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苏牧按照老二给的地址赶过去，路上又通了个电话，了解了具体情况。
    事发地点是市第六精神病院，据说此地出现了邪魅，护士在网上发帖，寻求能力者解决邪魅。
    等苏牧赶过去的时候，发现这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车，连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停好车，苏牧与老二碰着了面。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凑在这里干什么？”苏牧看着周围的车辆和人员。
    “解决邪魅。”王星理直气壮道。
    这个消息，也是王星从网上得来的。
    连王星都能得到的消息，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先是寒城本地的能力者赶来了，然后是附近的城市，还有人专门打飞机过来。
    来不可能一个人来，肯定有摄影团队、化妆团队……以及粉丝。
    “你瞧，那是赵昊，人气榜排名五十三，当然，这不是最终名次，不过他肯定能进总决赛。”王星指着远处一人道。
    苏牧目光看过去，见一个身高一米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在由化妆团队补妆，身边有工作人员提着衣服，随时给他更换，以及保镖、助理……
    粉丝在一旁挥舞着灯牌：“昊昊，昊昊，我爱你。”
    “昊昊，昊昊，数第一。”
    “昊昊竟然亲自喝水，昊昊太辛苦了。”
    苏牧体内一口气往上顶，只觉所住的并非人间。
    ——这话是鲁迅说的。
    苏牧真没想过，钢铁侠打怪物的时候，会跟着一个几十人的团队，研究他该用怎样的出场方式，化什么妆，穿什么衣服。
    但这一幕真的在眼前发生了。
    魔幻现实呐。
    “他们都有专业的团队，人气榜上前一百的选手，都有固定的制服，摄影师都是高薪请的，我们和他们差得太远了。”王星羡慕道。
    苏牧平稳住呼吸，对付黄九龙时，他都没感觉有这么难。
    “那他们对付得了邪魅嘛？”苏牧。
    “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没看到他们身边的保镖嘛。就算打不过也没关系，还可以卖惨，照样吸粉。”王星道。
    果然，资本是最强的钞能力。
    苏牧道：“不聊这个了，咱们先解决邪魅。”
    不管是出于王星的需求，特事处的职责，以及苏牧从内到外溢出来的正能量，都要求苏牧消灭邪魅。
    “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王星把纸箱扣在苏牧头上，打开手机的直播软件，对准苏牧。
    “三哥，你这个主意真好，纸箱一罩，既不用化妆，也不用做发型，能省不少钱。”
    苏牧：“感觉很傻的样子。”
    “别说话，直播开始了。”
    王星举着手机，大声道：“老铁们好，现在我们在市第六精神病院，这是纸侠第一场直播，他将直播消灭邪魅，喜欢的老铁点点关注，别忘了给纸侠打榜喔。”
    苏牧尴尬地能抠出一座三室两厅，现在他很感激头上的纸箱，幸亏有它，谁也不认识我是谁。
    “走，咱们出发吧。”王星。
    “一共多少人观看？”苏牧。
    “七个人，喔，现在剩六个了。”王星道：“要不要咱们去那些人气选手旁边蹭蹭热度，露个脸也行。”
    “算了吧，丢不起那个人。”
    如果不是王星对这件事特别上心，苏牧真不愿意露这个脸。苏三爷响当当一条汉子，蹭他们的热度，宁配嘛。
    精神病院在网上发帖求救，能力者蜂拥而至，今夜医生和病人已经暂时转移，敞开怀抱让大家对付邪魅。
    深夜10点，精神病院位于郊区偏僻处，一盏昏黄的路灯，照亮黄铜牌匾上市第六精神病院几个大字。
    这种感觉怎么说也有些瘆的慌。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今夜这里至少聚集了数百人，举着荧光棒的，拿着手机拍摄的，开着房车的……拥挤得像黄金周的旅游景点。
    啥恐怖故事都不可能发生。
    “排队啊，怎么不排队。”
    “有没有素质啊。”
    大门口人太多了，大家都想要涨热度，邪魅有些不够用。最后大家商量出一个法子，排队拿号，一次进去五个人。
    想发财的太多，邪魅也很可怜。
    苏牧一口气往上顶，感觉今夜最大的挑战，便是不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冲击得抽过去。
    到时候世界观崩溃，直接入驻精神病院，省事。
    “三哥，我帮你拿到号了，你排第21号。”王星冲着手机道：“老铁们，我们拿到了21号，马上就要进去对付邪魅，大家点一波关注。”
    苏牧心中感慨，一生之耻。
    “快关掉吧，观众都掉到三个了。”
    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守在大门口：“不要争不要抢，懂文明讲礼貌，展现正能量，做高素质的人。现在是1号到5号先进去。”
    王星继续拿着手机吆喝，拼命为苏牧拉人气。
    苏牧蹲在角落里，拿出手机开了一局王者，为了避免暴露真实面貌，苏牧没有摘纸箱。
    丢不起那个人啊。
    一边玩着百年上单，一边分析着今天的状况。
    玩游戏的时候心特别静。
    邪魅和能力都来源于精神，而精神病人，肯定是精神足够偏执，想法最为变态的一类人。
    这么说，精神病院岂非是异人世界武当少林这样的存在。
    幸好这一幕暂时还未发生。究其原因，是因为精神病人的精神状态是不稳定的，似乎有一个常数，越是接近它，便越容易觉醒。可一旦超过，便会陷入疯狂状态，也就不会产生能力。
    邪魅也是如此，凭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很难产生邪魅，必须多数人的思想统一，达到共振，邪魅也就产生了，而要求一群精神病人达到思想统一，是一件很难的事。
    毕竟，有时候他们自己和自己都能吵起来。
    当然，也不排除特殊情况，有思想状态特别坚固的疯子。
    苏牧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心想，这间精神病院，产生的会是怎样的邪魅。恐怕，不是很好对付。
    轰！
    从精神病院里面传出一声巨响，刚才闯进去的一队人，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怪物，有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