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西方世界……怎么说呢?信奉的是强者为王,强大的人能赢得一切,弱者则只有躲在角落里哭的份。不管是政治、外交还是国际贸易,这种野蛮的法则无处不在,哪怕是在吃相相对要好看一点的股市也不例外。对于那些没有背景的小韭菜而言,股市跟被黑帮控制的赌场差不多,在里面赢一点钱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带走,但如果赢得太多了,先不说能不能把钱带走,能不能有命出去都是个未知数。
这年头的华人无疑是很好欺负的那一拨,母国一次次被外国打趴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东亚病夫”几乎成了中国人的标签,那些在海外闯荡的中国人自然处处饱受白眼。偏偏中国人又是特别能吃苦耐劳的那种,不管环境何等的恶劣,他们总能顽强地生存下去,并且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大量的财富,这就很招人忌恨了。如果他们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这些就是美德,会赢得无数人的敬佩,但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支撑,那么在外国人眼里他们就是贪得无厌的吸血鬼,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机会和财富。几乎全世界都在岐视华人,就连墨西哥这样的小瘪三也不例外!在这种背景下,一个华人从英国股市赚走数以百万英镑计的巨额财富……
那跟找死没区别,人家有的是借口收拾你,想往一个毫无背景的华人身上安几条罪名,没收一切财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什么?西方是法治社会?对,一切都按照法律来,保证每一个程序都是正义的,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正是李思明坚持要宋红岩在一百五十英镑每股的价位出手的原因。宋红岩手里有三千股,在这个价位抛出套利,可以赚到四十五万英镑,扣除手续费、税费什么的,至少也有四十万英镑进账,这已经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了,同时又不至于引起英国佬的注意。
“同盟会里除了你父亲,还有谁买了橡胶股?”他问宋雨薇。
宋雨薇说:“这个我不大清楚,据我所知,好像有点积蓄的人都买了。”
李思明说:“提醒一下他们,在一百五十英镑的价位果断套现离场,千万别贪!”
宋雨薇说:“提醒过他们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进去。”
李思明说:“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对了,上海股市现在怎么样了?”
宋雨薇说:“还能怎么样?打从进入到二月以来,橡胶股一路狂涨,已经涨到四百多元一股了!”她深深的看了李思明一眼,说:“又让你赌对了,想必当初那些努力向你推销橡胶股的经纪人做梦都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橡胶股会暴涨四十余倍吧?”
李思明得意的说:“那是!我是什么人哪,股神啊!有什么好行情瞒得过我的?哼哼!”
宋雨薇说:“你也别太得意,虽然现在那些橡胶股涨得很厉害,出售套现的话可以大赚一笔,但是别忘了,你欠下的可是三千多万两银子的巨债,这点钱连还利息都不够!”
李思明伸了个懒腰,说:“放心吧,还会继续涨的。”
宋雨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指望着那三万股橡胶股将这三千多万银元的巨债还清吧?”
李思明嘿嘿一笑:“有何不可?”
宋雨薇说:“我看你是疯了!”
李思明说:“没疯,我清醒得很……我得去一趟上海了,你呢,就留在盐城,把春耕工作抓好,千万别耽搁了。”
宋雨薇问:“你去上海干嘛?”
李思明说:“当然是弄钱还债啊……玩心跳的时候到了!”
宋雨薇表示不用玩,光是听着老娘就已经心惊肉跳了!
李思明又叫来蔡锷,将自己的印章和一份授权文件交给他,赋予他在紧要关头可以凭借印章和这份授权书调动至少一个团的权力。蔡锷已经辞掉了在云南新军的职务,留在苏北这边给他打工了,而他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就任命蔡锷为民兵总参谋长。现在他这个老大要去上海了,总参谋长自然得把家给他看好。今时不同往日了,两年前的盐城和淮安百业凋零,穷得当当响,压根就不会有人多看这边一眼,而现在,随着灌溉总渠挖通、废黄河疏通,大片被抛荒的土地重新变成了肥沃的水田,短短两年时间,光是盐城就开出了足足三百五十万亩水田,八十万亩棉田,这些都是非常肥沃的、灌溉条件便利的高产良田,放在任何一个时代,这都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财富,徐州那边不少豪强已经蠢蠢欲动了,全靠官府压着才不敢明目张胆过来抢。李思明知道,官府的权威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这片土地的诱惑力却有增无减,所以他必须做好准备,免得他在上海股市冲杀的时候被那帮无法无天的豪强偷了家,得不偿失。
一个团,在蔡锷这位军神的指挥下,足够对付那些桀骜不驯的豪强武装,再多的话他就该不放心了。虽然可能性真的非常低,但他必须防着蔡锷利用这支他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军队在背后捅他一刀,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掉以轻心。
蔡锷说:“放心吧,有我在,盐城和淮安出不了乱子。”
李思明说:“我最担心的还是徐州那边的豪强,那帮家伙是出了名的无法无天,他们看中什么,真的敢派兵冒充土匪将整村整村的人屠清光的。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那边,如果他们敢动歪心思,就不要跟他们客气,放手杀好了,不必有什么顾虑,哪怕杀得血流成河也有我给你兜底!”
蔡锷点头:“我明白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李思明带上王小曼,顺便拎着那位已经在盐城赖了好几个月都不肯走的老公爵,上了驶向上海的船。
这还是王小曼头一回坐船出海,一开始的时候还挺兴奋的,等到发现自己被无边无际的大海彻底包围,海浪一叠叠涌来狠狠拍击船身发出阵阵轰鸣的时候,她当即就吓得俏脸煞白,结结巴巴地对李思明说:“大海……大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李思明问:“没有坐船出过海?”
王小曼猛摇头:“没有,我只在海边看过大海。”她一脸恐惧的说:“原来站在海边看海跟坐船出海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只是感觉很美,后者能把你的魂都给吓飞!”
李思明看她那副怂样就来气:“你能不能争气点啊?只是坐几个小时的船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将来要是让你坐船到外国去怎么办?那可是要坐一两个月船的!”
王小曼脸色更白了:“要坐一两个月的船?我……我选择狗带!”
哦,这个词她还是跟李思明学的,就是选择去死的意思。
李思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唉声叹气:“你说你除了歌唱得好听之外还有什么优点?我把你捡回来真的有点亏啊!”
王小曼歪着头看着他:“我只有歌唱得好听这一个优点了?没别的了?”
李思明说:“暂时没发现第二个优点。”
王小曼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一直怼到鼻子贴鼻子的距离,然后手手贴在他的头顶往自己这边比划……
李思明顿时就蔫了。
如果他不踮起脚尖的话,那么他勉强也就到她的鼻子……
王小曼得意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长得高就是她的第二个优点。
李思明心里有一百万匹草泥巴咆哮而过,他只想对天咆哮:长得高很了不起啊!!!
对不起,长得高真的很了不起。
在他的郁闷和王小曼得意的笑声中,大船劈波斩浪,抵达了上海。
跟两年前相比,上海越发的繁荣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往来不绝,美国的粮食,英国的布匹,法国的奢侈品,德国的染料,日本的各种轻工业产品……一船一船的往这边运,中国的桐油、猪鬃、钨砂,也在这里一船船的运往世界各地,大量的财富通过那一条条海上航线,源源不断地流入这座远东最大的城市,让这座城市迅速繁荣起来。王小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荣的景象,一下子就看傻了,忘记了要上岸。
李思明没好气的说:“你再不上岸就只能在船上过夜了!”
王小曼如梦初醒,赶紧跟着他下船,上了码头,看着码头上那比蚂蚁还密的苦力,她惊叹:“这就是上海吗?真的太繁荣了,光是一个码头的青壮就快比苏北一个县还多了!”
一个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飘了过来:“上海是很繁荣,但这份繁荣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
王小曼吓了一跳,遁声望去,只见陈其美带着十几名青帮弟子快步朝这边走过来。她赶紧行礼:“陈先生!”
陈其美摆摆手,让她不要多礼,等她站直之后目光就在她和李思明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李思明让他的目光弄得老大的不爽:“你瞅什么瞅!”
陈其美叹气:“两年了,一点都没长高啊!”
李思明:“……”
一向只有他扎别人的心的份,现在轮到别人扎他了,真的很疼!
第110章 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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