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雯洁的安排很快就到了，11月20日，她给杨石磊打电话，要他到四环外的一家私房菜馆等着，地址已经发到他手机上。
    这完全符合杨石磊之前说的模特勾引摄影师套路，先约在一起吃私房菜，然后拍内衣私房照，最后野战主题私房酒店，顺便解锁各种私房姿势……
    杨石磊赴宴了，而且他咬咬牙，吃饭前还准备了解酒药，让李婉灵开车送他，让她在附近等着。
    作为一同在圈内摸爬滚打的模特经纪人，杨石磊只敢对李婉灵说这种事，家里人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王蓉都没提，更不好对陈慕白她们开口说。
    就像男人在外面打拼一样，流汗流血可以，绝对不能流泪，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战死在沙场，也要尽可能地保护他手下的那些女模们，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们一片安全的天空。
    “你真想好去了？”
    李婉灵看着这个小她好几岁的大男孩，有点怜惜：“不能不去吗？”
    “比赛要持续一周，新面孔又不是我们的人，她们看中了哪个，随时可能来询问签不签约。我又不可能和新面孔签约，她们凭什么给我冠军？”
    杨石磊无奈叹气：“5个评委，2个是新面孔的，2个中立第三方，就一个北服的杨紫祺教授帮我，小奖我可能有，但想拿大奖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我还要帮陆霏霏啊，她们女模的竞争更激烈，我能不拼命？”
    大家都不容易，何必把这么残酷的真相说出来？
    李婉灵摇头：“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操心的老板！你说说你，光是一个四石设计名字的价值，就值几千万，这个月，我接的淘宝平模生意忙都忙不过来，你还有那么多网店，你又不差钱，一天到晚折腾……”
    “那不是折腾，是梦想，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级的男超模，以及世界女超模的经纪人！再说了，男人不折腾，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差别？”
    杨石磊笑了，下车，关门前说道：“开始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要是时间太长，我一直没出来，你就给我打电话，前来护驾~~~”
    看着杨石磊酷酷地对她扬着手，头也不回地走远，李婉灵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哀，愣了好半天。
    但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她改变不了世界，改变不了环境，只能改变自己。
    她用力拍打着方向盘，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忿忿道：“老娘真是失心疯，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职业！当个律师或者医生不知道多安逸，怎么当了娱乐圈的经纪人！”
    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坏，李婉灵只能看着杨石磊的背影消失，再去愤恨这个稀烂的圈子。
    其实杨石磊也没有太多好心情，装作这么潇洒，全靠死撑呗。
    他在大堂走着，低头翻看手机短信，确定楼层时，一个转弯，差点撞到人。
    “是你？”
    一个非常不友好的声音传来，杨石磊抬头看去，一脸讶然：“闫伟？”
    果然是愤怒的闫伟！
    生气的闫伟！
    被身边其他人安抚后，变得冷静的闫伟。
    但就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闫伟被身边的中年男子平息怒火，杨石磊注意到了，这位同样高大健壮的男子和闫伟有同样的眯眯眼，不是闫伟他爹又是谁？
    还有一个人，杨石磊不认识，但对面又是带爹带帮手的三人行，他又是一个人，怎么老是碰到这种情况？
    “你们认识呀？”
    闫伟爸爸哈哈笑着，主动伸手示好：“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啊，你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杨石磊在没摸清楚情况时，一般都是很低调的，他双手握过去，笑得脸上全是花儿，热情道：“是闫叔叔吧？我一看您就知道，您绝对是闫伟的爸爸！闫伟是我在浙大认识的朋友，我姓杨，您叫我小杨就行了。”
    小杨这么热情，挺会做人呀，闫伟爸爸反而奇怪了，惹得自己儿子那么愤怒，不至于吧？
    “你们这是来吃饭？”
    “啊，对，来吃饭，你也是来吃饭的吧？”
    “是是，哈哈，电梯来了，闫叔叔，您请，各位请进。闫伟，你也上来呀~~”
    杨石磊变成了热情的小主人，将闫伟用力拉进电梯，问清楚楼层后，心中冷笑，大家果然是去一个地方的，今天这个宴席，还真不是什么好宴呀，他一个人估计是杨入虎口，没钱没人没帮手，怎么和人家斗？
    推门而入时，果然大家心中都各有心思，杨石磊趁着闫伟三人在前面打招呼的间隙，迅速观察场内。
    中京的特点就是当官的多，饭局多，骗子多，什么样的人都敢在这一行刨食。
    一场权力饭局，总有一个中间人当掮客，一个求人办事顺便掏钱买单的冤大头老板，一个拿钱办事有能力的官员，再加上一群帮闲，吹牛逼，抬庄，免费蹭吃蹭喝蹭睡的陪客。
    一场商务饭局，掮客多半是淫媒之类的人，官员就是华谊的赵石磊赵总，至于买单的老板嘛，可以是求赵总办事的杨石磊，也可以是闫伟这边的人。
    不过看起来，闫伟这边更愿意主动当冤大头，人家有钱，不在乎，而且父子俩亲上阵，比孤孤单单的杨石磊看上去要靠谱的多。
    屋内只有一个人等着，正是组织饭局的掮客，杨石磊不认识他，自报家门后，对方只是哦了一声就没理，然后热情地和闫伟这边三人畅聊。
    杨石磊一直在听，装小新萌，他最擅长做这种事。
    闫伟和他爸，身边那个人是中京电影协会的副秘书长，掮客和副秘书长认识，可以帮忙牵线华谊，这是其中一条线。
    副秘书长就好奇问了：“这个小伙子是……”
    掮客轻笑一声，抬抬下巴：“发行那边的关系，就是那个董雯洁。”
    影协的人听说过发行圈美女老总，恍然大悟，再看杨石磊，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所以杨石磊这边，是发行圈里的关系，是另外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