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越是犹豫着不说出来，翟华越是紧张：“到底什么事儿，看你这为难的样子，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怎么，天要塌了吗？”
    乔楠挺想回一句，差不多，这事儿如果是真的，对于翟华来说，可不就是天要塌了吗？
    “是这样的，我听佳佳说，她爸对一个叫外甥的卫伟特别好。佳佳总觉得，她爸对那个孩子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好。翟华姐，这是佳佳的错觉吗？”
    “……”翟华的脸色冷了冷，怎么说呢，她不是特别愿意跟乔楠聊卫家的那些事儿。这算是家丑，也是翟华不想面对的。乔楠还没嫁过来呢，万一知道当年她为了嫁给卫德，跟全家人都闹翻了，再聊起卫德对女儿不好的话题，翟华总觉得太丢人了。
    只是很快，翟华的脸色缓了缓，一直挺起的两边肩膀一松，塌了下去：“这事儿，我一直不怎么想提。提了，在娘家的人面前没脸，不提，我又替佳佳委屈。他总说，卫伟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为了这事儿，卫伟受了不少委屈，还总被人笑。作为卫伟唯一的舅舅，他要再不对卫伟好一点，这世上没几个人对卫伟好了。可是，佳佳也只有一个爸爸啊！”
    卫德对卫伟好的前提，是不能落下对佳佳的父爱，她一个字都不会提。但卫德重卫伟过佳佳，这就过分了。
    “我那个婆婆，重男轻女，就因为卫伟姓卫，又是个男孩子，哪怕他爸是谁都不知道，我婆婆也偏心卫伟。为了这事儿，我觉得特别委屈佳佳。乔楠，以后你要找户人家，这方面千万要注意。像我们家就挺好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重要的是，像我妈更喜欢孙女，不喜欢孙子。你看我妈对佳佳多好啊。”
    估计是翟华总算有一点当姐姐的自觉了，她觉得翟升这个年纪了，才觉得自己遇到了对的人。作为亲姐姐，她肯定要找准时机，帮翟升在乔楠的面前多拉一点印象分啊。
    乔楠先是怔了一下，感觉到翟华聊歪楼了，没办法，她只能先把歪了的楼拉回来，至于翟华把楼歪向哪儿了，乔楠一下子没回过味儿来：“翟华姐，重男轻女什么的，在我发现的问题面前，都不算是个大问题了。佳佳手机里有一张全家福，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还是那句话，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电视看多了，脑洞开太大。”
    “什么问题？”让重男轻女都变得不重要？
    “你看啊。”乔楠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对，是拿出来的。
    看着乔楠手里的照片，翟华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你洗出来了？”“嗯，佳佳把这照片发给我，我找小许帮忙，洗出来的，翟华姐，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儿啊。”
    “不会。”不就一张照片儿吗？等乔楠嫁过来之后，还得再拍全家福，一张有乔楠存在的全家福：“这照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乔楠做了一个深呼吸，指着照片中站在卫德旁边的卫伟：“翟华姐，你不觉得，卫伟长得跟卫德有点像。”应该说，不是有点像，而是有三、四分的像。
    梦里，她指出这一个疑点的时候，卫伟年纪还小，五观没长开。那个时候的卫伟跟卫德才是真的只有一点像。哪像现在，卫伟都是个成年、高大的小伙子，长开的五观和笑容，跟卫德真有三、四分像，十足的父子像啊。
    “他们长得像，不正常吗？外甥像舅。”翟华没把乔楠的问题放在心上。
    乔楠激动地道：“可佳佳说过，她那个姑姑是卫家领养的，又不是卫家亲生的。外甥像舅，这句话应该套用在嫡亲的兄妹身上，才对吧？”
    卫小妹压根儿就不是卫家的孩子，她生的卫伟哪儿来的外熏像舅的说法，这不是逗人吗？
    当年，为了搏得翟华的芳心，卫德花了不少的劲儿。其中，卫小妹这个养妹的存在，更是为他和为卫家拉了不少的分。
    翟华怨爸妈太重男轻女，对她没有对翟升好。可是卫德用卫小妹的存在向翟华证明了，这个现象在卫家，完全不存在。
    看，卫家明明已经有了他这个儿子了，但后来看到被人丢掉的卫小妹，他们家多有同情心啊，把卫小妹给领养长大。还有，卫小妹长大之后，被坏男人给骗了，未婚生子，他们家还是没有嫌弃卫小妹，连带把那个孩子都给养了。
    像卫小妹这种情况，一般的人家早就嫌丢人，随便给卫小妹找一户人家嫁过去得了。可是他们家就不，因为他们家知道，冲卫小妹已经生下“父不详”的卫伟后，愿意娶卫小妹的人，不是条件不行就是人不行。
    与其说是把卫小妹嫁人，还不如说是把卫小妹推到一个坑里呢。
    好歹是自家自愿领养的，他们不愿意见到卫小妹过这种苦日子，宁可让卫小妹当一辈子没嫁人的老姑娘，反正卫小妹已经有卫伟这个儿子了。哪怕卫小妹没嫁过人，但等她老了还有卫伟这个儿了给她养老啊。
    初时听到这事儿，翟华有一点不舒服的，总觉得卫小妹这样的事儿在正常的家庭里，根本就不会发生。可架不住卫德能说会道啊，这事儿被卫德说的，听上去卫家真像是一个良善之家，毫无重男轻女的想法，对一个养女都已经好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么一来，卫家不正是翟华想要找的人家吗？
    以前，也没谁在翟华的面前说卫伟跟卫德长得像的问题。哪怕翟华知道，卫小妹是领养的。但卫家的人对卫小妹母子俩是真的好，好到翟华常常不记得这个实况。
    这不，乔楠一说卫伟长得像卫德，翟华还想当然地甩给了一个乔楠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这个……”提到卫小妹是领养的，翟华傻了一下：“那大概是卫伟这个孩子从小跟着卫德生活，这才跟卫德长得有点像？”不是说，谁养的孩子像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