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看准了目标，下手快准狠向来是我们军人的行事作风。梦里梦外，我都是你老公，你应该习惯了才对。”
    对梦中自己的表现，翟升那是相当的满意。
    自己四十好几才跟乔楠结婚，有时候生活太过幸福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翟升忍不住郁闷和生气。他在转到首都之前，跟乔楠住在同一个城市，住在同一个大院儿。
    在清水小镇只处了两天，他就对乔楠有不一样的感觉。假如，他早一点在大院儿发现还有乔楠这么一个人存在，他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在当时就对乔楠产生好感，守着乔楠长大，等大家年纪到了，然后结婚。
    这么一来，哪有丘晨曦什么事儿啊。更重要的是，他跟乔楠之间会有更多相处、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何至于晚了十几、二十年。
    这个遗憾对于翟升来说，一直有。但在知道还有梦里那样一生的存在时，翟升心里扎着的那根刺跟泡了醋似的，化软了，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刺刺得痛。
    “那梦里，我跟你活到几岁，孩子们长大之后，都给我们找了什么儿媳妇、女婿，孙子呢？”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呢，想来等他们当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里的孩子绝对有一堆。
    翟升的数学不错，记性也好。在乔楠的梦里，施晴不但嫁给朱宝国生了一个儿子，翟华根本就没有嫁给卫德，而是和田东在一起，生了个孩子……这些孩子在翟家待的时间不短，跟是翟家的孩子差不多。
    这么想想，不提孙子辈的孩子，光是仨宝这一辈子的孩子，翟家的小朋友多到都能开个幼儿园迷你小班了。
    乔楠笑脸拉了下来，手搭在翟升的肩膀上：“这一生，真的是幸福圆满，没什么缺憾。真要说起来，唯一的缺憾就是，仨宝还没大学毕业，我才刚四十，就醒过来，因为车祸的关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梦里的那一世，并没有继续到底。
    有时候，乔楠不敢多想梦里的事，一来是怕把梦里的幸福和现实的真实给混淆了。二来，万一梦里的一切是真的，自己在四十岁这一年睡下之后，在另一个世界醒来。那么梦里的自己呢，是一睡不醒呢，还是说，她回到现实之后的生活对于梦中的自己来说，不过也是短短一个觉的时间。
    乔楠根本就不敢想，梦里的自己在四十岁那一年，睡死了。真要这样的话，梦里的她让翟升在四十五岁的时候，死了老婆，失去幸福。回到现实之后，又坑爹的在相同的时间，嫁给了翟升，让现实的翟升拥有一段真正的婚姻生活和幸福。
    这么看来，梦里梦外，翟升最后娶的都是自己，不是翟升占便宜了，应该说是翟升倒大霉了。否则的话，梦里梦外的翟升，怎么都没能拥有一段完整、贯彻一生的幸福？
    翟升眸色有些暗沉：“别想太多，梦只是梦，而你的梦特殊了一些，梦到得跟现实的情况特别相近。还有，梦里梦外，我能娶你做老婆，怎么看，我都不吃亏，而且是走了大运的。”
    幸福半辈子？
    听着，时间是短了些，但再怎么样，梦里梦外的他至少都遇到了楠楠，拥有过幸福。假如没有楠楠，他遇到的全是“别的女人”，那么他连幸福半辈子的机会都没有。
    “翟大哥……”乔楠吸了吸鼻子，让梦里的翟升只拥有了幸福短暂的二十年，她觉得亏心。仨宝虽然一个个念大学了，可还没有毕业，在她这个妈的眼里，仨宝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她要真的是“死了”，她的仨宝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万一仨宝长大以后，找的对象不好，或者三宝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没有她在身边，翟大哥会不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不爱说话，跟人的交流极少，除了部队完全没有私生活。
    这些可能，都叫乔楠心痛到没法儿呼吸。
    从来不把梦里的一切告诉翟升，是因为乔楠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这些“可能”，她更想逃避梦里的一切。她没法儿接受，自己深爱的四个家人，因为她的关系，变得不幸。
    翟升搂着乔楠，一个翻身，姿势重新变成了男上女下：“你们女人都有喜欢胡思乱想的毛病。梦只是梦，为梦纠结到把现实生活过得一团糟，被仨宝知道了，他们都要笑话你这个妈。楠楠，是我给你的时间和自由太多了，看把你闲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睡’。”
    “睡”这个动词一出现，乔楠的伤感马上消失得差不多了，倒不是消失得速度快，实在是面对翟升这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那精力旺盛得跟个年轻小伙子有的比的欲望和持久，完全不是对手的乔楠哪儿还有精神和心思去伤感对梦的猜测和怀疑。
    等到第二天乔楠扶着快要断了的腰愕然发现自己上课迟到了，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跟翟升聊“梦”的事儿了。
    哪怕翟升以前的表现就很可怕了，但明显的是，昨天晚上的翟升那跟受了什么刺激，打了鸡血似的，还把她当成充气用不坏的娃娃……
    见到乔楠老晚了才从楼上下来，苗靓一直在偷笑。结婚最晚的儿子，这结婚后幸福成这个样子，她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好心烦的。这段婚姻来是来得晚了点，好在够甜：“饿了吧，赶紧过来吃。仨宝我跟你爸帮你看着，学校，你今天还去吗？”
    乔楠喝粥的动作停了停，忍住脸皮子快要发烧的感觉：“不去了，其实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这都六月份了，所以学校基本上都处理复习的阶段。我在家复习也一样，到时候去参加一下考试就好。”
    现在才去学校，作为一个从来不逃课，不迟到的好学生，乔楠丢不起那个人啊。
    “啊！”三宝看到妈妈来了，可高兴了，拍着小手要让妈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