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想着把战争浪漫化。
    一点小事便动不动就想开战，觉得战争会是一场大冒险，敌人都是挨他刀砍的，他是不会被人打死的。
    其实很可能就变成被蝇虫环绕的一滩腐烂内脏罢了。
    还有一种人呢。
    就是敌人都欺负到他头上了，敌人的刀都横着卡他喉咙了。
    他却还在说：
    你们别老想着打仗，士兵也是人，也是父母养大的。
    ——
    ——
    但战争就是战争，才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极端之人有任何质的变化。
    血就是血，人命就是人命。
    手段就是手段。
    残忍也好友善也罢。
    一城的人命仅仅是因为屠城的人懒得俘虏便都全都杀害。
    残忍吗？
    是的！
    可挥舞屠刀的少年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
    手中的人命早已数不清了。
    再者这次与以往不同。
    战争中的少年有了更合理的杀人手段。
    ——
    那为什么不放了那些年龄小的孩子们呢？
    他们可是真的无辜的啊！
    对，他们可能无辜。
    但屠城者没有任何义务去确认。
    再者，已经杀死了孩子们的父母。
    不斩草除根，难不成养虎为患等着他们反噬自己吗？
    当然，说风凉话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毕竟那些孩子又不会去找他们报仇。
    ——
    “说起来，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剑鬼这个称谓……”
    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座城池。
    经过多次的练习，黑九已经能举着武器悬在半空了。
    并以此在空中做出挥砍的动作。
    当然，这不是他的能力，而是身上所包裹的一层浅浅的黑雾让他可以自由在半空游走。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自己的刀不能离手。
    第二座城名为“法城”。
    兵力至少两万，比起上一座屠掉的城，势力无疑是大了许多。
    黑九才刚靠近城门，便见得城墙之上已经举起了白旗。
    随后，城门打开，像是城主模样的中年男子双手托着一个帅印般的东西就出来了。
    而后，跪在地上，其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跪下。
    ——
    这就投了？不会有诈吧！
    黑九不太相信此城会如此直爽。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真的打下去，他也只打算打到对方投降。
    这次黑九不打算屠城。
    原因很简单，因为法城这块地四周的城池众多。
    跟一城那个犄角旮旯的边城不同，哪怕是被屠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若是自己把投降的法城也给屠了，那么其周边的城主肯定拼命反抗。
    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对后续女帝进攻白狼国铁定是没有好处的。
    因此，其当下之际，就是能接受的投降便尽量接受。
    让白狼国在是“反抗”还是“投降”中内讧。
    但凡是有一个投降派的，那黑九就不算亏。
    什么，你说“一城”？
    对不起，那种犄角旮旯没有什么影响的边城，不算在黑九的计划之内。
    ——
    出于担心对方是否有诈，因此黑九的身上又加上了一层黑气的罩子，而后这才下去，来到那城主面前。
    “小人马坑龙，拜，拜见大人……”
    城主马坑龙是个发福的胖子，此时浑身上下都抖如筛糠，冷汗直流。
    “你就是城主？”
    “是，是的！”
    “为何投降？”
    “小人，小人早已仰慕大人许久，一直，一直想弃暗投明，如今总算得到机会，还望大人不，不要嫌弃……”
    说白了，全是屁话。
    “我是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此的？”
    “回，回大人，小人在一城有朋友，他在看见大人后，第一时间便来此地向我说明……”
    “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八成是黑九还没拔刀就跑掉的一城内奸。
    当然，内奸不是黑狐国，而是这马坑龙城主派过去的。
    派个内奸去一犄角旮旯的穷苦边城，无非就是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看起来这货是个十分怕死的人。
    ——
    ——
    换言之，那内奸由于跑的太快，并不知道事后黑九屠城一事。
    但这事难免不小心暴露，黑九索性说道：
    “一城反贼有眼无珠，竟敢誓死与我拼命，所以我便将他们全给宰了。
    倒是你，马城主，有眼力见，可算的上是真正的聪明人了！”
    “是，谢，谢大人夸奖……”
    马坑龙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黑九继续道：
    “说白了，大家都是给上头打工的，如今你们老板人都没了，剩下的那些人估摸着也只会内乱内卷。
    给谁打工不是打工？
    只要自家的百姓活的好，手底的兵马没有损失，又有谁喜欢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投入战场这个无底洞不是？”
    “大，大人所言极是，谁，谁喜欢打仗啊？
    说到底，黑狐白狼本就都是食肉目，犬科亚人，大家有很多共同点，根本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还不是上面那帮只顾自己利益的混账贵族，若不是他们，你我两国百姓原本就一家亲啊，又何尝落得个如今这个局面。”
    “对啊，能不流血就不流血，但是……”
    黑九话锋一转：
    “马城主，你弃暗投明，这是好事，但是，右……
    咳咳，我家陛下是个非常现实的人。
    你这光投降可不成，可否跟我去劝说其他城池弃暗投明？
    我保证，只要你尽心尽力，待两国合并，你的地位绝不会比现在低。”
    “好，好！法城众将士愿听将军调遣，请将军带我们建功立业。”
    于是乎，法城的近两万兵马就此落入黑九手中，黑九抽了一万五走，剩下五千留下守城。
    当然，守的并非黑狐国，而是白狼国的其他城主。
    ——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始席卷四周的其他小城，或许是为了彻底表明自己的忠心。
    因此这一路上马坑龙都表现的十分活跃。
    常言道：
    二鬼子永远比真鬼子要狠，如今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如此。
    ——
    就这样从天黑兜兜转转直到天亮，在马坑龙的大力劝说下。
    又有几个小城相继投降，黑九的队伍顿时扩充到了四万。
    说来讽刺，就目前为止，马坑龙的兵力是最多的。
    但他偏偏投降的最为果断，连后续嘴硬了那么几分钟的小城城主都比不了。
    当然，这对黑九而言是个极好的梦幻开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