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九风行走在天马原上空，他并没有刻意的追求速度，反而心平气和，如旅游一般，在赶路时欣赏着天马原的美景。
    天，晴空万里。
    地，绿草无盈。
    大无边际的天马原，到处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牛羊狮豹，不论食草生灵还是食肉生灵，身上都没有煞气，很平和。
    轰轰轰……
    这时候，仲九风感应到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抬眼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
    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最终变成一支数量超过千万的黑牛群。
    哞，哞，哞……
    牛声震天，黑牛群以极快的速度奔腾而来，震天撼地。
    千万只黑牛，只有一成是飞仙，三成地仙，五成丹期，剩下的都是幼牛。
    百万头幼小的黑牛被包裹在牛群中央，外围是丹期黑牛，最外围则是地仙和飞仙境的黑牛妖。
    黑牛群的速度很快，且气势狂暴，连那些幼年期的小牛也红了眼睛，跟着族群狂奔，一往无前。
    因为，不管是灵仙还是幼牛，若是在奔跑中摔倒，等待它们的都将是死亡，会被族人踩成血饼。
    “万牛奔腾，厉害！”
    仲九风赞叹。
    别看这只牛群的整体实力不强，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绝对可以让赤灵仙都吓得避让。
    “嗷嗷嗷嗷……”
    另一个方向，传来阵阵兽吼。
    那是一支数量并不比黑牛群少的银狼群。
    银狼，通体银白，毛发长顺，散着白光，据说灵界的银狼拥有传说中的啸月天狼的血脉。
    这是一支狼群！
    幼狼在中，大狼在外，老狼守护。
    “哞！！！！”
    见到银狼群，如同一座小山似的黑牛王怒吼一声，竟然直冲过去。
    黑牛群也是立马掉转方向，跟着黑牛王以无敌之势冲向银狼群。
    “嗷！！！”
    长达百米的银狼王长啸，引爆狼群。
    下一刻，两支数量千万的族群，在草原上开战了，当即血肉炸飞，血流成河。
    仲九风张大了嘴巴，感觉吃惊。
    尽管，他见过数千万妖仙围攻五绝院的场景，但眼前的景象却更让他震撼。
    没有术法，没有计谋。
    唯有肉与肉的碰撞，血和血的交织……
    这是最原始、最神圣的族群大战！
    “道友看到了什么？”
    “最原始的杀戮！”
    仲九风脱口而出。
    他转过头，发现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像是一个凡人，周身没有丝毫气势，连气息也是若隐若现。但仲九风却能感觉到，这中年男子的修为已达赤灵仙极致，与天地融为一体。
    中年男子笑道：“这是生命的意义！”
    仲九风一愣：“生命的意义？”
    中年男子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下方的种族大战。
    三个时辰之后，大战结束，黑牛王领着数百万头黑牛退回草原深处，银狼王也带着自己的族人退去。
    战场上，留下了数百万具尸体，血流成河。
    仲九风发现，大战之后，黑牛群和银狼群都损失惨重，但活下来的都有了很大的突破。
    幼年的结丹了，结丹的成灵了，成灵的突破了……
    中年男子淡淡的笑道：“开春了，是繁衍的日子。明天，这里又会成为战场，周而复始。”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春雷，炸响在仲九风的脑海，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生存……陨落……繁衍……周而复始……轮回……生命的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仲九风睁开双眼。
    可以清晰的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愈加圆润了，如同一枚浑然天成的美玉，没有丝毫瑕疵。
    顿悟！
    修道之人最想要，也最难得到的意境！
    有句说得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悟到了，就在眼前，悟不到，就在天边。
    仲九风行礼道：“晚辈仲九风，多谢前辈指点！”
    中年男子笑道：“我乃藏洲天马族的族长，前辈不敢当，你可以叫我一声老哥。”
    “九风见过老哥哥！”
    仲九风也猜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份，所以并不惊讶。
    天马王虽是妖仙，身上却无一丝妖族的特征，与人类一模一样，不管样貌还是气息都看不出与人类有什么分别。
    仲九风暗叹，天马王的修为已达极致，这是即将步入真道的预兆。
    天马王看着仲九风，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奇异。
    “老弟天赋异禀，老哥自愧不如。”
    仲九风笑道：“老哥哥即将成真，老弟我可是羡慕得紧。”
    天马王的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一直很平静，笑容和煦。
    “老弟心怀善念，拯救藏洲亿亿万生灵，功可上达天听，日后必成真道！”
    仲九风笑道：“成真于我来说太过遥远了。”
    天马王摇头，说道：“真道，飘渺无常，难以捉摸。灵界万古，无数天骄，有的人修炼几百万年也无法踏足真道的门槛，而有的生灵，生而成真。”
    仲九风吃惊道：“生而成真？”
    天马王淡笑道：“我族典籍记载，在遥远时代，有位生有七窍玲珑心的人类，在母胎中历经百世千劫，生而通言，满月成真。”
    仲九风嘴角抽搐。
    满月成真？
    我的天！这尼玛要逆天啊！
    天马王笑道：“我观老弟天赋异禀，也不比那位差多少。”
    仲九风无奈道：“人家满月成真，我拍马也比不上啊。”
    天马王面容古怪，因为他就是天马！
    “不知老弟入天马原，可有要事？”
    仲九风连忙道：“我有一位朋友，很久以前在天马原中建立了仙府，请我帮忙入仙府取点东西。”
    天马王笑道：“老弟那位朋友可不简单。”
    仲九风有些尴尬。
    天马王叹道：“天要变了。”
    仲九风愣神道：“老哥哥是何意？”
    天马王道：“送老弟一句话！”
    仲九风连忙道：“洗耳恭听！”
    天马王双手负背，凝望远方，神情中充满了睿智，像是一位先知，一位智者，看透了一切。
    “镜花水月，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仲九风疑惑不解，刚要发问，却见眼前的天马王如同泡影一般散去，像是从未出现过。
    “不愧为灵界最接近真道的生灵，光是这一手，连皇青也做不到！”
    仲九风感叹。
    “待藏洲之事结束，我定要前往天马一族，与老哥哥把酒千杯！”
    思索片刻，仲九风拿出皇青交给他的玉简，按照玉简的指示，朝天马原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