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林克牵着汉娜的手从楼梯下楼。
    刚到一楼的大堂，正好遇到从电梯里一起出来的尼尔和克莱尔。
    “林克，我们要去宋那里吃面，你要一起吗？”克莱尔见到他就喊。“哦，还有可爱的汉娜。汉娜喜欢吃面吗？”
    “喜欢！可是我要回家了。”
    他们两人走过来，林克笑着对尼尔说：“嗨，尼尔。你昨晚回来的？”
    “是的。”尼尔之前有私人飞机，但早在上次他破产时被银行没收了，到现在还没买新的。他从纽约回来当然只坐航班回来的。航班当然不会在莫拉机场降落。“凌晨一点才回到这里。”
    林克带着暧昧的笑容说：“比我想象中要早了一些。”他也没打算过多的调笑，低头对汉娜说。“汉娜，你应该怎么打招呼？”
    汉娜仰着头对他眨眨眼睛，然后对着尼尔两人挥手：“尼尔你好！克莱尔你好！”
    “汉娜你好！”克莱尔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和她握手。逗得汉娜咯咯直笑。
    尼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说：“你也好，汉娜！”然后他又抬头对林克说。“我昨天看到有人在电视节目中批评你的计划。好像今天也有人那么做了。”
    克莱尔这时也不再逗弄汉娜了，抬起头对林克说：“林克，这个问题我们得重视。你知道，我们银行的计划第一步就是要和无公害农场合作，新银行在这一块也会有业务。如果无公害标准因此无法推行，对我们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林克当然明白这点，只是他觉得现在还自己出头的时候。无公害标准还需要为更多的人所知，而这次的争论，不管胜负都是一个宣扬无公害标准的机会。再则，他也有他自己的立场。
    他笑着说：“我也在关注那些言论，不过我想肯普纳会有办法应对的。”
    尼尔轻笑说：“我知道瞒不过你。确实是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看来你们的意见是一致的。”
    林克笑了笑说：“当需要的时候，我会明确表达的的砍伐。但我觉得不是现在。”
    “我会将你的原话给他说的。”
    “其实如果他有什么，可以直接和他交流的。”林克最后说了一句。
    尼尔耸肩说：“或许他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对你提出要求。”
    林克哈哈笑了一下，说：“那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吗？好了，我该回去了。再晚的话，杰西卡又该担心了。”上次车祸之后，只要他稍晚一些回到城堡，杰西卡就会打电话来确认他的安全。
    泰格将他的车子开到公司门口，林克先是将汉娜抱上车，让她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自己才转过车后上了车。
    又过了几天，很快又要到一个周末，不过这个周末林克要去德州一趟。
    汉斯基金计划在休斯敦设立的廉租公寓要进行奠基。
    之前的廉租公寓动工都没这么张扬过，这次玛莎他们认为应该有一个奠基仪式。
    而休斯敦政府对此也非常的支持，休斯敦的艾伦市长将会一起出席仪式，并且为项目奠基。
    当然，奠基仪式中最不能缺的人，是记者。如果没有记者，这仪式就是浪费时间。
    玛莎也来了，她负责整个仪式的流程。邀请了什么人，过程怎安排，都是她策划的。林克只是在她的计划点头或者摇头。
    她趁着还有时间，最后一次跟林克解说这次仪式的流程：“你将会在第一个上台演讲五到十分钟，然后就是艾伦市长演讲，也是五到十分钟，再然后我们将会进行奠基。最后我们将会在现场接受媒体的采访，为时约半个小时。就这些，你有什么意见吗？”
    “就这样吧。”
    “好。另外，我给你安排的专访，没有问题吧。”
    “没有，等下我可以给凯瑟琳做专访。”玛莎为他的准备了三个媒体的专访。
    那些专访是为了整个廉租公寓项目，之前的，现在的，还有以后的。所以那不需要一天之内完成。至于第一个的专访，专访当然属于他自己的媒体。凯瑟琳将会在今天在酒店“专访”他。
    他们正说着，坎普纳向他走了过来。肯普纳今天也是受邀嘉宾，他承诺将会捐赠一百万美元转向用于休斯敦这个廉租公寓的日常运营。
    算是为林克壮一下声威。
    不过，他这会来找林克不是为了这个廉租公寓的问题。
    玛莎见机离开了。
    肯普纳脸上带着微笑说：“林克，现在转基因技术支持者不断攻击我们的的无公害食品标准。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觉得他们是感觉到威胁了。”面对合作者，林克没打算用外交辞令。“之前的绿色食品标准不可能完全威胁他们的生存，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对绿色食品攻击过。而现在我们的标准却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当然会攻击我们。”
    “我也是那样认为的。但是我们不能任凭他们污蔑我们。我们需要反击。”
    “你不是在那么做吗？”昨晚他在酒店还看到肯普兰在德州的电视台节目中反驳那些人。“我觉得，我们现在只要不被打倒就是胜利。我们需要这个争辩。”
    “但是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无公害标准比他们更好。他们的势力非常强大，宣传能力比我们强大得多。”
    可以说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几乎所有的生物学家都将研究方向转向转基因技术，反对转基因技术，肯定要被群起攻之。而反对转基因，当然也会被视作反权威行为。
    在这种氛围下，肯普纳感受到压力也很正常。
    不过林克却没有什么压力。他认为只要无公害标准能在短时间内一部分人知道，就是巨大的胜利。因为在这之前，绝大多数的美国人都还不知道无公害这个词眼。
    “学术界的力量也许很强大，但是他们无法否认他们致命的缺陷。我们也许现在会感受到一定的压力，实际上，压力更大的应该是他们。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疯狂攻击我们。”
    “我认为，如果我们能集中所有的力量进行反击，也许我们可以让无公害标准更容易深入人心。”
    林克皱眉说：“你的意思是，利用公众的力量？”
    “是的。美国有很多的人反对转基因食品。如果他们也能站出来，我们的压力会减轻很多，而且会让更多的人了解转基因的危害。”
    林克听他这话，发现自己和对方对转基因的态度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他沉吟片刻说：“肯普纳，我得向你表明我对转基因的态度。”
    “我记得也转基因食品的。”
    “我是反对可能对人类有潜在威胁的转基因食品。”
    “转基因食品不都是还没被证明无害的吗？”
    林克笑着说：“肯普纳，首先我们得承认，转基因技术，在某些层面上人类是有很大好处的。如针对一些疾病的治疗方面，你知道胰岛素和人工乙肝疫苗？如果没有转基因技术，医疗成本会很高。”
    肯普纳不得不待点头说：“我承认这一点。只是，我们也要区分，那是虽然是运用了转基因技术并且用于人体的产品，但那是提纯某种特定的成分。和转基因食品有很大的区别。转基因食品是完整的生命体，有一套完整基因。没有谁能保证转基因会不会引起那些组作物发生变异，产生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那也是林克反对转基因的关键之一。
    “我也认为转基因食品有那样的风险。”林克小声说。“但是我们也必须要承认那些人说的。转基因和人工选育，实际上都是在改变生物的基因。虽然他们不管说多少话，都没敢说出转基因的本质。但我认为，也不是所有的转基因食品都有那样的风险。”
    “之前公众不明白什么是转基因，现在他们不得不将能说的都说给公众听。这能让公众对转基因有更多的认识。”
    肯普纳皱眉，说：“我觉得那对他们更加有利！”
    “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利！”林克微微摇头说。“我们必须要考虑一点。无公害标准当然是一种不错的生产标准。但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垄断整个食品供应。你知道，有竞争才有进步。”
    肯普纳也知道就算他想垄断美国的食品供应产业也绝无那个可能。他的影响力就算能影响全美，也不可能控制全美的无公害标准协会。他能控制的最多就是德州。
    又听林克说：“现在反对转基因的人，已经将反转基因当作一种信仰，就像是宗教一样。如果将它们鼓动起来，如果我们胜利了，会无差别打击所有的转基因技术研究。那是不对的。”
    他点头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小心应付的。”
    林克笑了笑说：“这段时间我还不能跳出来。你知道，贝尼汉斯公司的产品本质上也是转基因的。只不过，我们没有采用任何的外源基因，和杂交的区别只是加强了在选育中的人为控制。如果我现在跳出来，会让公司的产品受到很大的冲击。”
    他顿了顿，说：“等公众对转基因了解更深之后，我会加入这场论战。当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外源性基因？”肯普纳终于明白之前玛莎找的人和他商定无公害牛肉生产标准时为什么非要要定一个“非外源转基因”了。
    看来林克的目的，是想让那些学术界大拿将转基因的含义解释清楚后，他再用这个关键作为切入点表达自己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有选择地反对转基因技术在农业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