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夏盯着季年的嘴巴，神情很是犹豫，她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哪有人吃东西嘴巴外面还不吃干净的！
    心里挣扎了一会，孟夏脸色僵硬偏过头：“不，不......吃......”
    “哦，其实你要真想吃，我也没意......咳......”
    季年不着痕迹用餐纸堵住了下半截话，擦好嘴，握成一坨，扔到空碗里。
    “好了，我收拾一下桌子，你先坐会儿。”
    “等等！......”
    孟夏听到季年这句话有些惊讶的回过头，连忙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吃完了？......”
    “诶？吃完了呀......”季年一怔，又看了眼桌子，确认道：“我吃干净了！”
    “那......这个......”
    孟夏指着刚刚热干面碗底的酱汁，有点蠢蠢欲动，小手偷偷前伸。
    季年脸色一黑，捉住了孟夏伸出的手。
    “别动！你要干嘛......”
    “你......吃完了......这个，我可以......”
    “不可以！”
    季年打断，脸都皱成了一团。
    众所周知，热干面碗底剩的那点酱，贼咸！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让美少女去舔这个吗！？......
    绝对不行......
    季年硬着头皮端起碗，眼睛一闭，埋头进去舔了个干净，然后翻过来给少女看了下。
    “行了，这下干净了......”
    “那......这个......我要！”
    少女有点不甘心，这次出手如电，一把抓住酱肘子剩下的骨头。
    季年脸色再黑：“你要那个干吗！你咬的动吗？......”
    “骨头......是好东西！”
    孟夏认真道：“砸成末......兑水......可以顶饿......有力气！”
    “呃，是挺补钙的......不是！”
    季年哭笑不得摊手道：“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丢了吧......”
    “不丢！......”
    孟夏攒着骨头，握得紧紧的，看着季年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你可能还有......吃的，但是......要备着......”
    “真不用备啊......”
    季年张了张嘴又停下，眼珠一转，换了个思路，谆谆善诱道：
    “孟夏呀......你说的那个骨头末兑水，它，好吃吗？”
    “它......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
    “诶好......你就这样说吧，它有骨头上面的肉好吃吗？嗯？”
    “没......有......”
    “那就行了......你要不是真爱吃的话就可以扔了！
    因为只要你在我这住着，天天都能吃到上面的肉，内骨头永远用不上......”
    “真，真......的？”
    “真的！我保证！”季年忍住嘴角的抽搐，认真点头。
    孟夏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天天都有肉！？
    虽然和他做了交换，每天可以吃三次，但......每次都能吃这么好吗......
    她还没有实感，神情有些犹豫。
    季年：“你不相信每天都能吃？”
    孟夏：“......”
    季年：“初步信任？”
    “好......吧......”孟夏一咬牙，将骨头放了回去，偏头，不看。
    季年心底松了口气，赶紧动手，把桌子收拾干净。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全扔进垃圾桶里完事。
    桌上连一滴油都没......
    季年收拾好回头，指了下客厅道：“走，咱们谈话，还是在那边。”
    “嗯......”孟夏顺着手指方向看了眼，没多说话。
    谈话为什么要去之前绑着他的地方，她不明白......
    但她记得，不理解的少问多看。
    两人在沙发落座，季年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解锁方向锁定，横过来放在茶几上，开始埋头打字。
    孟夏端端正正坐在对面，眼睛瞟着季年的动作。
    看着那个像镜子一样的东西上不停有黑色的字体出现，她眉头跳动，想问，又忍住了。
    但这样干坐良久，孟夏看了半天，实在看不懂，她还是张了张嘴，小心问道：“你在......干嘛？”
    “我在整理思路，写今后规划，之前不是说要帮你融入这里吗，哦对，应该先跟你说的......”
    季年拍拍脑袋把手机举到孟夏面前道：“你看，我想写什么，就可以直接写在这里，我刚刚就在忙这个。”
    “写......”
    孟夏歪头看着屏幕上的字，又看了下季年干干净净的手指头，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写好了？......我该怎么......融......入？”
    “呃，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先问你才能决定方案。”
    季年举着手机没放下道：“你看上面的字，你认得吗？”
    “不......认得......”
    “那你有认得的字吗？”
    “只认得......孟夏......”
    “哦。”季年将手机拿回来，在最下行打上孟夏两个字，又举回去：“是这两个字？”
    “是......”
    “有没有哪里有出入，偏旁笔画，嗯......就是你看起来和你认得的字是完全一样的吗？”
    “是......”孟夏这次仔细看了遍，点头。
    “唔，还好，字体应该没发生太大变化，不然以后识字会很困难......”
    季年嘟囔了声，收回手机，看着上面写的问题总结那部分道：
    “现在我问你答，还有三个问题我想问，可以吗？”
    “可以......信息......已经交换。”
    “好。”季年道：“那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说我是......医生，你好像会不安，害怕？”
    这是个大问题，自己的职业就是这个，以后总不能躲着孟夏，什么和医沾边的都一句话带过。
    不过孟夏听到季年问这个，却眨了眨眼睛道：“我现在......不怕。”
    “诶？”季年一怔：“我记得你之前明明......”
    “之前是......没有交换。”
    孟夏道：“医者......很昂贵......所以你救我，我会......”
    “哦！”季年恍然明白了，这原因很简单。
    末世嘛，医生肯定贵，甚至还有医生这职业都不容易......
    自己救了她，按照她的末世思维，不知道理由当然会不安。
    季年点点头，正了正身子道：“第二个问题，我记得你衣服背面上好像写着‘末世复苏计划实验体648号’？
    你们......是做什么实验？”
    “我......不知道......只知道被抓的人......一般都会死......每天都有尸体被带走。”
    孟夏回忆了下，呼出口气补充道：“不过我被抓......不久......还好。”
    不久？......
    季年放心了些，但还是认真道：
    “我其实并不关心实验具体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详细点说，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们收走了......我所有的......东西......问了我的身份......其他的......没了。”
    “实话？”季年脸色肃然：“就这些吗！？”
    “就，这些......”
    孟夏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由严肃了些，又加了句：“初步信任！......绝对......没说谎！”
    “嗯......”季年盯着少女看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心底松了口气。
    孟夏身上没有外伤他大致能看得出来。
    他担心的是孟夏曾经作为实验体，是否留下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季年喜欢美少女没错，但前提是对方不能是个疯子。
    如果因为精神不正常，某天突然发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要把自己砍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自己之前其实一直有留意孟夏说话的逻辑，按理说应该是正常的，要不然也稳不住她，现在这一问，不过是让自己彻底放心。
    两个跟自己以后生活息息相关的大问题问完，季年神态都放松不少。
    他身子向后一靠，陷入沙发里道：
    “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过这个其实纯粹是我好奇。
    你们那儿，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语言啊？
    我记得我见到你，你第一句话我听着想外语似的，怎么说来着？”
    季年回忆了下不确定道：“里......拿......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