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赵若鸣眼中，知进退的极限主播曹诚。
    他带着助手离开之后，又悄悄绕了一大圈，来个了回首掏。
    他是极限主播，攀岩、跑酷这种极限运动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并不太依赖仙居谷里面那些奇特素材。
    只要让他在南山的悬崖绝壁，和无限风光里跑上几圈，什么粉丝都有了。
    既然最终都要上山，为什么要白花200万从仙居谷里面上山，还要跟黑心谷主申请。
    四神兽山外面也没上锁，从哪上山不行。
    他们花了好几个小时，从南山南面，一路往上爬。
    终于在仙居谷开启美梦模式的时候，来到了第四峰和第五峰，峰底相接的山坳坳。
    “嘘！老铁们，我的办法怎么样啊？记住，不要告诉黑心谷主。若是被他知道了，你们将失去很多有趣的直播画面。”
    不来他直播间的粉丝，自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跑到他直播间来的粉丝，也就谈不上是伊依的铁粉。
    这么有趣的事情可以看，他们才不会再跑回去告诉伊依呢。
    何况这个点，伊依也该睡觉。
    伊依不知道，黑心谷主也就无从得知。
    他直播间的小机灵鬼们还不少：
    “还是我曹哥聪明，一看那个黑心谷主就想锤死他！”
    “一天省200万，黑心谷主要是知道了脸色是啥样。”
    “666，本来我对仙居谷都死心了。国庆去仙居谷徒步登山，有妹子约么。”
    ……
    山峰峰底正好就在云层缭绕之间。
    云层是很好的分界线，下面温度适宜，上面天寒地冻。
    有过翻山想法的人不少，曹诚是第一个付诸行动的。
    现在天已黑尽，直播肯定是来不了。
    倒是一来到这里，就能看见一群群野山羊。
    正好他们一路行来极度饥饿，直播一下烤全羊，好像也不错。
    “老铁们快看，这些羊又壮又肥，看得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关注点一点，免费徽章送一送。我们来个宵夜：直播烤全羊！”
    因为天黑，野山羊也不往悬崖上跑，他们很容易就按住一只。
    还是羊群里最大的那只，足足180斤。
    直播间都在疯狂刷666，倒是有些粉丝在提醒曹诚，野山羊属于保护动物。
    曹诚看到了也没在意，又不是大熊猫，谁来管他。
    甚至他还直播杀羊放血一些血腥画面，他觉得这也是难得的素材。
    一边烤全羊，一边搭建帐篷。
    他们带了两个支架帐篷，一大一小。
    大的助手们住，小的两个人刚好。
    这是曹诚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双人帐篷。
    在外面直播的时候，总有些女粉丝或者求关照的女主播，自荐枕席。
    有时候生意太好，他都想换成三人帐篷。
    今早一碰面，曹诚就主动找到了很多女主播，提出要一起互动拉粉的想法。
    直白说，他就是馋女主播们的身子。
    可惜他没进入仙居谷，谷里的主播们想上山也不容易，勾搭女主播的计划泡汤。
    还好，美味的仙居谷野生大山羊，弥补了一点他心中的遗憾。
    今晚没有佳人作伴，稍显孤单寂寞冷，辗转反侧好久才睡着。
    曹诚在梦里，都还在想着一些男盗女娼的画面，居然对明天徒手攀岩这么危险的事情，毫无担忧。
    命运，总是那么捉摸不透。
    他以为他这趟属于白赚，谁知道会不会是白给呢。
    漆黑的夜，寒冷的风。
    两个帐篷，一堆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
    他们的营地，在黑暗笼罩的大山里，显得那么渺小，犹如萤火之光。
    没吃完的烤全羊，任由它留在架子上。
    炭火越弱，香味越浓。
    南山第四峰悬崖顶上有一个平台。
    从下面很难发现这个平台，只有爬上去，才能看见。
    平台边缘，此刻正有一双大眼无声注视着他们。
    这双眼睛，像是被对半切开的玻璃珠。里面褐瞳黑孔，在这黑夜里也特别明亮。
    看着烤全羊，它都能想象出那股香味。
    闻着吃不着，它心里痒痒的。
    哎！
    一声长叹声后，这位小伙伴在悬崖平台上，来来回回踱着步。
    时不时转过头来，往悬崖下的山坳坳里看一眼。
    几百年了，自己养的羊一只吃不着，最近还总被人祸害。
    新谷主还好，只是赶回去帮着锄草。
    你们这三只两脚兽就一点都不懂事了！
    杀我羊吃，我就不说啥了，问题你们别浪费啊！
    你们吃不了这么多，为什么不抓一只小点的？
    你看那金黄酥脆的大半只羊，就那么扔在那里，多可惜……
    它视力极好。
    即便站在峰顶，也能看清楚周围一切。
    只要高度足够高，视野没有遮挡，它能从四神兽山的空中，清清楚楚看到十公里外的情况。
    仙居谷在它眼皮子底下，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当然，也正是因为它视力极好，曾经随便扫了一眼，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便被上任谷主给禁锢在这平台之上。
    除开每天在这平台上溜达溜达，它失去了所有自由。
    幸好禁锢屏障还能给它提供能量，不然它早饿死了。
    它想逃，却逃不掉；它想飞，却飞不高。
    它很无奈：老谷主都已经消散了几百年，怎么这道禁锢还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飘荡而来的烤羊香味，源源不断进入它的鼻孔，对它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只能继续心心念念，难受得一匹。
    来回徘徊几步，眼睛一闭心里默念：心中无羊，百香不侵！心中无羊，百香不侵！心中无羊，百香不侵……
    一夜过的很快。
    第二天凌晨五点，准时打鱼，赵大谷主先去了一趟主播们的营地。
    正好看见夜场女王，衣衫不整从另外一个帐篷里钻出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以为四下无人就很隐蔽，殊不知赵若眼力神极好。
    啧啧，城里人真会玩。
    没违反规矩，不是啥善男信女那点破事，钢铁直男才不感兴趣。
    倒是帐篷外面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不爽：很多生活垃圾！
    尤其是塑料垃圾，被风给吹得到处都是。
    “起来！起来！”
    黑着脸走过去，气沉丹田，声音很大：“免费唤醒服务时间！”
    很快，主播们陆陆续续钻出帐篷。打着哈欠的，睡眼朦胧的。
    夜场女王精神头最好：“谷主帅哥，你还真提供‘唤醒服务’啊。”
    她的帐篷外面有很多细细的女士香烟烟头，赵若鸣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和她搭话。
    继续叫道：“全部都起来，现在补充一条极其重要的规矩！”
    见黑心谷主不像是开玩笑，那些装睡的也迅速钻了出来。
    这下赵若鸣知道了，夜场女王钻了高光飞的帐篷。
    “打完鱼后我会再过来，要是让我再看到一点垃圾……不管你们谁扔的，全都得滚蛋！”
    黑着脸丢下一句，不管主播们的反应，他去湖边网鱼。
    “卧槽，黑心谷主果然黑心，50万一天还不包含垃圾清理。”
    “别废话了，你觉得黑心谷主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你看看你帐篷外面这一地烟头！”
    “靠，这个垃圾袋是谁的，怎么吹到我帐篷上了。”
    “尼玛，我昨晚磕了一大包瓜子啊！”
    “程萌萌，树上的垃圾袋你去收。”
    ……
    赵若鸣也没管身后传来的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他打完鱼，果然又回来查看了一下。
    比一开始好了很多，一眼过去，地上没了超过2公分大小的垃圾。
    收了今天的门票，又警告了他们一下，这才回去。
    今天伊依的直播间，成绩下滑比昨天更厉害。
    关注已经狂掉30多万，来到240万。
    剩下的240万关注里面，估计还有很多是跑到了别的直播间，这边忘记点取消的。
    没点取消的这些观众老爷才不会做选择题，反正不花钱，我都要！
    她的一众粉丝团里，除开讨伐团和求摸团，其他团人数掉得很严重。
    她是一点不急。
    还有一个不算局外人的局外人，方文奇急得要死。
    给伊依打了无数电话，想让她通过自己的关系，把这些主播们赶出去。
    后来把伊依惹烦了，直接把方文奇给拉进了黑名单。
    最差主播不光拉黑大佬不手软，拉黑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手软。
    此刻下午三点，她拿着手机跟着赵若鸣，内心毫无波澜。
    “主播，你再不把这些人气主播赶走，真的要送你一首凉凉了。”
    “没事，我们一一才不在乎。如果这个直播间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我！主播我爱你，如果可以，我要娶你！”
    “两个大佬的确很给力，连续三天让主播打赏超千万。”
    “就算什么都不播，让两个大佬吵架，都有一大堆人看。”
    ……
    公屏正在谈论直播成绩，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画风突变：
    “@一一带你看，出事了出事了，那个极限主播跳崖了！”
    “@一一带你看，快让黑心谷主上山收尸！！！”
    “@一一带你看，大凶！都摔成肉泥了，还死不瞑目那种！”
    ……
    瞬间，很多观众跑出去查看情况，然后回来疯狂@伊依。
    赵若一听有人嗝屁了，二话没问，瞬间化作一股旋风往南山而去。
    出人命了，还是在南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