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阁下，我想提醒你一句，你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对我们提出指责，是要否认历史，还是要推翻《波茨坦公告》？先不说你对我们的指责有没有依据，我们派遣人员营救落水人员，并且因为扶桑方面的刻意阻挠而错过了营救的最佳时机，最终不得不采取应急措施，以确保落水人员的人生安全。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以救人为主要目的，而扶桑又做了什么？不但阻挠我们救助落水人员，还公然派遣军队对我国准军事人员发起进攻。总统阁下不觉得扶桑当局所采取的这一系列行动，包括对我们的无端指责是别有用心吗？如果总统阁坚持这么认为，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想知道的是，贵国有没有派遣地面军事力量。”
    “有，我们早已公布此事。”
    赵耀国的回答斩钉截铁，让特鲁尼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对于扶桑的无端指责，我也不削于反击。事实胜于雄辩，不管说什么，有证据才有说服力。我也再次敦促总统阁下，除了一味的听信扶桑当局的谗言之外，更应该为促成停火多做贡献。”
    “我会敦促扶桑当局尽快答应停火，但是元首阁下也应该知道，如果华夏的军事行动超出了冲突范围，等于改变了冲突性质。到时候，哪怕实现了停火，也未必能够结束冲突。”
    “我说过，事实胜于雄辩，有证据才有说服力。”
    “相信元首阁下不会信口开河。”
    又礼节性的交谈了几句，特鲁尼才挂断了热线电话。
    “他在说谎。”站在旁边的克雷格立即说了一句。
    特鲁尼微微点了点头，朝对面的甘古特看了过去。
    “田地大使给出的答复差不多，如果他不是不知情，那就肯定是在撒谎。”甘古特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华夏增兵，所有针对华夏的指责都由扶桑当局提供。就算我们相信，其他国家也不会相信，而且这绝对无法成为制裁华夏的理由。”
    “这么说，需要的是证据？”
    甘古特点了点头，说道：“在获得足够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最好保持沉默，毕竟实施全面制裁需要得多众多国家的支持与协助。如果只是我们单方面实施制裁，不但效果好不到哪里去，还会遭到华夏反击。”
    “那么，就让扶桑继续打下去吧。”
    甘古特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等到扶桑军队上去，找到了那些华夏军人尸体，我们就能获得对华夏实施全面制裁的证据。”
    甘古特又是一愣，不过立即明白了特鲁尼的意思。
    扶桑即将进行大规模轰炸，而华夏当局至今只承认派出了执行救援任务的部队，如果今后找到了更多尸体，就能证明华夏秘密增派作战部队。
    这个时候，赵耀国正在跟李佑廷通电话。
    其实，赵耀国没有撒谎，因为他并不知道增兵的事情。他早就把军事行动的决策权下方给了总参谋部，而且没有过问具体安排，也没让总参谋部随时向他汇报安排的作战行动。
    当然，在李佑廷那里，赵耀国获得了肯定的答复。
    “此事是由我安排下去的，而且事实已经证明，如果我们没有派遣增援部队，扶桑已经得逞。我没告诉你，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认为不应该告诉你，毕竟这样的秘密行动涉及方方面面。”
    “能守住吗？”赵耀国没有指责李佑廷，因为他知道，李佑廷没有告诉他，其实是在保护他。
    “问题不大，就算守不住，也没什么问题。”李佑廷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消息已经发给总参谋部与空军司令部，雷天雳肯定会做出部署。扶桑当局自作聪明，认为能够靠特鲁尼来压制我们，结果反到提醒了我们。到这一步，扶桑不会再有顾虑，必然会进行全面轰炸。”
    “看来，你是把握十足。”
    “算不上十足，不过空军严阵以待，肯定会让扶桑空中自卫队尝到苦头。再打几次，打掉扶桑当局的气焰，什么都好说。此外，我已经做了安排。哪怕最后守不住，也绝不会留下半点把柄。”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这边了有新的发现，不过电话里不方便说。等我准备好之后，大概半个小时，过来向你汇报。”
    “我让秘书多准备一份早点。”
    “分量要够，我忙了一晚上，早就饿坏了。”
    “没问题，我让秘书在门口等你。”
    “行，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赵耀国长出了口气。李佑廷提到的那个发现肯定很重要，不然不会当面向他汇报。
    此时，雷天雳赶到了空军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中心。
    平时，这个地方由后勤部门管理，主要是使用的时候并不多。只是这个时候，已经移交给了作战处。
    作战指挥中心的唯一价值，就是让空军司令部能够在战时遥控指挥各级部队。
    当然，在现代战争中，遥控指挥主要是提前进行的战术安排与部署。等到战斗打响，那就得看前线作战部队的了。
    “哎哟，雷司令，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小子，满嘴跑火车。发给你的情报，收到了？”
    “等你的情报，黄花菜都凉了。”
    雷天雳很想给秦齐楚两耳光，只是当着这么多的参谋，秦齐楚不要面子，他这个空军司令还是得表现出能够容人的气度。
    “放心吧，我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做了部署。”
    “早就想到了？”
    秦齐楚呵呵一笑，说道：“打了一天多，损失了那么多的战舰与战机，扶桑当局为的不就是那几个幸存下来的渔民吗？虽然我们先下手为强，但是在派出去的突击部队全军覆没之后，扶桑当局改变打法就是必然的事情。说实话，防卫省与空中自卫队的那些参谋心里在想什么，我用屁股都能猜到。”
    “你小子！”雷天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情却是一片大好。
    “当然，要怎么打，或者说打到什么程度，我得向你请示。”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发起反击，打掉那几艘威胁最大的战舰，”
    雷天雳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不出所料，空中战斗会持续整个白天，而且我也会设法拖到夜间。在轰炸行动遭受挫败之后，扶桑当局必然会再次考虑发起突击。因为有了之前的惨败，加上夜间的条件更加恶劣，所以空中突击的风险太大，那只能出动登陆艇与气垫船运送突击部队。”
    “也就是说，那三艘驱逐舰将充当投送平台。”
    “不是三艘，是两艘。”
    雷天雳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那两艘直升机驱逐舰没有进入交战区域。”
    “你认为，我请示你是为了别的问题？”
    雷天雳瞪了秦齐楚一眼，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得向元首情势。”
    “那就去吧。”
    “你小子说话有点分寸，要不是我，其他人早就……”
    “换成其他人，我也不会这么说。”
    雷天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提前策划好作战方案，让部队做好准备。只是在得到元首批准前，不得采取行动。”
    “放心，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有分寸就好，我也不留下来耽搁你了。有消息了，及时向我报告。”
    “行，慢走，不送。”
    雷天雳没多罗嗦，因为他觉得，要是再被秦齐楚呛几句，他恐怕会控制不住情绪，让其他参谋看笑话。
    其实，秦齐楚并非存心在惹雷天雳生气，只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早成了习惯。
    “看着我干嘛，没事情做了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要闲得慌，下个月就去世界屋脊守雷达。”
    在秦齐楚的呵斥下，几名偷偷看热闹的参谋立即忙碌了起来。
    只是，也没什么可忙的，因为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在花旗大力搞军事改革，搞指挥系统扁平化建设，秦齐楚却认为这是错误的做法，因为在高强度的现代战争中，最高指挥官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亲自给在前线作战的士兵下达命令，甚至不可能时刻保持对所有作战部队的控制。秦齐楚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即决定现代战争的主要因素不是高效率的指挥体系，而是建立在对基层部队的充分了解基础之上的，以指挥官的长远判断为主要依据的战前决策体系，也就是完善、合理、有效、明确的战前部署与作战计划。
    简单的说，就是在制订了作战计划之后，放手让作战部队去干，在作战行动中尽量少对作战部队进行干扰。
    当然，说话容易，实际操作却不简单。
    迄今为止，能够把这套理论于实践的就只有秦齐楚。他能做到，只是因为他为此花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与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