——没有，自始至终，白西月都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到她长什么模样。
    江折柳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自从阿青离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他的心里泛起涟漪了。
    江如影都不曾。
    可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只凭着一双眼睛，就能让他如此激动？
    他无法理解。
    可很快，他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阿青。
    因为白西月的眼睛，那么像阿青。
    可是……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还有，是只有眼睛长得像，还是……一张脸都像？
    江折柳第一次陷入无关学术的沉思。
    刘长亮的手机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就连他老婆都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刘长亮爆了一句粗口，闭着眼把手机拿过来：“我是刘长亮。”
    他刚睡着，又被吵醒，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但江折柳根本听不出来。
    他说：“我是江折柳。”
    刘长亮顿时睁了眼，看了一眼时间，深吸一口气道：“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江折柳，就算我尊敬你，你也不能这么折腾人是不是？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江折柳愣了愣，接着道：“抱歉，我忘了时间。”
    刘长亮肯定拿他没办法，气得咬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说：“所以，江大主任是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江折柳犹豫几秒，这才继续道：“发一张白西月的照片给我。”
    刘长亮：！！！
    什么意思？
    半夜两次被人叫醒，因为睡眠不足他出现幻听了？
    刚刚江折柳说什么？
    发什么东西？
    要谁的照片？
    要白西月的什么？
    刘长亮捏着手机往外走，他怕他媳妇一会儿再踢他。
    因为公务被打扰也就算了，大半夜，凌晨三四点钟，著名医学专家、国内外知名肿瘤外科主任，给他打电话，要他女学生的照片。
    这也就是江折柳，换做任何一个人，刘长亮早就张嘴骂过去了。
    出了卧室，他开了客厅的灯，捏着手机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江折柳这会儿却不犹豫了：“发白西月的照片给我。”
    说完，他又飞快地补充：“正常照片，能看见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