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花扫了林巧蒙一眼，又扫了张凡一眼，情意绵绵地道：“不要喝太多，喝多误事！某人已经等了好几天，可不要误了人家的一片苦心哟！”
    林巧蒙从桌子底下蹬了涵花一脚，脸上红得像是苹果，身上已经是半热半软，用杯子半遮着脸，偷看了张凡一眼，轻声道：“涵花妹子，人哪，说话最好不要言不由衷！”
    涵花伸手拍了她手腕一下，笑道：“真正言不由衷的是你！你知道我这两天来身子，你还在这里装……其实你心里巴不得这饭也不吃呢……”
    两个美女正在打趣儿，张凡的手机响了。
    是……不会是朱秋奎，应该是朱军南。
    打开一看，果然是朱军南：
    “小凡，小凡，你在哪？”
    朱军南的声音相当失控。
    “朱叔，我在家吃饭呢。”
    “你没在医院？”
    “刚才在，后来被朱家保镖用电棍轰出来了。怎么，朱叔有什么事？”
    “唉！唉！”朱军南连叹两声，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秋奎来电话，玉柱，玉柱他刚刚过世了！”
    “嗯……”张凡默默一下，无力地摁掉了手机……
    第二天上午，周韵竹打电话约张凡去研究一个商业合同。
    两人搞了一上午，终于把合同的内容细节搞定，正要吃午饭，宫龙生突然打来电话，要请张凡和周韵竹一起吃午餐。
    周韵竹有些吃惊，张凡猜测，宫龙生是要谈铜矿合作的事，便把昨天在朱军南家两人约定的事说了一遍。
    “竹姐，铜矿……”张凡征询她的意见。
    周韵竹深深点头。
    “这是一个重量级的项目，不要放过机会。要知道，地产和矿产，历来是财富的两个重头戏！”
    两人一拍即合，便开车直奔酒店而去。
    宫龙生单独在雅间等二人，身边除了几个保镖站在门外，没有带秘书和副手，看来，今天是想谈些关键的东西。
    张凡很关心王氏的事情，从他的第一感觉，宫龙生对王氏的掌握和了解应该比较深，因为两家在京城商界的明争暗斗已经不止十年了，互相之间都有对方的大把黑材料，只不过双方互有顾忌，不到最后关键时刻是不会把关键牌张打出来的。
    张凡想从宫龙生那里借两张牌！
    宫龙生没有叫上酒，三人一边吃，一边喝茶，细声慢语。
    “张神医，N省这个项目，是块肥肉！不过，这块肉里有刺儿，咬不好，会卡了嗓子。”宫龙生笑道。
    张凡和周韵竹互相看一眼，对这个比喻深以为然。
    “宫总，你把困难摆出来，我和张凡评估一下，这个项目是否适合我们？”周韵竹道。
    “周总，困难一大堆呀。我是真解决不下来，如果能解决的话，我怎么会不想独吞这块肉？这个项目处在一个行政村的村头，离村民宅居只有几百米，这样的话，动起工来，有几大难处。”
    “嗓音，村民能忍受不？水污染，能不能渗入地下污染了村民的水井？空气污染，这个矿区处于村子的上风头，四季风会把灰尘吹到村子里去，村民会答应吗？”
    “我上面说的这几条，都是自然困难。其实最难办的，是这个村里有一伙村霸，他们常年欺压村民，邻近的村落，十里八村，甚至县城都受到他们的危害，人民群众敢怒不敢言。”
    “可想而知，如果我们在那里办铜矿，这伙人会做出什么来！”
    宫龙生讲完，面露难色，苦笑着喝了一口茶。
    张凡轻轻一笑，“宫总，这话如果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一点儿都不会感到奇怪。从宫总嘴里说出来，给我的感觉是，宫总有些谦虚了。巫龙集团在京城都玩得转，到一个小村子就玩不转了？”
    “这些年来，我早已经遵纪守法，立地成佛了，打打杀杀的事，扰乱社会治安，绝对不能胡来。我请张总参与进来，其实也不是要借助狂狮战队去搞血腥，我是多次领教张总的神奇，希望张总能在这件事上出奇兵，兵不血刃，把村霸拿下！”
    听见宫龙生称赞张凡，周韵竹满意地看了张凡一眼，疼爱地替他正了正领口，笑道：“宫总，我想，你也不会把我们家张凡往火坑里推吧！大家只有互相帮衬，共同发财。”
    “哈哈哈哈，”宫龙生低声浅笑起来，“周总多虑了！我如果真的要想给人下套，也不会把眼光瞄住张先生，张先生甫一进京城，就已经打下了坚实的社会基础，比我这个混了几十年的老京油子还玩得开！我敢吗？”
    周韵竹和张凡对视一眼，心灵相通，感觉宫龙生说得贴切，便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宫总，在铜矿这个项目上，巫龙集团究竟把工作做到哪个地步？”张凡问道。
    他要确定的是，如果他搞定了村霸，其它的方面不要掉链子，如果最后拿不下这个项目的话，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张总，这个项目合法合规，没有任何暗箱操作，从省里招商，到市里给政策，到县里立项，都是按国家规定办的，相关的文件，协议手续，都在这里……”
    宫龙生说着，把一只提包提到桌子上。
    拉开拉链，里面厚厚的一沓一沓全是文件。
    宫龙生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翻给张凡和周韵竹看，“……看，这个是省里招商政策……这个，市里给的地方优惠税收政策，还有这个，是县里申请立项的文件……这些公章，基本都盖齐了……”
    宫龙生如数家珍，有几分得意，几分自豪地讲述着。
    张凡和周韵竹仔细研究了一遍，不由得频频点头。
    宫龙生做到这个份儿上，属实是下了很大功夫和精力，在这一点上，张凡和周韵竹都无法跟他相提并论。
    张凡把文件装起来，拉上拉链，推还给宫龙生：“宫总，我现在看明白了，你现在是把饭菜都炒好了，正在准备往桌子上端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坐着一只猫，对不？”
    “哈哈哈哈……”宫龙生开怀大笑起来，“张神医呀，你打的比方太确切了！我跟你说，这只猫很饥渴，如果不把它赶下桌面的话，它不但要把饭菜吃掉，还要把盘子、碗全部掀翻哪！”
    张凡和周韵竹也都开怀地笑了起来。
    周韵竹悄悄看了张凡一眼，用手在桌子底下掐了张凡大腿一下，柔情万分地道：“小凡，你敢只身独闯威虎山吗？”
    张凡轻轻一笑，点点头，“去走一圈，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