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会的员工餐厅吃着饭，也没多久，陆明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陆明平淡的说道，似乎半点不觉得意外：“来的真挺快的，芬恩。”
    “恩，目前还有很多情报是未知的，无法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相应的，能准备的事也就少了不少。”
    这倒也是，陆明点了点头，有本事的人开会总是交代完了事情就好，只有无能之辈开起会来才没完没了，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尸位素餐几乎没有作用，靠着加长会议时间的手段来提升自身的权威性。
    芬恩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只不过……
    陆明笑了笑，别人坐在椅子上都是胸部往上漏出来，以芬恩的身高，只有头部漏了出来。
    这倒没什么，小孩子都这样，但配合他严肃的表情，多少有些滑稽。
    芬恩长出了口气：“关于邪神的事，现在总能说说了吧？”
    他也不是白痴，陆明这么直截了当，以近乎决裂的方式和欧拉丽扯开了关系，拒绝了和欧拉丽合作，或者参与到其中的可能性。
    但他毕竟会在欧拉丽冒险。
    芬恩冷静道：“在不想欧拉丽被邪神毁灭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陆明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蝴蝶效应这东西……谁也说不好。
    当然，陆明还是知道些情报的。
    比如说，既然赤瞳被判定为气运人物，那地错世界也肯定有气运的存在——当然，这并不足以为凭。
    气运又不是主角光环，主角有反派自然也有，因为轮回者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干涉，主角输给反派的可能性很大。
    轮回空间中，还没轮回者推测出气运的存在，至少在大众层次上没有，那就说明些问题了。
    只不过……如果排除掉轮回者的干涉，将气运作为推测接下来剧情走向的手段，姑且能还原几分事件原貌。
    又比如，目前只有陆明知道的——剧情世界和‘原著’的关系。
    仅仅是知晓这一点，哪怕对剧情一知半解甚至全然不知，也能联想出一二了。
    陆明手指敲了敲桌子，整理了下语言，道：“这是来自神明的试炼。”
    芬恩皱了皱眉。
    “胜利者会是你们，会是欧拉丽。”
    “这场事故将会以符合英雄谭的形势收尾，反面boss自然是邪神，主角……反正不是我。”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你可以当成臆想，或者和你那拇指类似的东西。”
    陆明拉开椅子，走了两步，回头对芬恩说道：“我说的话究竟能不能信任，你自己来判断。”
    这个世界……真的很严格。
    在看原著时，看到阿波罗篇陆明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明明眷族里有个妹子有预知能力，预知到了眷族战争的失败，为什么其他人就不信呢？
    哪怕预知能力这东西以前没出现过，哪怕妹子拿不出真凭实据，但问题在于——预知这东西，能取信于人的手段太多了吧？
    第一次不信，第二次起码是将信将疑了吧？第三次总要信了吧？
    陆明还特意查了预知妹子的资料，得到的结论是——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信她，都觉得预知能力是在扯淡。
    哪怕到了剧情后期，预知妹半加入了主角所在的小队，主角团相信预知能力也不是‘我相信你有预知能力’，而是‘我相信你，你有预知能力’。
    不仅如此，芬恩也是，每当面临危险时，他的大拇指连接的神经就会疼痛，但当他布局时，却尽可能的将这排除在外，理由是这种理由无法取信于人。
    陆明当即就是一脸问号，只能感叹这应该是世界和世界的不同，有的世界里人类有小宇宙，有的世界就没有。
    有的世界普通人被砍了手臂会当场疼昏过去，有的世界被砍了手臂不仅能跑，甚至还跑的更快了，都不会流血流死。
    体质不同，世界和世界间，人类的基础性格可能也有所不同，可能地错世界的人类就是这么讲究真凭实据，没有证据的事完全不信。
    ——就尼玛离谱。
    他这种没有证据的说法，放到眷族会议，别人会吐槽他疯了，也就说给芬恩，他才能略过‘没有证据，这种情报能不能信’的基础，进行一定程度的考虑了。
    “还有，其他眷族就拜托你了。”陆明摆了摆手。
    有没有眷族会来找他的麻烦？可能有。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冒险者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忍不住来找他麻烦在正常不过了。
    陆明不是怕麻烦，赤瞳的战斗力还是有保证的，更多的，是提前打个招呼。
    你要是管不明白，真有人来找麻烦，死了可别怪我。
    ——这样而已。
    ……
    欧拉丽的大街上，依然有些萧条。
    和印象里动漫中那般盛况，人来人往对比，简直如同两个城市——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动漫中出现的画面大多是在祭典之中。
    陆明走出冒险者公会时，微微一怔。
    一位红发少女正依靠在石柱上，抬头望着天空。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回头望见陆明，少女眼神微亮，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一起走？”
    陆明顿了顿：“你在等我？”
    亚莉榭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是辉夜将你带来的，没可能将你仍在这里不管吧？我们可是同一眷族的同伴。”
    “啊，辉夜和琉她们有些事，只能由美丽帅气的本团长来陪你了，感到荣幸吧，哼哼哼。”
    亚莉榭一脸骄傲。
    陆明长叹一口气：“为了发展眷族，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
    “哎，才不要。”亚莉榭反问道：“我们才是同伴吧，为什么我要更加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没这道理吧？”
    “……因为我刚刚拒绝为欧拉丽出力。”陆明心累。
    “没问题没问题。”亚莉榭摆了摆手：“虽然我有些伤心……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但说到底，正义这东西，没道理强加给其他人吧？”亚莉榭认真点头道：“我的敌人是想要毁灭城市的邪神和黑暗派阀啦，才不是偶然路过的一般冒险者。”
    陆明沉默了片刻。
    这种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正义热血笨蛋……
    他最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