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冰冷、黑暗,这里依然是极北苦寒之地。
身下的触感告诉他,自己正躺在温暖的兽皮上。身上污脏的衣物已被褪去,全身多半被清洗过,感觉很是清爽。一些膏状物体涂抹在伤口,疼痛和麻痒刺激着神经,想来是治伤的药物。
“有人在吗?”
他尝试坐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后背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割断神经,但涉及面积太大,稍稍动换就会感到难以言喻的痛楚。
耳边传来悉索的响动,是脚步声,好像有谁跑了过来。
“鲵硎仂孖?”
是男人的声音,说着暮云听不懂的语言,有些像兽吼,音调粗犷且不加修饰。
“你是谁?”暮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鲵硎叻?能町鸫斡搠砉杩?”语调中能听出是在询问。
相差不远的回应,暮云昏迷前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再次坠落谷底。
他不是大夏国人,更非自己之前所想,是前来支援的武道高手。想到极北无尽的黑暗,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成形。
“垸赉鲵葶醭鸫,酾崴葚锕。”听男人的语气,好像有点失落。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暮云苦笑着抬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动了一下,试图触碰到什么。当然在黑暗中,只有一片冰冷空虚。
忽然,一只手攥住了他伸出去的手。火热如暖炉,在这冰寒之地,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鲵崽钊硪唛?”
这回问句短了点,可惜暮云还是听不懂。
“鼋涞鲵莰醭蹇。”
“抱歉……”暮云刚想尝试告诉他,能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忽然一阵热气扑来。身下一震,男人整个身子凑了上来。一只手撑在他旁边,另一只手压住他的手放在头侧。脸对脸,挨的极近。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一阵温热。
“你……干什么?!”哪怕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但暮云还是轻声厉喝,他现在整个人瘫在床上,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不着力的挥挥手臂。活生生的人为刀咀,我为鱼肉。
不断尝试调动丹田中的灵气,奈何伤势过重,经脉堵塞,现在毛用都没有。
那人的脸越来越近了,虽然暮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额头上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湿热的呼气。
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着一动不敢动。
左眼忽然一湿,竟然被嘴唇吻住了,舌尖轻探,撬开他紧闭的眼睑,在眼球上轻轻一点,刺得沙疼。
“哼...”用尽全力挣扎,后背的伤后再次裂开,男人只是用力一按,他就痛的脱力了。
嘴唇离开,左眼一片湿乎乎。没等暮云喘个气,右眼也难逃一劫。和刚才一样的流程,暮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某种邪教仪式。
男人直起身,凑在身前的温热离开了,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加冰冷。
眼睑上沾着一些唾液,暮云甚至不敢睁眼。他在等着接下来的动作,如果想对他做些什么,应该不止如此而已吧。
火热的大手松开,在他的脸上蹭了蹭,有些粗糙。划过眼皮,带走了残余的液体。
“阚得蹇叻唛?”
男人又问了一句,音调上来看,和刚才问的差不多。
“你…?!”暮云睁开眼,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发现自己能看见东西了!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虽然并不如阳光下明白真切,但也和普通的夜晚一样,轮廓模样显露无疑。
他看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间冰屋,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床上。兽皮的保暖非常好,一点不会觉得寒冷。
刚才说话的大男孩就站在自己旁边。裹着兽皮,露出的肌肉十分精壮,皮肤显得粗糙,隐隐能看到伤疤外露。
之所以说“大男孩”,是因为他的那双眼。干净透亮,里边没有一点邪念,看向暮云的眼神中有些关切。
头顶一头碎发,一看就是拿刀自己割的,凌乱的短毛不超过额头,战斗时绝不会遮眼。
脸上有一些胡茬,大概也自己修理过,可能是工具不顺手,没修理完就放弃了。
暮云也判断不出他的年岁,声音明明十分成熟,可面孔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还带着丝孩子气。
“能龛鞯鳓唛?”
“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暮云轻叹口气。
被那双干净异常的眼睛注视着,之前的愤怒羞恼不知飞到哪去了。他也明白了刚才的动作是为什么,并非自己想的那样不堪。
暮云朝男孩儿的方向一指,看着他说:“但我确实能看见了。”
的确很不可思议,明明没有半点的光线,但被这么一吻,眼睛就好像被改造过了一样,能够在这种黑暗下视物。
男孩虽然也听不懂他的语言,但看他能够准确的指出自己所在方位,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他显得很是高兴,一只手指着自己,口中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在空中描着某种符号,重复了几遍。再指一下暮云,又指一下刚才描写符号的虚空。
“鲵敫娠么螟赀?”
“这是在…说名字吗?”暮云觉得也很有趣。刚才他不断重复着一个音节…“戎”,应该就是他的名字吧。
暮云尝试的问了一声,指了指他,“戎?”
大男孩开心的点头,然后又指了指他,用疑问的语气重复着刚才的语句。
暮云指了指自己,“暮云。”也用篆文在虚空中描写了一遍。
“墓园?”
“暮云。”
“……”
来回来去的尝试重复了几遍。终于准确地发出了这两个音节,暮云也笑着点了点头。
“暮云?”
“嗯”
“暮云!”
“对!暮云。”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纯净,如同一汪清泉,能够洗涤人们心中的疲惫与污秽。这是暮云第一次在极北之地,由衷的露出笑容。
交流,其实并不一定需要语言,人们靠着表情、手势、动作,能够准确地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比起复杂多变的语言,这样的交流往往更显纯挚、真诚。
你画我猜的游戏在二人之间展开,冰屋之中两种语言相互碰撞,间杂着爽朗的笑声。
极北的夜,依然漫长。
…………
…………
“无量天尊,没想到真被周小友给找到了。”
洗星和蔡元良通过破洞钻进来之后,看着眼前空旷、光线照不到尽头的巨大空间,不禁叹为观止,居然真的被周杨说中了。
“也是多亏道长的提醒。”周杨谦虚道。
蔡元良举着手电筒四处转了一圈儿,当然手电筒也是洗星道长提供的。
这里空间大小和头上主墓室相差仿佛,原本正中央对应白玉台的位置被天坑代替,松散的墓砖围了一圈,并不结实。
这间墓室没有用天圆地方那样奢华的结构,从高度上来说条件也不允许。地面墙壁连普通的墓砖都没铺上,除了刚才进来的那堵墙,其他壁面都是用灰色凝浆涂抹上去,草草敷衍了事。
不要说陪葬品了,就连墓室最基本的棺椁都没有看到一个。在这挖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真看不出是什么用途。
“那边好像有路。”蔡元良拿电筒指着一个方向。顺着光看去,空洞洞的门口连着一间陪葬室。
周杨心中一动,一吸气“嘶…这个方向不是……?”
洗星接了下去,“就是我们刚才进入主墓室的方向。”
“果然...”
“过去看看吧!”周杨也接过一个电筒,踩着碎石子和硬土夯实的地面,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果说上层古墓是奢华精装的公寓,楼下这间就是还没收工的毛坯房。户型大小、布局全都一样,不过家具什么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人在这到处转悠,没有受到任何机关阻拦,甚至连暗门都没有碰到一扇。原本应该装机关、玉门的地方,只留着空洞,任人随便进出走动。
不要说陪葬品、壁画、机关,就连墓里最常见的尸体、粽子之类,这里都没有看到一个。
空荡荡的一片,好是凄凉。
“所以这里到底修出来是干什么的?”蔡元良实在摸不着头脑。
他们甚至又转到了之前周杨进入剧本时的相对位置,锁链困阵甬道。当然这里也没有铭文阵法,依然是土墙一片。
毫无收获,最后不得不又回到主墓室。
“这个很有意思啊!“周杨摸着下巴,他居然有了玩游戏卡关时的感觉。
“再找一遍吧,粗看是不行了,这回我们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蔡元良一听,腿下一软,“呃,不行了,我得歇会儿,要找你自己去找吧!”
哪怕是在游戏里,时间长了依然会感觉到疲惫、饥饿。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如果没有加点强化过,只会和现实一样。
像是洗星道长,转了这么久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周杨身体耐力一向不错,也撑得下去。
“你随意吧,那道长,跟我再走一遍吗?”
洗星微笑点头,“当然。”他可不嫌麻烦,让周杨自己出去找,这要是真找到什么重要线索,被私藏起来...他还真不放心。
更何况游戏里的行动评价最后都是折算胜点的,画符不得要一堆材料啊,那可是个烧钱的活。
洗星和周杨刚走出去几步,还没离开主墓室的范围,“等...等等!”蔡元良快步跑了过来。
喘了几下,“我…呼,呼…我们还是一块儿吧……”
他刚发现,如果就自己一人呆在这该死的地方,空荡荡一片的也很恐怖啊!
“呵呵…随意,随意……”周杨笑呵呵的,一副早看透你的样子。他们三个一块上,还能省点功夫。
“搜屋子的诀窍,就是先顺着一侧一直贴着墙走,把每一个边角都仔细看过,确认不存在暗门、暗格之类......”
一边走,周杨一边给他们普及搜屋子的要领。这就跟玩解谜游戏时突然卡关差不多,多半是有一些隐晦的线索没有发现。再仔细找一圈,说不定就有突破。
“每间墓室的边角都搜索过之后,再走z型折线找里圈。确保电筒光线能探到每一寸地面,头顶也不能放过。哪怕再小的疑点都要留意。如果这样还找不到,那也只能放弃了。”
三个人划定区域,彻底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别说,还真有发现。
什么碎瓦片、断裂的墓砖、生锈的金属块......这些看似没有用的废物半埋在土里,之前都是一眼掠过的。
“这个是…”一间陪葬室中,蔡元良有了新的发现。
“这里有一个完好的香炉!”
顺着冒出头的部分一点点挖下去,整个香炉出土。蔡元良欣喜地发现拳头大小的香炉,没有一点破损,甚至连外壁上刻着的符文都十分清晰。
周杨和洗星闻声赶来,一看果然,这就是重要的线索。
“道长,我记着,之前找到过三支香?”周杨问道。
之前在王的棺椁中发现了一幅画、一盒香,画已经弄丢,那盒香在他看画的时候被洗星收进空间,因此幸免于难。
“在我这里。”洗星从空间中把长盒拿了出来,翻开,三支香依然静躺其中。
“插进去试试吧!”
香炉里有些灰土,似乎已经跟炉子粘在了一块儿,怎么倒都倒不出来。这是个很明显的提示,证明这香炉依然存在某种作用。
“好”洗星也不磨叽,捏起三支香轻轻插进了炉中,手法专业干脆、准确利落。
三支香插进去的一瞬,香炉明显震动了一下,蔡元良险些没拿稳。
震动越来越明显,根本不用等洗星道长点香。刹时、香炉的铭文闪过一道红光,三支香无火自燃,一缕烟火气息袅袅上升。
白色烟气无风自动,如同一根长线,凝而不散,寻着主墓室的方向飘荡了过去。
“跟过去看看!”
这情况就是道具用对了,三人面露喜色。顺着烟气,蔡元良手捧香炉,快步向主墓室走去。哪怕是行走时带出的风,也未能把这些烟气打散。
月桂流芳膏的效果早已过去,可他们依然不曾闻出这香是什么气味,似乎全都凝炼成了烟气,一点不往外散发。
再一次回到空荡荡的主墓室,白色的烟气在此间盘旋。自从主墓室之后,三支香的燃烧速度加快一节,白色的烟气层层汇集。
周杨隐隐看到这些烟气之中,隐匿着一些符文时闪时现,似乎在构筑着一扇门户。
“呲!!”
门户将成,三支香瞬间被咬掉一大截,瞬间燃烧殆尽。
白色烟气翻腾也到了顶峰。
周杨三人被这些烟气熏得,已经退到墓室边缘。真不知道这香是如何产生这大量的烟气。
呼!!
来得快,去得快。明明未曾有风吹过,墓室中的烟气却瞬间散尽。电筒的光芒再照过去。一只黑色冰棺,不知何时伫立在这间空荡荡的主墓室中。半刻之前,明明还空无一物。
惊奇之下走进观瞧,冰棺之中封着一个男人,身裹黑色兽皮、一头碎发、紧闭双眼。一身皮肤呈暗棕色,明显有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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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人生就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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