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其睿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不断地接受着不幸与不公。父亲年轻时是做生意的,在白其睿出生时,他的父亲破产了,望着这个干枯瘦小的孩子,他感到是这个孩子的降生给他带来了不幸。
在生完他之后,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大病小病不断,白其睿五岁时,母亲得了一场急性肺炎去世了。没了母亲后,父亲开始在外面浪荡,每次喝醉了酒回家都打他,他爱他的父亲,然而每次父亲不是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就是醉醺醺地回来打他。
他努力让自己做的最好,但父亲瞅他一眼,就能挑出他身上的毛病,当他认为自己站的够直,父亲会告诉他笑容不够灿烂,他便怀着沉重的心情摆出开心的笑脸;当他认为自己成绩够好,父亲却用厌恶的话语告诉他要像其他孩子一样活泼开朗,命令他融入其他孩子的群体,父亲总是从他身上挑出毛病。自卑的白其睿认定自己不够优秀,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愚蠢,无知和令人讨厌的孩子。他与其他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去,孩子们讨厌瘦小,脏兮兮的他,他们开他的玩笑,然而有父亲的命令在,他不得不跟着孩子们玩耍的队伍。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融入了他们的群体。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白其睿不断成长,他发现了自己对读书的兴趣,他发现书本是唯一他面对着时,不嘲笑他的,不管他捧着书本多久,书都会静静地躺在那里跟他交流。他还发现自己有一个聪明的大脑,他的成绩越来越好。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身体也慢慢地发育,他个头却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健壮,只有他的心里,依然自卑。
在他上高中那年,父亲去世了,原因是喝酒过多导致的胆囊破裂。白其睿失去了经济来源。成绩虽很好,但他不得不报考了一所普通的铁路学校,父亲没留下太多积蓄,他要尽快挣钱养活自己。
毕业后,他去了铁路工作,兢兢业业的工作让他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他事业不断上升,直到他成为一名列车长。
白其睿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他认为世界很简单,分成好人和坏人,好人拯救世界,坏人污染、破坏这个世界,毋庸置疑,他认定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他做好事,帮人过马路,却被人敲诈,做慈善,后来发现自己捐助了大笔钱的慈善机构有人暗箱操作,钱根本没到穷苦人家手里,他刚上班时最好的朋友,冯宇,白其睿给了他大量的帮助,冯宇爱赌博,喝酒,管白其睿借过好多次钱,可后来有一次,白其睿感觉他要制止好朋友堕落下去,没借给他钱,结果冯宇便跟他分道扬镳,再也不认他这个朋友。白其睿才知道了,当你一直资助着一个人,你的资助在那个人眼里就不再是善意,而是应当。因为你哪天不资助他了,他便跟你翻脸。
后来,白其睿结婚生子,他娶了妻,也有了孩子。妻子是农村人,善良,温柔,他爱他的妻子,虽然同事们私下里觉得他的妻子是农村人而瞧不起她,索性白其睿再也不带着妻子跟他们见面。
白其睿三十二岁时,妻子怀孕了,白其睿欣喜若狂,他每天在外拼命挣钱,跟完车后,回家为妻子做最好的饭,后来由于工作太忙,他出一次门就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因此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妻子被接回了老家照顾,白其睿一遍一遍地往丈母娘家打电话,跟妻子问长问短。妻子就要生产了,白其睿想着请假过去陪她,善良的妻子制止了他,那时还是节假日,别人的节假日,是白其睿最忙的时候,妻子认定自己的丈夫要坚守在岗位上,因为放假回家的人们需要他。
无奈之下,他听从了妻子的劝告。虽然两人只用电话联系着,但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光,直到妻子临产。
不幸再次降临。
那天他下班刚回家,他正要给妻子打电话,却收到了丈母娘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从丈母娘操着方言的哽咽声中,得到了妻子难产的消息。
白其睿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他去了妻子家乡,在一家简陋的乡镇医院里,他见到了妻子的遗体,而他们的孩子,静静地待在母亲的肚子里,再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了。
妻子葬礼那天,下了一场大雨。白其睿在雨中跪在妻子的坟前,哭了一天,也思考了一天。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如此弄人。
回到岗位上班的他,再也无心工作,他向单位申请,去了英国留学深造。
来到异国他乡,他仍然感受到世界的不公。有一次一位白人在校园里公然欺负一名黑人学生,其他白人看着,非但不阻拦,还哈哈大笑。他认识那个白人,那是个花花公子,家里很有钱,他叫伊万。白其睿上去制止住那个花花公子对黑人的欺凌,没想到他和那名黑人一样,遭到了暴打。两个人被命令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他们才停住。两个人口里吐着血,看着打他们的人扬长而去。“他们会遭到报应的。”黑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说。白其睿和这个黑人成了朋友。黑人叫阿蒂姆,来自非洲,不过白其睿这个黑人朋友的朋友很是神秘,他经常和一些不同肤色的朋友待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白其睿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多朋友还会受人欺负。白其睿现在也得罪了那个花花公子,现在他和阿蒂姆每天躲着那帮人,尽管这样还是经常遭到报复。有一天,又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阿蒂姆找到他,跟他神神秘秘地说:“记着我说的话吗?报复他的时候来了!”
白其睿疑惑,但他不想报复别人,他是个善良的人,他单纯的世界观里,他坚定地把自己归属于好人阵营。
不过他还是想看看。他答应阿蒂姆会保守秘密。
阿蒂姆带着白其睿去了城市郊区一个破败的旧楼。在这里的地下,他见到了肤色混杂,穿着不一,来自各行各业的许多人。他们大概二十多人聚在这里,中间是一个早已搭建好的舞台,舞台上,有一个两米高的木制十字架,白其睿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台下的每个人都带着虔诚,静静地站在舞台的周围,排成一圈。
阿蒂姆告诉白其睿,这些人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这次会议。
这时,几个人从里面的侧门走了进来。他们带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白其睿一眼就认出了伊万,他不断挣扎着,用恶毒的语言骂着身边的人。
他们把伊万带到了舞台上。伊万在舞台上仍然对周围的人恶语相加他不断地骂他们穷鬼,黑鬼,还有流浪汉。并向地上吐口水。看得出他瞧不起这些人。
台下的人很愤怒,他们吵嚷着,发誓要让伊万下地狱。
就在群情激愤时,一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下室,他被两个保镖簇拥着。这是个五六十岁的白人,他个头不高,肚子向前鼓着,头发花白,而且秃的很厉害,他穿着黑色的道袍,胸前带着十字架。在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保护下,他分开众人,来到舞台上。
人群停止了喧闹。阿蒂姆示意白其睿也保持安静,阿蒂姆说:“这是我们的主教。”
众人用虔诚的眼光望着主教。主教开口说话了:“各位久等了,这个男人作恶多端,不但欺负我们教会中人,还犯下了欺骗,淫乱等罪行,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台下众人齐声高喊着:“审判他!审判他!”
主教微微笑着,他眯着眼睛看着台下,白其睿愣在那里,他与主教四目交接,而旁边的阿蒂姆在起劲地含着。
主教挥了挥手,示意台上的人行动,那几个按压伊万的人把伊万抬了起来,白其睿被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吓坏了,因为他们把伊万的身子绑在十字架上,用钉子钉住了他的四肢!鲜血流了出来,伊万在极度痛苦中扭曲着身子,接着在众人的喊声中,大主教从他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注射器,他高喊着:“应门下诸位高徒的要求,今天把你交给我们神圣的上帝,让他来审判你!”他说完把注射器的头拔掉,将针头对着伊万的胳膊扎了下去。众人发出更大的喊叫声。
伊万在众人的呼喊中痛苦地挣扎,台上的人,这时拿出了更多的绳子,把他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捆的严严实实。伊万扭曲着,开始祈求,哭着向主教求饶,他痛苦地祈求着,声音越来越小,一会儿便停止了挣扎,他的头低了下去。
台下的人们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台上。伊万就这样死去了?白其睿惊恐地看着。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白其睿永生难忘。
伊万的身体开始变化,脸上开始出现淤青,似乎身上的血都凝结到了脸上。紧接着,伊万再一次抬起头,睁开了他的眼睛!可是这次他的眼睛是红肿的,充满了血丝,他重新开始挣扎,他更加疯狂,他要挣脱开绳子,手和胳膊都流出了血,脚也几乎从钉子上挣脱了,可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继续挣扎着,他向周围的人张着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众人看到这一幕,又开始发出欢呼,他们跪倒在地上,对着台上的十字架深深地拜下去,大主教也在台上跪下,他带领众人高喊着:“感谢神圣的上帝,为我们指引方向,我们已经知道您的心意,您的信徒们将会在您的指引下继续前行!”
白其睿也跪了下来,他被吓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主教对着台下说:“上帝已经宣判此人有罪,所以才让死去的他以这样的嘴脸存在于世上,他的灵魂注定要经受磨难!”
众人欢呼着。
“但是上帝是仁慈的,他既然已经是这副嘴脸了,就让我们对他施以仁慈吧!”
大主教说完后,他的一个保镖走上台,对着伊万的头开了一枪,血溅到地上,伊万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其睿隐隐约约听明白了大主教的话,伊万明明死了,他为什么又复活了?是上帝对他的宣判吧,让死后的他接受灵魂和肉体的折磨。
白其睿看着钉在十字架上的伊万,心中升起一丝快感,他突然感觉自己找到了信仰和归属。
第14章 白其瑞的不幸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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