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龙生看着周韵竹笑问：“周总，你真舍得让张凡去冒风险？”
    “你以为呢？”周韵竹反问道。
    宫龙生嘿嘿笑起来，看了一眼张凡，“张神医的功夫，平时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依我看来，背后还暗藏着神机天杀之力没有施展呢！这些功夫，只有周总知道，外人不得而知吧？”
    周韵竹喜爱地瞟了张凡一眼，柔软小手在桌下放在他的手上，轻轻握着：“宫总，张凡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从来不偏爱暴力，你不觉得他是这样吗？”
    宫龙生连连点头：“这一点，我确实深有体会，上次能放过武田一马，就是例子。我当然希望这一次张神医去M省能兵不血刃把事情搞定。”
    张凡在桌下细细把玩周韵竹的手指，哼笑一声，道；“我说宫总，咱们换个话题，谈谈王氏吧？”
    宫龙生一愣，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你看我这记性太差！把张神医的事给忘到脑后了……张神医，你是说王氏吧？”
    “当然是指的王氏。现在王氏步步紧逼，我们在明处，王氏竟然在暗处，双方不对称的战争，我们始终处于被动。所以，还请宫总助力，把王氏那边的情况透露一二？”
    宫龙生一抿嘴，神情有些肃然，回头看一下房门。
    房门紧闭着。
    他回过头来，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摆弄了一会儿，调出来一首歌曲，然后把音量放大，房间里立刻飘荡出男歌手的深情吟唱：“……我站在地平线下，面对你的方向沏一壶热茶，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之间，存在千年时差……”
    张凡和周韵竹马上明白了，宫龙生这样做，是防止这房间里有窃听器在窃听。
    宫龙生这么慎重！
    可想而知，他将要吐露的应该是惊天秘密。
    宫龙生神秘一笑，把身子向张凡凑过来，小声地说道：“张总，你考虑过一件事没有？”
    “啥事？”
    “王氏集团利用鸟族来清除商场上的敌手，死在鸟族杀手手下的商业人物何止十个八个？这些人难道是平头百姓？平头百姓家人被害，凶手可以拿钱私下摆平。这些被害的商业精英，哪家被害家属肯于咽下这口气？”
    “嗯，是这么个道理。”张凡看了一眼周韵竹，两人深以为然：王氏的罪行深重，却为什么一直逍遥法外？
    这是个谜。
    宫龙生下意识地向房门那边又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把声调更加压低一度：“因为，警方和被害人家属得不到一点线索！”
    “怎么可能？不管凶手有多么高超的反侦察能力，总还是会有些线索留下的。一点线索都没有，王氏是怎么做到的？”张凡不解地皱眉。
    “因为，王氏有一个掐灭线索的秘密地点！”
    咦？
    “什么地点？在哪里？”
    “在一家大型建筑预制件厂，这家厂子生产红砖、水泥砖和楼板预制件。那些被害人的尸体被秘密拉到预制件厂，投进砖窑中烘烧，都烧成了灰末子，然后掺进水泥砖里……”
    张凡和周韵竹脸色大变，没想到宫龙生嘴里说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件。
    好阴毒！
    这招真是干净彻底消灭线索的好办法。
    不但被害人的衣物、用品被烧成灰，连整个身体都烧成了无机物，半只DNA都无法留在世上！
    这样彻彻底底的“人间蒸发”确实使警方无法破案，因为找不到被害人的遗物和遗体，警方只能视为被害人神秘失踪！
    原来，王氏就是用这种办法，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悬案。
    “那家预制件厂叫什么名？具体位置？”张凡问道。
    宫龙生微微一笑，把手机音乐关掉，用指尖翻了一会，翻出一个网页，指给张凡：“你看，就是这家——”
    叉叉水泥预制件厂……法人代表叉叉叉……地址叉叉叉……
    张凡和周韵竹看了一下，两人似乎都听说过这个预制件厂，它位于M省，它的产品在电视上打过广告。
    没想到，它竟然是王氏的企业。
    张凡不禁回忆起那次和年丰端一起去M省的事情。
    看来，年氏和王氏都喜欢在M省办企业，那里经济搞得有活力，交通和电力等基础措施也不错。即将开发的铜矿在M省，那么经营环境方面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宫总，这事你有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张凡问道。
    “还要进一步的证据？我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我在你面前吹牛，这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会超过一巴掌！因为知道它的人都会神秘地失踪！我可是冒着‘被失踪’的风险，才透露给你的。”
    宫龙生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脖梗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似乎脖子后面冒凉风，有一把大砍刀正在砍向他的脖子。
    张凡沉思片刻，打定了主意：“我会在最近抽出时间去一趟M省，一是调查一下这家工厂，二是打探一下铜矿当地的事情。”
    宫龙生笑了，轻轻地拍起巴掌来：“张总出马，马到成功，我就坐在京城等张总的好消息了。”
    “呵呵，宫总，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只能说尽力而己。”
    这顿秘密午餐结束之后，周韵竹回天健去，张凡开车赶到苗木基地来找春花。
    路过基地厨房时，停下车来。
    有段时间没见到枣花和云云妈妈了，这两个货也够辛苦的，她们俯首甘为厨妈妈，整天在厨房里为基地几十号人做饭。
    想想她们做着这么辛苦的活，张凡心里感到不好意思。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千万富姐，枣花的那本邮票的市场价值越来越高，她本可以什么也不做每天买名牌嘛。
    另一个是云云的妈妈，虽然她是闲不住非要找活干不可，但张凡毕竟过意不去。他跟云云说过好几回，要云云劝劝妈妈，干脆嫁给林处算了，嫁过去，两人过小日子，不是远比在厨房里烟熏火燎好得多吗？
    云云说，她跟她妈妈提过林处的事，妈妈有点犹豫，妈妈的意思，怕走出这一步之后，万一后悔了，往回收脚不容易。
    多少中年半路夫妻，最初都以为找到了后半生的幸福，结果怎么样？
    能白头到老的简直是凤毛鳞角，绝大多数都是翻脸闹崩，留下后半生的心灵创伤！
    张凡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蒸汽腾腾的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