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你是皇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醉生梦死给谁看呢你!”胤禔喝道。
沉寂了片刻,胤礽突然一个发力,扯着胤禔的衣领就拉近了他,酒气全喷在了他脸上:“你敢吼我?连汗阿玛都不会吼我你敢吼我?你好大的胆子!”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汗阿玛要你来畅春园是来养病的!不是叫你来这里寻欢作乐!”
胤礽笑着,眼里的神色却越加冷了:“大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这是在替汗阿玛教训我?还是……你在吃醋?”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胤禔微一怔,胤礽已经倾身过去,覆上了他的唇,牙齿轻咬着嘴唇舌尖也跟着顶了进去,一顿胡搅之后胤禔滑□抱住了他,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背,上下轻抚着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再耐心地勾起他的舌,给予细致地温柔抚慰。
从起初的发泄到之后情/欲被勾起后的缠绵,胤礽的呼吸渐渐不稳,情绪却平静了下来,勾着胤禔的脖子毫无保留地回应着他,你来我往舌尖追逐着缱绻不止。
一直到喘不过气来才不得不放开彼此,胤禔恋恋不舍地一下一下舔/弄着胤礽泛着水光的唇,搂着他低声问道:“你很难过吗?”
胤礽愣了愣,才答道:“没有,习惯了。”
只是有些憋屈而已。
胤禔解释:“他叫我代他来看你,给你送了些衣物过来,天气又转凉了,过两日似乎会下雪。”
“哦。”胤礽敛下眸。
“你别想太多了,等过了这阵,事情淡了就没事了。”
“我不在乎,”胤礽挑起嘴角自嘲道:“他觉得是我叫人这么提的,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做,从前不是我,这一回也不是我,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会信。”
嘴里说着不在乎,其实还是很不甘心就这么被人给摆了一道,还又被那位给惦记上了,胤禔轻吁了口气,拇指摩挲上胤礽的眉眼,安慰他:“别想了,没事的。”
胤礽定定看向他,却是反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不是应当很高兴才对?”
胤禔抚过他眉尖的手一滞,随即故作轻松道:“你在这里偷闲宠幸美人我一点都不高兴。”
“不是你做的?”
“不是。”胤禔斩钉截铁道。
胤礽与他拉开距离:“他给的东西留下来,你回去交差吧,跟他说我好得很,病很快就好了。”
胤禔却又一次把他拉进怀里,狠狠咬住了唇,再一次的唇舌交缠。
胤礽想推他推不开也就罢了,闭着眼睛由着他肆掠,许久才含住他的舌用力一咬,在他吃痛之下趁机退了出来。
“够了,人你也看过了,东西也送过了,你可以走了。”
“皇上说等清明祭祀过后也会来这里。”
“那又如何?”
“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胤禔说完手又抚了抚他的脸,起身告退。
转身走了两步却又顿了住,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走了回来,低□子双手撑在胤礽身体两边,问他:“太子爷,你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的吧?那样的‘美人’也入得了口?”
胤礽哂笑:“挺不错的不是?”
“我没看出哪里不错了……”
“要不你来?”
胤禔摇了摇头,要他扮成那副模样讨太子爷的欢心,还是算了吧。
“你要宠幸侍妾我管不着,但那些来路不明不男不女的东西你最好少碰,我是为你好。”胤禔说完,又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放柔了声音:“当我求你了。”
“少来了,”胤礽转开眼:“你回去吧。”
“好,你好好休息,身子也还没全好就别折腾了,我过几日就来。”胤禔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这才终于是回了去。
人走之后,胤礽闭眼又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施世范进来与他请安,随即低声禀报:“爷,臣已经派人去问过沙穆哈了,他也都招了。”
“是谁?”
“他说那折子不是他拟的,他只是对着誊抄了一遍,之前还问过三爷,三爷也没有异议,他才呈给了皇上去。”
胤礽轻挑起眉:“三爷也没有异议是什么意思?”
施世范将胤祉与沙穆哈说的话与胤礽复述了一遍,胤礽听罢冷笑,他倒是当真小瞧了这个三弟了,这话还真是说的滴水不漏,确实这事不归他管,而且他也提醒过了对方不放心可以再拟过,就算被皇上知道了他也背不上干系,可是他的这几句话,却委实难免让人觉得有蛊惑沙穆哈之嫌。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胤礽微眯起眸子,他都必须给胤祉一个警告和教训了。
☆、风波
三月,今年会试放榜日,京城贡院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红榜上张贴着的是会试取中者的名单,按名次排列,入了围的满脸喜气,名落孙山的扼腕叹息。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大吼:“这个徐树声怎么可能是贡士第七!这不公平!”
紧接着便有人跟着附和、质疑,又有人嚎啕大哭喊着:“为什么没有我!我怎么可能没上榜!老天无眼啊!”
一片混乱。
康熙收到贡院门前考生暴/动与放榜官员大打出手砸坏了贡院大门的折子时才刚起床,看过折子之后脸色铁青,当即就传了主考官徐乾学和汤斌及另俩礼部官员前来问话。
徐乾学虽然调任了刑部尚书,但他是会试主考官且沙穆哈被革职后他依旧监管礼部事,所以现下出了事第一个自然也还是找上了他,至于汤斌,原本也已经是从一品的尚书衔,后因为跟张英走得近受他的事情牵连也被康熙找由头降了两级,之后顶了张英的差事做了这翰林院的掌院学士,于是这一回的会试总裁,他只是个副手,当然真要追求起责任来,他也同样推脱不掉。
康熙怒火正炽,手里的折子敲在桌案上啪啪作响,骂道:“你们四个人!加上整个礼部上下竟还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都是怎么给朕办差的!朕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乾学几个连声求康熙息怒,心里却俱是惊疑不定,事情在来的路上他们都已经听人说了,只是为何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康熙眼风扫到徐乾学身上,质问:“这个被众人诟病没有真才实学却成了贡士第七的徐树声据说是你的同族子侄?可有此事?”
康熙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质疑,徐乾学听得身子不由得一颤,随即争辩道:“皇上明鉴啊!这事臣全然不知情啊!臣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啊!”
康熙冷哂:“知不知情朕自会叫人去查,你不用与朕说。”
徐乾学与汤斌四个被撵了回去,又因为徐乾学这厮如今是刑部尚书,这事便没有让刑部插手,康熙一道圣旨下去,就命了吏部与都察院一并彻查。
下头回报的速度也很快,不出三日就有了结果,说是徐尚书的同族子侄的考卷与人调换了,本该榜上有名的那个名落孙山,而胸无点墨的那个却成了贡士第七名。
只是一场会试除了主考官四个,还有负责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的同考官二十余人,这么多人经手,这卷子到底是何人给换的,却是不好说了。
嫌疑最大的徐乾学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所为,其余三个包括汤斌在内更是大喊冤枉,而一众同考官也纷纷表示愿以死明志表清白,案子陷入僵局康熙头疼不已,却民间考生翘首以盼,无数双眼睛盯着等着朝廷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评判结果。
而康熙这回也发了狠,二十几个官员包括尚书在内一块下了狱留待候审,似乎是决心不把案子查清楚便不罢休了。
胤祉看着一夜之间变得冷冷清清的礼部衙门,跌坐在了椅子里半响说不出句话来,负责典考会试的官员绝大部分出自礼部,这一下全部入了狱,就不说最后能不能查出到底是谁做的,这渎职的罪名是跑不掉了,降级革职也是肯定的了,礼部必然是要来一次大洗牌,而他才在礼部经营起来的人脉,也包括徐乾学那里,就这么生生垮了。
胤禛在门外站了片刻,最后还是走上了前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三哥,算了……”
胤祉苦笑着抬起头看他:“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胤禛摇头:“我不知道。”
事情发生得这样凑巧,要胤祉说服自己与太子爷无关,他没有那个自欺欺人的本事。
胤礽推开窗,顺手折了枝露台上迎着雪绽开的迎春花,轻笑了笑,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他已经可以想象他汗阿玛震怒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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