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舒因为和修远他们走散,正在场外遍寻不得。这种“人看人吃人”的野蛮游戏原本就不对她的胃口,眼下找不到人,自己又没有手机,天舒便打算早早回去。从斗士场回托儿所的路并不算近,所幸她在这个城市里算得上是“活地图”,再绕的路她心里都能算得比导航还精准。这阵子天有些降温,天舒也不过穿了条薄薄的连衣裙,正应该是觉得冷的时候。但或许是因为斗士场内传来的喧嚣声,她此刻莫名觉得背后发热,手心出汗,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不安。就这样头重脚轻地往回走了十来分钟,经过了一条马路,没想到还差两三步就通过的时候却差点出了事故。
当时天舒走的方向黄灯转红,在最后一秒,左边一辆黑色汽车突然启动,眼见前面有人冲了过来,司机连忙猛打方向盘转弯,结果绕过了天舒,却朝跟在她身后的一对母女撞过去了。“唧——”,司机的手刹都拉到了底还是冲出了两三米才停了下来。只那么短短一两秒就吓得人魂飞魄散,司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到那位母亲一声尖叫,他心想着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算是完了,便连滚带爬地下车查看情况,同时车里的其他三四个人也跟着下来了。天舒看周围行人慢慢围拢了过来,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事跟自己也有些关系,她也担心孩子的安危,所以调整了下口罩,确保已经把脸盖得严严实实,又赶回来确认下情况。
车辆没有凹陷的痕迹,事发时也没听到明显的碰撞声音,母亲安然无恙地领着孩子站在车前,小女孩受了惊吓哇哇大哭,母亲也无暇安慰,只顾指着司机的鼻子一顿臭骂。天舒看到小女孩,心里一阵酸楚,她想起了久未见面的小蘑菇头二宝,也和她一般年纪,胆子也小,遇着大事小事总抱着她的大腿哭鼻子。那一晚昼夜剧变之后竟再也没机会见他,不知道小蘑菇头有没有又被谢明逼着偷东西?个头有没有长高了点呢?
想到二宝,看到眼前这个急需拥抱安慰却满耳争吵的小女孩,天舒忍不住打断那位母亲道:“先别吵了,吓着孩子了。”那位母亲骂得还没过瘾,见有人打断来了气,打量了一眼讽冷笑道:“哦,我当是谁呢!是你啊,就是前面那个挡路的?我不是很明白,你们现在撞到我孩子了,你现在反倒在怪我?”天舒懒得与她争辩,准备离开,没想到那位母亲不依不饶拉住了她的手臂:“诶,你别走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戴个口罩?”说话间就准备伸手去摘天舒的口罩。
这时车旁边一位精瘦的板寸头男子站出来按住了那只即将揭开口罩的手,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一点意思,真的抱歉,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说着给了身后的几个人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会意从袋里掏了一个皮夹子出来,抽了八张递给那位母亲。天舒一听这人说话声音就听出来了,这位精瘦的男子正是那年与她也算有过生死之交的混混头目吴鹏,人称“鹏哥”。此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但极富手段,平日里对属下弟兄出手阔绰,有福同享,从不多拿一分钱,但在他手下谁要是给他惹了事儿犯了错,第二天这世上就再也别想找到这个人,正所谓是“死不见尸”,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行事多年,很多人举报过他秘密杀人,但从没找到过一具尸体,丝毫破绽都不露,可见其缜密;敢跟着他混日子的都是一帮亡命之徒,但他还能始终稳坐一把手多年,可见其城府。就这么个角色,本来和天舒也算不上同行,不会有什么交集,可就在一次内部小团体火并过程中,天舒意外地救了鹏哥一命。当时老头目去世,群龙无首,参加完老头目葬礼的当晚鹏哥就在家中被人夜袭。对方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妻子孩子,鹏哥孤身一人逃跑。眼看就要被追上时,正巧被晚归回来的天舒撞见,便向天舒求救,说自己因为钱财被人追杀,妻子孩子都死在了自己面前。天舒见来人浑身是血几乎要瘫软在她脚下,连拖带拉地把鹏哥藏在了一处隐蔽地点。那时天舒还是个假小子的发型,再加上鹏哥原本个头也不高,于是她就使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穿着鹏哥的衣服一路狂奔引开了来追杀的人。天舒腿长步子快,奔跑是她的强项,无奈对方出了个奇兵在前方守着,就算她跑得再快还是难免和来人过了几招才逃脱开,天舒腰上的那道伤疤就是为救鹏哥吃了一刀而留下的。也因此,鹏哥上位之后视天舒为恩人,手下也都对她毕恭毕敬,鹏哥一度想与天舒拜把子,没成想被天舒一口回绝:“他日不过萍水相逢,以后也望各走各路。”但这个生死之交的恩情算是留下了。
没想到久违的两人居然在这里重逢了,天舒透过墨镜打量着眼前正和颜悦色向那位母亲赔礼道歉的鹏哥,心想着这不凡的气度恐怕混在一群所谓“君子”中间也是佼佼者了,她感慨着世界不同了,孰王孰寇还真不好说。然而眼下自己被通缉,并不是和故人煮酒论英雄的时机。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对母女,天舒提腿就走生怕被认出来,却被鹏哥喊住了:“戴副墨镜又戴口罩,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天舒惊愕地回转过身,鹏哥一咧嘴笑了:“老朋友,怎么样,最近哪里发财?”天舒无心和他多攀谈什么,只道:“回聊,我赶着回家。”没成想鹏哥拦住了她正色道:“你老子不在家里。”天舒吃了一惊,谢明平日里和鹏哥没太多交情,但鹏哥这话分明是知道谢明的下落。鹏哥见她沉默了,继续道:“还想见你老子一面的话,就跟我走。”说着打开车门用下巴示意天舒上车。天舒心下一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谢明那晚真的为了掩护自己被虎头军抓了?天舒对鹏哥这样的混混头子一向比较谨慎,但以他们的江湖规矩,天舒相信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眼下谢明又可能落入虎口,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论如何也应当去看看。
万平政府的监狱建在一个荒郊野岭,因为里面要关押一些旧政府里不肯“合作”的******,为防里应外合,这些******不能关押在市民政府的监狱里,因此只得匆忙搭建了一个。建成刚刚没多久,监狱大门前的路还是七拐八拐的,说是“合理利用客观因素”防止犯人逃跑,但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来得及修路,撑死了算作一个单行道。车子开到离监狱大门离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堵住了,两分钟都不得动弹。天舒想下车步行过去,但鹏哥仍然坚持要陪天舒亲眼见到谢明,因此示意司机去打探下消息。不一会儿,司机上车汇报道:“听说前面监狱刚突然爆炸了,好像有两个人被压在里面了。现在警车和救护车什么的都过来了,挡在了大门前面,所以咱们过不去。别说咱们了,消防车还堵在后面过不去呢,真是笑死了。”天舒听闻,二话不说立刻打开车门朝监狱大门飞奔而去,鹏哥也一直在后面紧跟着她。
为方便救护,监狱大门敞开着,一排警察持枪在门口把守,防止有犯人趁乱逃走。出事的是一栋监楼三层的一间囚室,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滚滚的黑烟正从炸出来的豁口里冲出来,像是逃出禁锢的魔鬼张牙舞爪地冲向天空。天舒在门口徘徊却不能进去,这时鹏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两三分钟大门内就出来一位狱警模样的男子,一路小跑来接鹏哥和天舒进门。天舒和门口持枪的警察都疑惑地看向鹏哥,他却咧嘴笑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哈哈。”顺利进门之后,在男子带领之下天舒和鹏哥很快到了出事囚室附近,鹏哥示意男子先回避,男子哈着腰点头退下了。许久不见,昔日只在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鹏哥,今天居然把棋子都安插到了监狱里,黑白通吃,难怪一回大牢都没蹲过。想到这些,天舒心里说不出是敬佩还是恐惧。
出事囚室里除了有“噼里啪啦”的细碎爆裂声,还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和一个天舒再熟悉不过的男人的声音:“老头你坚持住,我这就救你出去!”天舒差点喊出声来,是陈澜!他怎么会来这里?天舒加快了脚步走进囚室。小小的囚室里热浪烘得人都快窒息了,滚滚的浓烟又让人摸不着方向。天舒猫着腰走了两步,差点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倒,仔细一辨认原来是囚室的门早就倒在了地上,墙壁跟烫手山芋似的已经完全摸不得,两人只得慢慢挪着步子,小心保持平衡。“爸!”天舒叫着,试图根据谢明的回应确定三人的位置。然而没等到谢明的回答,陈澜答道:“天舒!在这里!”浓烟呛得人口鼻都难以呼吸,眼睛不住流泪,天舒和鹏哥好不容易摸索到陈澜的位置。陈澜显然没想到会有别人来这里,早已摘下了口罩,脸被熏得红里发黑,身上也有几处烫伤擦伤。但他根本没在意这些,跪在地上,正用双手飞快地搬运着一堵墙倒塌之后散出的砖块,而那赌碎墙下压着的正是早已失去知觉的谢明!小蘑菇头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爸爸!爸爸!”,然而谢明像咽气了一般垂头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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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监狱爆炸 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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