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缆仓库？”
    林大宝看到眼前的仓库，心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顾前进一直说的赚钱门路就是偷电缆。水电站常年备有各种电缆，价格都非常高。看来顾前进等人是动了这个主意，把它当成了摇钱树。
    顾前进不无得意炫耀道：“只要你力气够大。一天就能赚到一个月的工资。这可比你打工赚钱多了。”
    林大宝脸色微冷，正色问道：“这不是偷东西吗？难道水电站不管？而且就算运到外面去，这电缆也不好脱手吧。”
    “这算个屁。”
    听到林大宝的质疑，顾前进忿忿说道：“外面的废品收购站就是水电站总经理安自强开的。我们偷出电缆来，然后转手卖给他。他重新包装，下次又卖还给水电站。我们赚的是小头，他们赚的才是大头。他妈的，这群读书人心比我们黑多了。”
    “明白了。”
    林大宝听完以后微微点点头。看来这已经形成产业链了，怪不得大家会这么嚣张。林大宝在来之前，还特意查过南平水电站的信息。从网上信息看，这家水电站的评价很高人，可以说是当地的明星工程。
    可林大宝万万没有想到，水电站的底子里竟然会这么烂。亏得自己还大老远赶来这里取经学习。
    顾前进见到林大宝沉默不语，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赚钱太不干净了？”
    林大宝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呵呵，这都是狗日的水电站给逼的！”
    顾前进激动来，忿忿说道：“老子当年是建筑公司的，带着一群人在这里修水电站。结果修完了以后，水电站说没钱给工程款。老子当年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这才给下面的工人们把工资结清。”
    “狗日的水电站真的会没钱吗？这些管理层天天吃香的喝辣了，一年不到就买车买房。他们哪来的钱，真当我们不知道啊。与其把钱让这些人败光，咱们还不如也来搞一笔对不对？”
    顾前进语重心长道：“大宝，其实我心也不黑。只要让我把工程款回本就行。照这个搞法，这水电站撑不过几年了。”
    “顾哥，你是施工队的？”
    林大宝心一动，连忙问道：“水电站的桩基、主体建筑施工都是你们负责的吗？”
    “那当然。”
    顾前进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慢条斯理道：“不瞒你说，我当年的施工队是专业做水利的。像这种型水电站，不知道造了多少个呢。”
    “那为什么不接着做呢？”
    “呵呵，水电站一般都是当地政府投资的比较多，钱不好要啊。我们辛辛苦苦一个工程做完，但是要求的时候比孙子还惨。而且东扣钱西扣钱，发到手根本就没几个了，每次做完都亏本。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在这里干活对不对？每月轻轻松松就有毛一万收入，比做工地强多了。”
    “明白了。”
    林大宝沉思了一番，对顾前进笑道：“老顾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到处溜达一下。”
    “好的。但是你要记住，千万别跟那些正式员工冲突。他们有编制的，牛逼得很。”
    林大宝点点头：“好的。”
    ……
    ……
    “何总，这里就是我们的水电站机房了。”
    安自强戴着一个安全帽，带着何青青等在水电站参观。他一边说，一边眼神不自觉瞄向何青青的屁股。此时的何青青穿着一身干练的灰色职业套装。上身是精致小西装，下身是一条包臀过膝裙。两件衣服都是杨翠花设计的，将何青青的身材优势完全体现出来。何青青一穿上这身衣服，更是将女人的妩媚和职业经理人的干练同时展露出来。
    安自强吞下一口口水，突然问道：“何总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何青青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
    安自强连忙收回话题，接着介绍道：“安平县水电站有两个5万KV的发电轮机组成，总发电量是10万KV。何总你可别小看这两台轮机，它们可供应了南平县大部分的用电呢。而且我们还有一部分电量是对外销售的。你们青山县也从外面这里采购过电力。”
    何青青飞快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头也不抬问道：“安总，水电站的施工方是谁啊？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我们想打听一下施工环节的问题。”
    “施工方？”
    安自强愣了一下，干笑两声道：“施工方是谁我也不记得了。他们干完活就走了。”
    何青青抬头，不解道：“难道他们不负责水电站主体建筑后期的维修养护吗？一般建筑物都有510年的保修期呢。”
    “呵呵，没想到何总对业务这么了解。施工方我得去找找资料。这样吧，晚上我找到资料以后，再约何总出来详谈。我知道南平县有一家很不错的牛排馆……”
    “不用了。”
    何青青打断他的话，干巴巴道：“安总，你明天白天给我就行。”
    安自强脸上露出一丝恼羞成怒，不过很快又被藏在笑容后面。他想了想，对何青青问道：“何总，你们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建水电站吧？”
    何青青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毕竟现在环保大检查这么严重，青山县的火电站被关闭了好几家。再加上青山县的用电量与日俱增，已经出现电力荒问题了。”
    安自强“好心”提醒道：“但是建水电站是要亏钱的。你们要是拿不到政府补助，水电站绝对把你们拖垮的。”
    “亏钱？”
    何青青皱了眉头，不解问道：“我看你们水电站的发电量很稳定，而且电力也不愁销路，为什么会亏钱呢？我还以为你们每年利润至少几千万呢。”
    安自强“苦笑”了两声，苦口婆心劝说道：“赚钱哪有这么容易啊。水电站的各种设备更换非常频繁，甚至有很多需要寄回寄回外国修理。这些可都是要花大钱的。我们虽然电量不少，可电价也便宜啊。要不是电力局每年给我们两千万补贴，我们这水电站早就倒闭啦。到时候这个水电站谁爱干谁干。”
    “两千万补贴？”
    何青青闻言忍不住皱了眉头。南平县水电站的区位条件比天柱山水电站好，但是居然还要这种巨额补贴？安自强话里话外不难听出来，如果没有补贴南平县水电站就要倒闭了。
    难道真的如安自强所说的，水电站行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