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变秘境。
    方北离开飞升秘境后，就和师妾雪进入此境。
    至于碧青慧，则留在了飞升秘境中。
    方北隐约感觉有其他宗门的明主盯上了明剑族，以防万一，便让碧青慧暂时镇守。
    进入秘境后的第一件事，自然还是了解信息。
    用了好几个小时，方北才算是掌握了大部分情况。
    九变秘境和方北以前进入的秘境都有所不同，这个秘境的掌权势力不是国家也不是部族，而是修行门派。
    北境霜狼堡。
    西荒幻蜃楼。
    南域鸣凤岛。
    东土宗仙门。
    这四个势力，称霸大陆四方都有上百年的历史。
    根基深厚，势力强悍惊人。
    每一家都至少有两三名晋升到了三阶的大宗师。
    “大宗师”这三个字，是人间对至强者的称呼。
    邪金秘境中，修为只有二阶的屠刚和碧青慧也被称为大宗师，那是因为邪金秘境位于第一重天，能突破到二阶便已是极限。
    而九变秘境中的，修为不仅要达到三阶，还必须是烙印了本命符纹的三阶后期。
    即便按照中央世界的划分，他们也的确有资格被称为人间大宗师了。
    除了大宗师外，四大实力麾下还有不少三阶初期和二阶大圆满的修行者。
    单论数量，甚至堪比玄衣卫的一座分殿！
    总而言之，这个秘境的整体实力的确强得超出了第二重天秘境的平均水准。
    四家虽然是修行势力，但作风却完全是江湖习性。
    这是因为向外突破无望，便只见将精力放在有限的秘境内，无止境地内卷。
    相互之间各种阴谋算计，仇杀争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以至于这四家的势力范围中间，也就是大陆中央，成了一片被血腥杀戮充斥的混乱地带。
    成百上千的小势力林立，有的山头或城镇，甚至一日之间五换旗帜。
    每换一次，便代表一个势力败亡。
    也正是因为煞气滔天，使得这片混乱区域的邪祟也层出不穷，别说普通百姓，便是修行者都苦不堪言。
    而秘境通道，便位于中央区域的一座山城中。
    山城名为云山城，位于一座高山半腰，整座城环山而建。
    数年来，玄衣卫云中分殿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一直试图将之打造成一座王城。
    而后以之为基地，统一中州，继而一一收服四大势力。
    结果，山城虽然建起，向外征服的过程却非常不顺利。
    隐约中，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暗中阻止山城扩张。
    “既然如此，宗门为什么不派更多精锐进来？”
    方北沉声问道，他还真不行苍琉宗如果动了真格，会推不平区区一个九变秘境。
    山城原本的负责人三阶玄衣使薛长风苦笑道：“原因有三，其一秘境通道每次能够出入的人数有限，如果是数百人同时进入，就可能会出问题。
    其二，宗门虽强，可掌控的秘境也数量众多，不可能在每一个秘境中都派遣重兵，有些秘境的问题总得往后拖一拖才能腾出手来解决。
    其三，便是传言顾剑心三人当年叛逃之事，另有隐情，宗门高层中有人故意放任，不希望继续针对他们。”
    方北闻言，陷入沉默。
    他自然不会轻信所谓的传言，事实上他只负责将顾剑心三人抓捕，如果反抗便格杀无论。
    至于他们背后是否有隐情，那是宗门高层的事，不归他管。
    他真正感觉棘手的是九变秘境的情况太复杂，四大势力盘根错节，高手众多，而三个叛逃者有极有可能已经通过九变符改头换貌，毫无踪迹。
    沉思片刻，方北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知不知道谁修炼了九变神符，哪个最好对付？”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索性暂时放下，先得到一枚九变神符，将“死国年纪真符”熔炼出来再说。
    进入九变秘境之前，方北将丝虹妖剑送给师妾雪，而后者却还了他一枚造化丹。
    方北自然之道妖剑的价值比不上造化丹，但又怎样呢？
    凭本事吃的软饭就两个字……
    真香！
    总而言之，现在只差一枚九变神符，方北就能烙印第二枚本命符纹，淬炼出第二种灵力，并练成第二门真道禁术。
    一旁，薛长风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回道：“四大势力中肯定至少各有一人掌控着九变神符，但这四家的水很深，不建议直接与之开战。
    除了四家之外，还可以确定中州谪仙楼的老板步香尘也身怀九变神符！”
    方北位于山城所在山峰之巅，从此处可居高临下俯视整座山城，闻言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这步香尘该死么？”
    薛长风微微一怔，而后意味深长道：“在这个秘境，所有人都活在世代纠缠的仇杀中，所以没人绝对该死，也没有人不该死。”
    “那就好。”
    方北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转头朝师妾雪笑道：“师仙子，可否下凡陪在下去谪仙楼？”
    “师仙子只陪白衣方北。”
    “正好我就是。”
    “哦，那便出发吧。”
    薛长风：“……”
    半个时辰后，方北和师妾雪携手下山，薛长风和则和屠宗师、王丘山在后面随行。
    这次九变秘境的情况复杂，所以方北把屠宗师和王丘山都带了进来帮忙。
    中州地狱广袤，方北一行人花了三天时间，从云中城来到谪仙楼所在的无主城。
    此城顾名思义，没有城主，没有王法。
    能否在城中活下去，活得好不好，全凭各自的本事。
    不过虽然无主，但城中还是有几个实力最强的霸主，而谪仙楼便是其中之一。
    这座楼名义上是一座酒楼，广迎八方来客。
    门口迎宾的都是二八少女，长发垂腰，淡红长裙半透，酥胸美腿皆若隐若现。
    肤若凝脂，一颦一笑，皆是醉人。
    谪仙楼共有五层。
    第一层招待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第二层招待一阶修行者，第三层招待二阶修行者，第四层招待三阶初期的修行者，第五层自然只招待三阶后期的大宗师。
    方北一行人中薛长风的修为达到了三阶，理论上可以上到第四层。
    但方北在第二层就停下，因为这一层的人多而杂，方便打听消息。
    方北和师妾雪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薛长风、屠宗师和王丘山则在旁边另坐一桌。
    “两位贵客想吃点什么？”一名美貌少女上前笑道。
    朱唇轻启，声若银铃。
    语气亲切却不轻浮，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问这位仙子。”
    方北指了指师妾雪，自己却看着窗外。
    谪仙楼很高，即便是第二层，也可居高临下将附近大片风光收入眼中。
    师妾雪随便点了几个少女推荐的菜式一壶招牌醉仙酒。
    价格自然不菲，不过看在服务不错的份上，倒也不算太冤。
    一刻钟不到，酒菜就被端上来。
    方北仔细扫了几眼，忽地眉头一皱，发现一道名为“清炖八珍鸡”的菜中，只有鸡皮和鸡骨头，几乎看不到鸡肉。
    这显然是欺客！
    但方北却反而松开眉头，脸上浮现出笑容，挥手招人。
    这次来的却不只是少女，还有一个脑满肠肥的掌柜，和两个身高八尺的壮汉。
    “客观有什么事？”掌柜和蔼可亲地笑道。
    “你这汤中怎么只有皮和骨头，不见肉？”
    方北指着桌上的清得能见到底的汤，似笑非笑道：“莫非见我们面生，便择客而欺？”
    “客官误会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无主城的八珍鸡在这个季节就是皮多肉少，所以只见骨头不见肉很正常。”
    掌柜看都不看汤一样，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再者，客官也太高看自己，我们对每个客人都这样，并不需要刻意针对谁。”
    “这么说，这汤是不换也不退了？”
    方北脸上的笑意更浓，上身往后一靠，两条手臂搭在椅背上。
    掌柜呵笑：“这是自然，卖出去的汤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这时，之前那个服务态度很好的少女也轻声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贵客最好别闹，不然走不出谪仙楼。”
    方北闻言，双眼陡然眯起。
    接着突然一拍桌子，指着胖掌柜怒斥：“放肆，明明是你偷吃了灵鸡的鸡肉，还敢狡辩？”
    掌柜先生一怔，反应过来后顿时也吼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还需要看？”
    方北冷然一笑：“想证明你没偷吃很简单，只需要将你的肚子剖开，里面有没有鸡肉一目了然。”
    “岂有此理，肚子剖开了，我还能有命在？”
    掌柜气得双眼赤红，狠狠盯着方北：“我看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只想要一个公正的答案而已，你绣的污蔑我。”
    方北朝王丘山点了点头：“既然掌柜的自己下不了手，你便帮帮他。”
    王丘山当即狞笑着走了过去。
    论心狠，整个玄衣卫中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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