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既然撕破了面纱，真实的身份暴露，金素娴也不敢不配合警方的调查。
    她可是经历过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的，曾经她和家人一起逃到了华夏。
    而刚踏上华夏的土地，那个华夏的蛇头就将她转卖给了一个娶不上媳妇的丑男人。
    她被迫和丑男人睡在了一起。
    而对方给了蛇头8000元，买她当他的媳妇。
    而金素娴还清楚的记得，丑男人沉重的喘息和自己那撕心裂肺疼痛的感觉。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想回朝鲜。
    朝鲜那边普通人是吃不饱饭的，有很多去挖树根子。
    还有人一开始去捉老鼠吃，可老鼠吃完了，没有食物来源后，为了生存，人们想到了更可怕的方法去填饱肚子。
    那种情景，金素娴现在都不敢去回忆，而她知道华夏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也闹过饥荒。
    朝鲜比华夏闹饥荒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姜潮带着金素娴去了审讯室。
    到了审讯室后，姜潮和小魏坐在一起对金素娴进行了审讯。
    姜潮叫金素娴过来的目的，还是为了驯兽师死亡的案子。
    “金素娴以前和死者有矛盾的那个库管员叫什么？”姜潮对着金素娴开门见山道。
    “他叫李朝辉。”金素娴知无不答道。
    “这个李朝晖和你是什么关系？”姜潮明知故问道。
    “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是一名脱北者，后来他听别的人说我在马戏团这边当经理后，就过来了。”
    “我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金素娴实话实说道。
    “我们警方这边调查取证，我们听人举报说，这个李朝辉是你的亲戚？”姜潮点到了重点上。
    “他不是我的亲戚，不过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以前在朝鲜是当官的，为了掩饰身份才到我这干活的。”金素娴道。
    “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他是你的亲戚？”姜潮在观察金素娴，金素娴要是说假话，他立刻会提出来疑问。
    “那是我为了方便安排他工作，才对别人那样说的。”金素娴解释道。
    “那现在马戏团的那个年轻的驯兽师和李朝辉是什么关系？”姜潮又问道。
    “那个驯兽师是他儿子，也是为了掩饰身份才到我这工作的，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很有钱的。”金素娴解释道。
    “很有钱？很有钱他们为什么还要来你的马戏团上班？”姜潮疑惑道。
    “姜警官，你试想一下，如果是你自己在国内贪污了公款，你跑到国外，会随意挥霍当大款么？他们和我一样都需要一个能活下去又不引人注意的身份，而我在马戏团干活是为了钱，他们在马戏团做事，纯粹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他们是正常人，不是脱北者。”金素娴道。
    “那那个库管员现在在什么地方？”姜潮问道。
    “他现在在韩国。”金素娴一五一十道。
    “韩国？”
    “他是怎么到韩国去的？”姜潮疑惑道。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华夏本来就是他的中转站，他不会在这里长呆的，而且李朝辉的儿子也申请了去韩国的签证，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走了。”金素娴道。
    “那这个李朝辉是脱北者的事情，除了你以外，马戏团里还有什么人知道？”姜潮问道。
    而金素娴想了想，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脸色一变：“老季也知道。”
    “老季也知道？就是那个死者？”
    “是的，有一次李朝辉慌慌忙忙的找到了我，说老季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们两个本来就有矛盾，李朝辉值夜班看动物，可他其实晚上从来没有值过班，动物的状态都不好，老季经常骂他。”金素娴道。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老季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李朝辉下狠手杀了他？”姜潮推测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他俩的矛盾不只这么点事情，老季发现李朝辉的身份后，我找老季谈了一次，然后李朝辉还给了老季一笔钱，让他不要说出去。”金素娴道。
    “李朝辉给了老季多少钱？”姜潮又问道。
    “好像给了十万。”
    “十万，是老季死前总共给老季这么多，还是？”
    “是第一次给了十万，后面老季陆陆续续管李朝辉要钱，好像管李朝辉要了七八十万。”金素娴实话实说道。
    顿了一下，金素娴又补充道：“我知道的，就给了这么多，但我觉得不止这个数，老季后面管李朝辉要钱是家常便饭的。”
    金素娴这般说，姜潮却是眉心一拧。
    老季本来在姜潮的眼里是受害者，但听金素娴这么一说，好像李朝辉才是受害者。
    “老季管李朝辉要了这么多钱，他的家里怎么还那么穷？还有李朝辉的儿子不是顶替了老季的位置，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姜潮把该问的都问了出来。
    “老季的家在他出事儿前，我也没去过，后来谈补偿的时候我才去了几次。老季活着的时候，一个月就给家里一两千块钱，不过老季在外面作风不太好，赌博而且还在外面养女人，他养的女人我还在马戏团见过，李朝辉说给他儿子找驯兽师的工作，一是风声紧想遮掩真正的身份，二是李朝辉跟我多次反应老季敲诈他的事情，他想让我赶走老季。”
    “那你为什么没赶老季走？”姜潮不解道。
    “因为老季知道李朝辉脱北者的身份，我怕赶走他，闹出什么情况来，毕竟我自己也是脱北者。”金素娴脸色一变但还是说了实话。
    不过再说起这些，金素娴已经如释重负了。
    因为脱北者的身份，金素娴这七年来惶惶不可终日。
    但现如今金素娴已经释然了，只要姜潮他们不遣返她就可以了。
    而只要姜潮答应不遣返她，老季的这个案子，金素娴会协助到底。
    而问到了这里，姜潮对案情已经大概有了掌握。
    “金素娴，李朝辉的儿子现在住在哪里？”姜潮问道。
    “他就住在魏博镇上，李朝辉在的时候盖了套房子，他现在住在那边。”
    “小魏，你跟着金经理走一趟，务必将李朝辉的儿子带过来，拘留手续我现在就办。”姜潮安排道。
    “好的副队长。”小魏答应道。
    以前姜潮只是法医鉴定中心的副主任，干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
    而现在当了刑侦队的副队长，实权就大多了。
    只要有人指正，只要可以证明李朝辉儿子的脱北者的身份，姜潮这边就可以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