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军喝了酒，这才和李帅道出了实情。
    李帅心里吃惊之余，倒是和赖军多喝了几杯。
    姜潮本来下午想去大通河水库看看，但李帅喝晕了，姜潮没办法先送李帅回了邓庄。
    将李帅送到了床上，姜潮却意外的发现床上乔文娟的遗体一丝不挂。
    而婚纱已经被李帅扔到了一边，李帅在酒精的催发下浑浑噩噩的时候，姜潮再一次检查了一下乔文娟的遗体，很明显昨天李帅又和乔文娟的遗体发生了那种关系。
    李帅的这种行为，让姜潮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其实姜潮觉得李帅当初不应该那么偏激，非要用冥婚，证明他对乔文娟的一心一意。
    案子没破，尸体自然不能火化，但李帅可以将乔文娟的遗体交给警方处理，而李帅也可以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姜潮真难以揣摩，李帅每天面对乔文娟遗体时的心情。
    哈根斯生物塑化有限公司，对乔文娟的遗体处理的相当好。
    乔文娟的遗体在大通河水库里浸泡过，但哈根斯却对乔文娟的遗体进行了解水处理，现在天气虽然炎热了，但乔文娟的遗体上并没有腐烂的味道。
    姜潮将李帅安置好，他思虑了一番，还是一个人去了大通河水库。
    大通河水库那边是案发现场。
    虽然已经事隔了快两年，但姜潮还是想在那边找寻一下线索。
    按照赖军的说法，乔文娟找过他们以后，极有可能去找了李帅的姐姐。
    但李帅却不认可这种推想，乔文娟见到了他姐姐的话，她们两个肯定会大吵一架，而按照李帅姐姐的脾气肯定第一时间给李帅打电话。
    “李帅、赖军、李帅的姐姐，这三个人到底谁才跟乔文娟的死亡有直接关联？”这道选择题，已经在姜潮的脑海中徘徊了很长时间了。
    姜潮驱车到了大通河水库，大通河水库是通河县境内最大的水库。
    也是哈市4a级别的风景区。
    大通河水库建于1937年东瀛伪政权时期，库区面积550亩，三面环山，树木茂盛，山势峻险一眼望去，青山峻岭别有一番风景。
    从通河县县城到大通河水库有23公里的距离。
    姜潮将车停靠在水库边，下午两三点的紫外线强烈的很，可饶是如此仍然影响不了垂钓爱好者的激情。
    在水库钓鱼好像要收费，水库下有不少人找位置一动不动的等着鱼儿上钩。
    姜潮没有闲暇去看人家钓鱼。
    他四处扫量了一番，随后他迈开步子朝着水库的水电站走了过去。
    水电站旁边有间小平房。
    这小平房外正有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掐着劣质烟嘴，吧嗒吧嗒的吸食着。
    “师傅，我是通河县公安分局的，我想问您点事情。”姜潮自曝门户，他递上去一支烟。
    这包玉溪是姜潮上午买的，姜潮自己不吸烟，买烟纯粹是为了交流方便。
    这支烟递上去，老头见是好货，登时逐笑颜开了起来。
    “小伙子挺不错的啊，这么年轻就考上公安了？”老头将姜潮递过来的玉溪，别在了耳朵上。
    “我不是公安，我是县分局法医鉴定中心的法医。”姜潮解释道。
    “法医？”老头倒是面显意外了起来。
    “听说你们法医工作不好干啊，而且每天都要和尸体打交道。”老头多看了姜潮一眼道。
    “……是，不过我们和普通的医生不同的是，我们和尸体打交道是为了还原死亡的真相。”现在社会上谈到法医、殓装师就为之色变，甚至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姜潮觉得真没必要，法医只是份职业，在生活里像是姜潮他们这样的法医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姜潮和老头寒暄过后，对着老头道：“师傅能问您个事儿不？”
    “啥事儿？”姜潮一说他是法医，老头的态度似乎有点变化。
    “快两年前，这水库溺死了一命二十六七岁的女青年，您知道这事不？”姜潮探问道。
    老头闻言倒是乐了，但他眼中还是带着警惕。
    “小伙子，这水库以前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淹死人的，以前管的不严的时候，还有人下水库游泳，一个夏天淹死几个人那是毫不稀奇的事情，你说的范围太笼统了。”老头道。
    姜潮没想到水库这边，竟然这么危险。
    按照老头的说法，淹死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潮想了想，表情凝重了起来：“那您知道前年通河县冥婚的事情么？听说那个男的娶的女人就是在这里溺死的。”
    “那件事啊……”老头脸色一变，他像是知道什么。
    “那女人好像不是溺死的啊……听说是被人杀的。”老头知道情况还挺多。
    “那女人是在哪个位置死的，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您当时也在水库么？”姜潮追问道。
    “……”老头面露为难之色。
    老头也不想多得罪人，而姜潮见这老头有点不情愿。
    却是从兜里抽出了两张红票，有的时候钱好办事，为了破这个沉积案，姜潮倒贴钱进去倒也没什么。
    “师傅，这是点小意思，只要您能提供些有价值的线索。”姜潮将两张红票塞给了老头。
    老头刚开始一脸抗拒的样子，但钱比女人的大腿还要诱惑，老头装模作样的抗争了几下，倒是收下了。
    这收了钱，那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我在这看水库也有五年了，这水库年年都出事，有很多人淹死在水里，我也记不得了，但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记得太清楚了，那女人被人弄死的时候，我正好看见……”老头神秘的说道。
    “正好看见？”姜潮怔了怔神，这老头不会是讲单口相声的吧……怎么放这么猛的料子出来。
    “师傅，你看见什么了？”姜潮赶紧追问。
    “那天晚上刚下过雨，水库这边路滑，也没啥人上来，但那天晚上我正好照例巡检水库。我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上到了水库，那车好像是通河县本地牌照，前面下来一个男的，后面又下来两个女的，那俩女的吵的真是凶，后来两个女的还动了手……\
    “然后呢？”
    姜潮看着老头，而老头则慢悠悠的点了耳朵边上的玉溪，他像是吊姜潮的胃口：“然后，那开车的男的也帮着其中一个打另外一个，那个被打的女的，也挺彪啊，人家抓她头发，她咬人家胳膊，咬的挺狠。”
    “那师傅您看到他们双方打架，为什么不报警呢？”姜潮道。
    “我是想报警来着，可后来的局面有点控制不住啊，那一男一女把那挨打的女的按在地上，那男的还用衣服捂住那挨打女的的脸，后来没多长时间，那挨打的女的就不动弹了……”
    “我当时也是害怕啊，这事儿搁谁头上谁不怕……我看那一男一女像是本地人，我怕惹麻烦也没敢说。”老头道。
    姜潮闻言后皱了皱眉，很明显这老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他真怕了，那为什么区区200块，就能让他开口？
    “小伙子，这事儿你可别跟人说是我说的，我怕人报复我。”老头交代了姜潮一句。
    姜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但姜潮又问道：“师傅，挨打的那个女的咬的是一男一女中的男人还是女人？”
    “男的吧……我当时就在边上看着，应该不会错。”老头想了想道。
    “那杀人者当时没发现你吧？”姜潮问道。
    “要是他们发现我，我早报警了。”老头道。
    姜潮离开水库的时候，将一整盒玉溪都给了他。
    老头爱占小便宜，姜潮给他好处，他当然喜笑颜开。
    姜潮驱车原路折返，他没去邓庄找李帅，而是去了的赖军的五金店。
    “小姜这么赶巧啊，帅呢？”赖军不像李帅那样耸，赖军在床上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李哥他没来，赖哥……我的钥匙好像忘在你店里了，你能帮我找找么？”姜潮胡编了个理由道。
    “没问题，你落在哪儿了？”赖军道。
    “好像在地上。”姜潮故意弯下了腰。
    姜潮弯腰的时候注意了赖军的胳膊，赖军穿了一条迷彩背心。
    两条胳膊就那么赤条条的，但赖军的胳膊上并没有齿痕。
    看的仔细看的清楚了，姜潮这才趁着赖军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开口道：“原来在这呢！”
    赖军转过身来的时候，姜潮的手里已经拿着钥匙了。
    “赖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姜潮装作尴尬的讪笑道。
    “说的客气了，小姜没事了经常来我这坐坐！”赖军倒是豪爽。
    “成！”姜潮点了点头。
    将赖军排除后，姜潮走出了五金店。
    如果水库的老头没有说假话的话，那么现在唯一有嫌疑的就有可能是李帅的姐姐和姐夫了。
    姜潮驱车再次去了邓庄。
    到了李帅的家，姜潮敲门没敲开，他倒是直接翻墙进去。
    像是李帅家里这么穷的，怕是贼都不会光顾，当姜潮看到李帅的时候，却是脸色一下变得尴尬了起来。
    李帅这丫的，竟然喜欢裸睡。
    他再抱着乔文娟的遗体，这画面多少有些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