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钱宽的办公室热闹非凡。
    这层楼都是院领导干部，白西月也知道刘长亮上来就打人，实在是不占理，她忙开口：“可能有点误会。我们主任脾气急，钱院长你大人……”
    “你闭嘴！”刘长亮吼了她一句。
    白西月不敢说话了。
    钱宽得意起来：“脾气急就能乱打人？我就活该被你打吗？”
    “我就问你，昨天是不是有个人打电话，问有关白西月的事。”
    白西月一愣。
    钱宽也一愣。
    刘长亮继续问：“你说话啊！”
    钱宽眼睛一瞪：“是又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你敢不敢把他问的问题，和你回答的答案，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次？！”
    医院总值班，是为了应付医院突发事件而设置的领导值班，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领导调度。
    总值班的电话，也是公开的。
    之前有个领导总值班不在，急诊出了事找他找不到，事后那位领导死活不承认——自那以后，总值班电话就装了特殊装备，来电、未接甚至录音功能，都很齐全。
    钱宽即使自己不说，刘长亮也能查出来。
    钱宽自觉问心无愧，直接道：“有人问白西月，问医院里有没有病人投诉她。”
    刘长亮厉声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医院里当然有人投诉她，而且就她的投诉最多，上次因为这事儿，我还找白西月谈话了……”
    “放屁！”刘长亮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投诉的病人，明明是投诉他们科室其他工作人员，怎么全算在白西月身上！”
    “不算她身上，难道算我身上？”钱宽也毫不示弱：“她是不是肿瘤外的负责人？投诉肿瘤外的，不就是投诉她吗？”
    白西月听到现在也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她总觉得，刘长亮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过来揍钱宽。
    追究起来，明显是刘长亮理亏。
    她开口：“钱院长，那照你这么说，怎么不能算在你头上？我是肿瘤外的负责人，你还是整个医院的负责人呢！你这样说话，对我的名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名声不好了，病人就少，病人少了，医院收入就少，到时候，影响医院收益，这事儿可大可小，你就没想过？”
    她说完，直接去看财务科科长：“李科长，您说这事儿，是不是这么个理？”
    她和刘长亮是富申医院财神爷，财务科科长的奖金，一多半都是他俩奉献的。
    李科长忙说：“白医生说得有道理。咱们既然在医院工作，就得从大局出发，为医院着想。钱院长，您那么说白医生，确实容易叫人误会。”
    钱宽刚想说话，白西月又道：“当然了，我们主任也是太关心医院名声，太为医院着想，这才着急，过来打人了。虽然钱院长有错在先，但我们主任动手打人也是不对的。这样吧，钱院长也得了教训，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主任，我们走。”
    钱宽：……
    等等！
    怎么他就有错在先了？
    怎么你就不计较了？
    说来说去，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合着他白挨一顿揍？
    但他犹豫了这么几秒钟，白西月已经拉着刘长亮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追过去，财务科、医务处、院办的同事都围过来，纷纷问：
    “钱院长，你这伤要紧不要紧？”
    “我去楼下叫个护士来给你消消毒！”
    “哎呀钱院长，你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啊。”
    钱宽：……
    你们都别特么的拦着我！
    我要去揍刘长亮！
    已经晚了。
    白西月搀着刘长亮上了电梯，见没人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她说：“主任，不是我说您，您又不是青春期，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能说动手就动手呢？别说手疼不疼，就您那猛劲，万一闪了腰，我怎么跟师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