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兄弟都来了,全部聚集在了胤祥住的屋子里,胤祥一脸惨白显然是被吓到了,胤祯靠在他身边正在与他低声说话安慰他,胤禛轻抿着唇微蹙着眉也挨着他们站着,神色很有些严峻,其他人或站或坐,眼里多少都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伺候胤祥的和今早接触过送来的茶水点心的奴才跪了一地,一个个匍匐着身子抖抖索索的似乎都吓坏了。
太子爷抱着茶盏窝在一旁的椅子里,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闹剧,一直到胤禔进门来,才微抬了抬下颚,懒懒开了口:“大哥可让我们好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哥是否应该给个解释和交代。”
胤禔的眉也蹙了起来,地上跪了十几个奴才,一问全是在喊冤的,胤礽满眼都是玩味之意,瞥一眼胤禔,又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在场众人,眼见着胤禔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扬起嘴角,提醒道:“大哥,爷看这事还是禀报皇上交由宗人府来处置比较合适。”
胤礽话音刚落,别庄的管家带着几个护卫押着个五花大绑的婢女进来按到了地上,然后跪下禀报:“爷,奴才一早就发现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在十三爷屋子这边探头探脑,方才出事之后她又想私下出庄去,奴才便叫人将她拿下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跪在地上,低着头紧咬着唇的婢女身上,胤礽微眯起眼:“爷怎么记得,这个是大哥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
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如若当真是这个奴才做的,胤禔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但是一来胤禔对胤祥下毒似乎没有动机和理由,二来真要下毒也没人会傻到让自己贴身伺候的奴才在自己的庄子上动手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吧?
胤禔的脸色沉了下去,问道:“真是你做的?”
婢女不肯做答,死死咬紧了嘴唇,片刻过后瞳孔骤然放大,喷出一大口黑血来,就这么倒了下去。
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管家忙扑了上去,一手箍住了她的下颚,强迫使她张开嘴,只是为时已晚,婢女已经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包自尽而亡了。
胤礽冷哂了一声,站起了身,没兴趣再看这样的闹剧,与胤禔错身而过,大步出了门去。
胤禔颇有些无奈,无论如何,这烂摊子还是得由他来收拾。
胤禟几乎没有犹豫就追出了门去,跟上胤礽之后压低了声音:“二哥,你跟大哥又在做什么戏?”
胤礽斜他一眼:“你怎么说话的?”
胤禟摸摸鼻子:“不是做戏?我不信。”
胤礽敲敲他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去吧。”
俩人没有再说,上了车离开了胤禔的别庄,把胤禟送回府,胤礽便也径直回了宫去。
两日之后康熙回了来,自然一回来就听人禀报了这事,当时在场的一众人都被叫了来问话。
先是胤祥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儿臣一大早起来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叫人上茶水点心来,一刻钟东西就送了来,是大哥别庄上的奴才送进来的,当时东西放在桌上儿臣还在更衣,儿臣带去的小狗突然冲进屋子里来狂吠了几声,然后就呜咽着吐了血,儿臣这才知道是下人拿了几块点心先喂了小狗,连银针也没探出来,但里头确实有毒。”
闻言,康熙微眯起了眼,手指轻叩了叩桌子,想了片刻,又问胤禔:“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禔微低下了眼,小心答道:“儿臣的管家捉了个有嫌疑的婢女,儿臣才要审问就已经咬了毒药自尽了,那奴才本是在儿臣福晋身边伺候的人,是去年儿臣出征的时候儿臣福晋去庙里祈福在庙里小住的那半个月买来的寄住在庙里的孤女,儿臣福晋很喜欢她,之后就安排去了儿臣的别庄上,一直到上个月儿臣开府,儿臣福晋才叫人把她接回了府上,之后儿臣看她……机灵又懂事,就叫了来身边伺候,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是儿臣疏忽了也没仔细派人查过就收了她,这两天儿臣才叫人去查的那奴才的背景,才发现……”
“发现什么?”康熙皱着眉问道。
“发现那奴才其实并非真的孤女,在京里还有一个叔父,而她的叔父,是因为犯事去年才被内务府总管凌普赶出来的原本在他府上做粗活的一个下人。”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还一副看好戏态度的胤礽瞬间沉了脸。
胤禔并不看他,只是冲着康熙回话:“后来儿臣又检查了那奴才吞下去的毒药和下在给十三弟的点心里的,确实是同一种,且在她的房中包裹里也搜出了同样的东西,应当是她做的没有错,汗阿玛,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当然事情到底如何,汗阿玛可以再派人去彻查清楚。”
康熙脸上的神色也更严峻了一些:“你是说,给胤祥下毒的是你身边的奴才,你全不知情,现在却查到下毒的人和凌普府上的人有关系。”
“是。”
“所以你是想告诉朕,有人在你庄上给胤祥下毒其实是想给你栽上毒害兄弟的罪名冤枉你,而做这事的人兴许就是凌普指使的更甚者凌普也是听了人吩咐?”
胤禔还没答,胤礽先不忿开了口:“汗阿玛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怀疑儿臣?”
康熙瞥他一眼:“朕没说是你,你不用急着承认。”
胤礽冷嗤道:“汗阿玛明明知晓凌普是儿臣的奶公,私下里与儿臣走得颇近,如今说有人吩咐他指使自己府上下人在大哥庄子上给十三弟投毒,怕是谁听了这话都会头一个往儿臣身上想。”
康熙终于是正眼看向了他,眼里带上了几分不加遮掩的揣度和怀疑:“那么你倒是与朕说说,关于这事,你要怎么解释。”
“下毒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婢女还两说,指不定她就是个替死鬼呢,就算当真是她,儿臣不信以大哥的谨慎会这么草率地留一个来路不明的奴才在身边,如今出了事却又在两天之内迅速查出她跟凌普府上之人有牵扯,儿臣看是大哥在针对罢,而且大哥自己也说了凌普府上那个奴才是犯了事被赶出府的,又如何还会帮凌普办事?就因为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就怀疑凌普甚至怀疑儿臣,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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