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1点后，招标会的办公室内，王校长一行人开始拆标。
    流程很简单，拆开一份标书，先看前几页的校服效果图。
    如果衣服看得上眼，接下来再看具体方案和报价。
    要是连眼都入不了，直接扔进一边的废标堆里，再便宜也没有用。
    “这个设计有意思啊，男生是中山装，翻立领，黑色海军帽，模特长得有点像那个演员陈昆。女生是蓝布上衣，白色褶裙，黑色牛筋布鞋，白色长筒袜。看到照片，我感觉穿越到了二三十年代！”
    “这几年确实很流行民国的五四复古风，影视作品里也有很多，但那是给大学生穿的，咱们是高中，不太适合呀。”
    “那就先把五四风的这套提出来，这家设计公司不错，是李默灵的公司。”
    “说名气，朱玉涛的设计室也挺有名气呢，他的还是英伦范，也挺好看。”
    “得了得了，咱们谁都别说名气，要比设计师名气的话，谁都不如咱们戴老师，对不对？干脆直接让戴老师中标好了！”
    “哈哈~~~”
    几个评委边拆边笑，议论纷纷，倒也不觉烦闷。
    第一轮筛选很快结束，总共8份标书通过，剩下16份。
    特别观察员戴小圣复检这16份，都入不了他的眼，直接宣判死刑。
    第二轮是8选5，共需要5个候选方案，等公示后再做决定，这下大家就互不相让，激烈争论起来。
    首先，审美是很主观化的，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争论美丑，为自己喜欢的款式据理力争，声音叫得再大都没毛病。
    其次就是利益了，这些校领导，或多或少都有相关企业利益输送。
    很简单的道理，这次只是为了配合录制《我去上学啦》而进行的夏季校服招标，要是学生们都习惯了这套，天冷后是不是还得换秋装，冬装？为了统一风格，是不是还要再设计一套差不多的加厚防寒版式？
    红安一中，三个年级，8000学生，每年如同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比a股收益还稳定，这可都是细水长流的钱啊！
    中午吃完饭，继续争吵，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据利力争”，所有人都不堪所累，平衡多方利益后，好不容易才列出来五个方案。
    临近下午1点，办公室里开始封五份标书，准备对外宣布。
    小礼堂重新开放，空调和电扇打开，在食堂里吃饱喝足的企业代表也陆陆续续回来。
    在最后两排座位，杨石磊随便找了地方靠着，抬起大长腿，搁在桌面上：“来来，给老板揉揉腿。”
    陈慕白像个小丫鬟一样，低眉顺目：“是，老爷~~”
    她一伸手，揪住杨石磊大腿内侧的嫩肉，俩指甲盖这么一交叉，用力这么一扭，只听嗷一声惨叫，一个如同红唇般的印子就出现在细嫩的肌肤上。
    陈慕白娇笑着，俯身问道：“老爷，爽不爽啊？”
    还好，四周没什么人，就算有人远远看见了，也只会认为这对小情侣在撒狗粮——在食堂里撒，回小礼堂也撒，要不要这么残忍？
    杨石磊捂住大腿内侧，轻轻揉着，嘶嘶吸气：“陈慕白，你真残忍！”
    陈慕白掩嘴，指着坐得远远的凌宇，齐胜天等人，吃吃笑着：“你才残忍好不好，你看看那几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胆战心惊，你残忍得将所有人都得罪了，就不怕以后没朋友？”
    杨石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靠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深沉说道：“即使我得罪了整个世界，失去所有朋友，只要还有你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慕白的脸唰地红了，啐一口：“瞎说些什么？装，叫你装深沉！我掐~~~”
    “哎哟，哎哟~~看我的反击~~抓奶龙抓手~~”
    杨石磊无力抵挡，身上多处要害失守，陈慕白多点攻击得分，兴奋地娇喘连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几处要害部位也被杨石磊反击偷袭。
    这种小游戏，两人乐此不疲。
    打闹完后，陈慕白噗嗤笑起来：“哎哟杨石磊，我发现你这个人呀，比苏欣宜的爸爸还要蔫坏，折腾凌宇和齐胜天他们，一套一套的！唉，平常根本看不出来你心这么狠毒呀，看上去挺老实一个人。”
    杨石磊淡然道：“因为男人都是鳝变的嘛，最会伪装自己。要是能被你看穿我内心的想法，我算是完了。”
    陈慕白咯咯直笑，问道：“你真不打算和凌老板见面？”
    杨石磊摇头：“有什么好见的？”
    陈慕白道：“吃饭的时候他说了呀，让你帮他拍秋装系列，价格好商量，任你出价。”
    杨石磊没好气道：“好商量个屁，我开价10万，你说他给不给？哼，我现在反而喜欢上蔫坏的苏总了，我帮他卖t恤，他赚了十几万，给我包了个5万块的红包。我帮missshe卖衣服，姓凌的赚了几十万，不仅没红包给，还在打苏欣宜的主意……”
    陈慕白震惊了，她听到了两条信息，一个是卖t恤文化衫，苏父给杨石磊包了5万块的红包，二是凌宇竟然在打苏欣宜的主意？
    这种八卦，她当然感兴趣。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话，礼堂后台，工作人员抱着一大箱文件回到小礼堂，在讲台上推来一块活动黑板，用粉笔唰唰唰写了五行大字。
    小礼堂里哄闹的讨论声立刻停止下来，五个候选方案出炉了！
    方案一：默灵服装设计工作室作品“民国怀旧”。
    方案二：朱玉涛服装设计有限公司作品“英伦风情”。
    方案三：轻元时尚设计公司作品“夏日清新”。
    方案四：佳怡服饰作品“校服投标方案a”。
    方案五：佳怡服饰作品“校服备用方案b”。
    看到黑板上的这五排文字，小礼堂里全都沸腾了。
    喧闹，抱怨，谩骂，质疑，数十个人全部围上来，指着黑板，大声抗议。
    “这都他吗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佳怡服饰会出现2个候选方案？”
    “玖零制衣竟然连候选名单都进不去？”
    “民国怀旧，英伦风情，这些都好说，校服投标方案a和b是什么鬼？”
    “佳怡服饰的人呢？出来解释一下！你们什么意思？”
    苏父面色一沉：“怎么是a和b？”
    王师傅傻眼：“苏……苏总，原来那个方案名词是可以自己取名的啊？我……我还以为是备注标记……”
    苏父低声喝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问问小杨？”
    王师傅委屈的要命：“投标前，标书不是都在您和小齐手里吗？”
    苏父噎住，真是阴差阳错，弄了个大乌龙，他也只能愤愤骂道：“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又要我来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