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种问题有些失礼，但鲟为什么在我死后还没死，的确很令人费解。
    难道说，共生死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我向来都是直来直往，讨厌被骗的感觉，如果真是那样，就让鲟被找上门的堕魂吞噬了也没什么关系。
    竟然敢用这种低级的理由，让我理所当然的保护了它这么久，事后连句谢谢也不说，装睡装到现在。
    “我为什么要死？”鲟语气不善的回问道。
    “你说呢？”
    鲟没死，我是很高兴，但一笔归一笔，必须把这一点弄清楚。
    如果我与鲟不是共生，那么，往后的战斗中，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选择放弃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嘿嘿嘿……
    一旁的凌悦悦见前辈傻笑着自言自语，下意识认为是精神出问题了，连忙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在某人的精神世界里，鲟感受到某人心中浓浓的恶意，立马警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劝你打消这个念头，罗小豪。
    我之所以不死，是因为我和那些契约魂灵、堕魂不一样，就算与我签订契约的你死去，我也能继续存活一个月。
    但，如果我被吞噬，你会立马死去。”
    “嘁。”
    鄙视的啐了口，不公平的规则，让我进一步感受到鲟的阴谋诡计，它绝对又在想什么鬼法子，让我卖命。
    不过，今时非同往日，我已经遇到其他灵师，只要稍微打听询问，就能识破鲟单方面的谎言。
    “弱鸡，你刚才是「嘁」了一声吧？”鲟动了怒气，养尊处悠几千年，容不得其他人的不敬。
    弱鸡，额……这种称呼，虽然很贴切现实，但我就是莫名不爽。
    “嘁”，很是配合的，我又回演了一遍，也不掩饰的讽刺道：“你是不一样，比起别人家的契约魂灵，简直弱爆了。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优点，那就是可以从早睡到晚连续几个月。”
    “你……”
    “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就赶紧解释清楚，否则我是不会卖帐。”
    签订契约那天最开始的交谈，鲟有说过，它能分享我所有心声。那么，我想它很清楚我现在的想法，「有本事杀了我」之类的挑衅念头。
    鲟尽管很生气，但却是拿某个正在气头上的人没有办法，压下怒气，耐心解释道：“你没经历过，大概不知道魂灵与普通人类签订契约的过程。
    从最基础的契约签订到最高级的契约，对应着灵师与契约魂灵的灵感契合程度，契合程度越高，实力提升得就越快。
    最基础的契约签订还好一点，只需取普通人本命心血一滴，融入魂灵，然后做个口头仪式就行了。
    之后品质每提升一阶，签订契约的仪式就越复杂。到最顶级的契约签订仪式，其中大大小小的仪式繁杂无比，历时半月之久，方可完成。”
    噗，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缔结契约？太扯了吧，我怎么记得当初我缔结契约，也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
    繁杂的仪式，好像……有些不太确定，仔细回想，当初与鲟缔结契约莫名其妙，根本没有过程可言，稀里糊涂地就成了灵师。
    心中突兀萌生一个疑问，我们之间真的有缔结契约吗？
    璃也说过感应不到鲟的存在，有没有可能我与行之间根本没有缔结……这是不可能的事，能使用愿力就是缔结契约成为灵师最好的证明。
    “呐，鲟，我们签订的是什么品质的契约？”
    大概是最低品质的吧，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仪式什么的，就吃了一条鲟鱼，然后，没有然后了。
    鲟察觉到自己似乎被小看了，极为不悦，傲然道：“别把本大爷想得那样没责任心，你以为我是谁，既然要与人类签订契约，那当然要用最高级的仪式，才能配得上本大爷的身份。”
    “最高级的仪式……可以那么草率的缔结？”
    前言不搭后话，这要我怎么相信，不是说要繁杂的仪式吗？不是说要用半个月时间吗？
    吹牛也要选个好的时差呀，这样大家都会很尴尬的耶，侏儒鱼！
    “本大爷没有吹牛。因为你是直接把我吃下去，所以我只能强行签订契约。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虚弱，省去了那些繁杂仪式，缔结顶级契约，对我的消耗很大。
    本来预计十天能恢复过来的，但出了一些小意外，这几个月里我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在，缓过来了，今后我会在你的识海里全力辅助你。”
    别在识海里呀，好歹给我出来打头阵，你这个只会找借口偷懒的侏儒鱼。
    因为在心里说话，也能正常的沟通，所以我也懒得张口说出来，这种感觉真不错，有点迷恋了。
    “种种缘故，我不能离开你的识海，你也不能把我的形象描绘出去，否则你会倒大霉的。
    还有，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给我收敛点，别以为本大爷奈何不了你，就能肆无忌惮的……总之，不许叫我侏儒鱼，鸡毛。”
    久违的听见「鸡毛」两个字，心里稍微有点膈应，鲟那家伙果然窥探了我中学时期的记忆。
    「鸡毛」，是中学时期那群人为我起的外号，原因暂且不作说明，总之，我也是很抵触这个称呼的。
    “侏儒鱼，侏儒鱼，侏儒鱼……”
    你不仁，我不义。来啊，互相伤害呀。
    至于鲟刚才那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识海世界里一片漆黑，可视度为零，我根本就看不见它的样子，如何对外描绘出去？
    种种缘故到底是什么，说清楚呀。还有，为什么倒大霉的会是我？背黑锅吗？
    某人一边嘴上无限循环「侏儒鱼」，一边在心里发问，鲟气得不行，它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只想杀掉宿主的契约魂灵。
    “你说缔结的是顶级契约，可我怎么感觉比其他品质的契约还要差，完全没有特别之处。”
    “收起你「顶级契约也不过如此」的想法，你一直都比其他灵师特别，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说说，我的特别之处。”
    比别人特别，这个倒可以听听。
    鲟搜寻了下我这一个月来的记忆，啧啧叹道：“明明都遇到了三个灵师，竟然没一个告诉你，你使用的不是愿望之力，而是怨念之力。”
    “你没开玩笑吧，灵师不是不可以用怨念之力的吗？那是堕魂才用的力量体系。”
    “本大爷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灵师使用的愿力是不可以离体的，只有堕魂的怨力才可以离体攻击。
    你使用的一直是怨力，怨力飞针，怨力绳索，离体后还能维持，是怨力的特性。
    不要惊讶，这就是缔结顶级契约的好处。你可以同时吸收怨念之力和愿望之力，化为己用。
    沉睡前，我让你去杀鱼，目的是让你快速收集怨念之力自保，愿望之力收集的太慢，时间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