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儿开始以头疼为由，开始哭闹不止。
    她知道，自己喊头疼，谁也不敢断定，有没有问题。
    医院的医生也不敢说她没有病。
    到底是做过演员的，她专心地演戏，最后终于来了魔都。
    魔都的医院不一样，说她在生理上没有问题，现在怀疑是神经上，或者主观上的疼痛。
    当妈妈带她先放松，玩几天，再来检查。
    云九儿借势就要求去《民国旧影》导演和“年年”相遇的地方。
    乌鹏因为这一部剧，一战成名。
    成了华夏最出名的电视剧导演之一。
    他说“年年”是他的幸运女神，在那之后的访谈里，他曾一再谈论起他第一次遇到“年年”，发现她，并且将她签约下来的正确决定。
    娱乐圈不少人都讨论，穿越回1990年，第一个要去的就是这里，偶遇乌鹏。
    在她们看来，不是“年年”成就了乌鹏。
    是乌鹏的《民国旧影》成就了“年年”。
    她们回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谁又比“年年”当年差呢？
    云九儿同样如此认为。
    可是，她已经在这里逛了好几天，妈妈都越来越不相信她，说再不走，她们就没钱了。
    回去，回去做什么？
    在那个s市再成为上辈子那样的自己吗？
    她重生一次，难道还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的未来吗？
    如果没有钱，还要经历上辈子的悲惨，她宁愿就这么死了算了。
    她咬牙切齿，继续装病。
    等到在医院，在小旅馆里花光了妈妈所有的钱，她依旧不肯回去。
    她开始在马路边卖艺。
    未来大热的歌儿她都知道，虽然什么资本都没有。
    她可以唱歌，还可以博取别人的同情。
    知道，这时代，仅仅只是掌握一批乞丐的骗子，都能早早买房买车。
    她不仅会唱歌，还会哭，很快，她们继续有钱再留下，继续呆在魔都。
    只是好几次，她都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了，她以为是乌鹏导演，是那位最后成就了“年年”的导演。
    可是，事情还是不对，她依旧没有遇到乌鹏。
    同时，她们因为没钱，只能去住比较偏远的宾馆。
    一些小弄堂又脏又乱又没有灯，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个猥琐的男人拦住了她和妈妈。
    男人又丑又恶心地眼神落在她和妈妈的身上。
    妈妈衣服都扒了一半。
    她也被其中一个男人上下其手。
    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哭得直接僵硬在了原地，她妈妈尖叫着扑过来抱住了她。
    还好有人报警，警察赶了过来，救了她们。
    云九儿被妈妈抱着，扑在妈妈怀里抖得几乎无法开口。
    在女警察的照顾下去了医院。
    伤势不重，可是她们的钱被人偷走了。
    那两个人最后跑的时候，也没忘记拿走了她和她妈妈所有的钱。
    女警给她拿了吃的和衣服，询问着她妈妈一些东西。
    她妈妈还是一副懦弱到极点的样子。
    始终，始终，始终都是这样。
    警察询问了几句，最后根据户口本看到她们家的地址，“你们放心，我们会安排车，送你们回去的。”
    那双手放在自己头上。
    云九儿直接崩溃了，尖叫出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再也不要回去！”
    女警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小，小朋友，你，你没事儿吧？”
    云九儿被室内所有人盯着，半天终于回过了神，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女警赶紧上前安慰。
    云妈也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一下一下地抚摸，试图安慰她。
    云九儿眼泪掉得很凶，心里各种念头也在急转。
    她在想用什么方式留下来。
    女警察看她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小朋友别哭，你告诉阿姨，为什么不想回家？你不想你爸爸吗？”
    云九儿几乎脱口而出，“爸爸打我，爸爸想和其他阿姨生小弟弟，就打我和妈妈……”
    云九儿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一瞬，女警彻底愣住了，这么看着云九儿，眼圈有些红。
    可是，此时的云妈也用一种有些陌生的目光看着云九儿。
    云九儿感受到各种视线，垂下了眼帘，眼泪继续往下掉，“警察阿姨，我害怕。”
    “奶奶说要卖掉我，我，我，我不想被卖掉。”
    她奶奶的确说过很多很难听的话，所有孩子在不听话的时候，大多都被家长说过，要卖掉再去换馍吃之类的话。
    她没有说谎。
    至于找其他阿姨，即便现在还没有，也快了。
    小孩子挨打，不是正常的吗？谁小时候没有挨过打？
    可是，这些话放在一起说的时候，效果就非常明显。
    云九儿不敢看她妈妈的眼睛。
    她是在救她妈妈出火海。
    再继续呆在那个家里，继续被冷嘲热讽，继续被下岗，再继续被赶出那个家吗？
    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那就得让她妈妈先离婚。
    那就必须留在魔都。
    这不是撒谎，她只是为了妈妈好。
    在魔都，有更多的工作，有更多的钱可以挣。
    马上上交所就要开了，人家说，只要买就能挣钱，她就算不懂，也能挣钱。
    据说，季煜也留在魔都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在此期间能够碰到季煜，她肯定能想办法给季煜留下更多，更好的印象……
    等到她成为大明星之后，她依旧会继续孝顺妈妈，也会让妈妈沾光的呀。
    而且她知道，她妈妈懦弱，根本不敢反驳的，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妈妈依旧不敢反驳，不敢说她是在撒谎。
    当着警察的面儿撒谎，可是会被抓到监狱里的。
    她妈妈那么爱她，当然会为了她着想。
    只要留下来，只要有资源，只要有时间，只要她愿意上进……
    她肯定能成功的。
    ……
    她看向了旁边的女警，身上弱弱地，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她的衣角，“阿姨……你可以保护我和妈妈吗？”
    女警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就因为“重男轻女”，就虐待她。
    家里奶奶和爸爸都家暴她和她妈妈，还要卖掉她。
    难怪，难怪这么小，就那么晚抗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