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我知道了！”
    王远的声音回荡，响彻永通渠。
    “哈哈哈！”
    李世民停下了脚步，大声笑了起来，无比开心。
    房玄龄等人也是如此，纷纷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甚至还变成哭腔声。
    就这般，在一片笑声之中，巨船慢慢驶离，消失在了远方，离开了五人的视线。
    而在战船开始出发没多久，七天后，远在千里之外的渤海湾，同样有着十艘战船，扬起了风帆，也将要启航出发了。
    它们是大唐现在最大的船，比周围的船只大上一圈，虽然排水量连火炮风帆战船的一半都没有，但也有将近一千两百吨。
    这十艘战船全部由陨国公张亮所带领，一共三千名士兵，一个月之前就在渤海湾准备着，一直都在待命。
    此时的渤海湾，可以说大唐最安全的出海口了，因为周围全是新罗，百济着些小国家，以及一些海盗。
    当初大唐军队攻陷了高句丽，这些小国也全部臣服于大唐，境内都有大唐的驻军监控。
    可以说，比起南海，渤海湾简直已经成为了大唐的后花园。
    十艘战船停靠在这里一个月，还没有遇到过任何海盗和国家的劫掠。
    当然，看到如此恐怖的船队，有没有海盗敢劫掠也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得到李世民的命令，张亮再没有迟疑，十艘战船开始以长蛇阵排序，慢慢离开了渤海湾，朝着外海前进。
    旗舰甲板上，张亮拿着圣旨，迎风站立，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某些困难之地。
    “张兄，不知道陛下的具体命令是什么？”
    “现在就出发，可否是护国公已经出现？”
    “他现在又在哪里？”
    看到张亮不说话，高士廉眼底目光一转，当即上前询问。
    在他的身后，还有林林总总数十人，基本都是各大世家在朝廷的代表，此时跟随前来，全是为了目睹一下护国公的无上风采。
    无论内心是善意，还是恶意，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都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把大唐推到如此地步的少年，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士廉何必抬举我？陛下的圣旨其实很笼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说让我们保持隐秘，跟着一艘非常特别的船前往倭国。”
    “然后全程不能干涉什么，也不需要干什么。”
    “唯有在那艘船出现意外，准备败退的时候才能出手掩护。”
    张亮收起圣旨，虽然没有把圣旨递过去，但对高士廉也没有隐瞒。
    在朝廷上，尽管高士廉和陛下曾经多次作对。
    但高士廉毕竟是外戚，长孙皇后的舅父，这个身份只要还摆在这里，张亮就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此时的张亮，还处于人生的巅峰期，深受李世民的信任，并没有老眼昏花，也没有听信谗言，并无任何的造反之心。
    听到张亮这番话，高士廉一愣。
    就这些命令？
    没头没尾？
    还隐秘跟踪？怎么感觉自己等人就和偷窥狂一样？
    难不成陛下已经知道了护国公的身份，但护国公却并不知晓？
    还是说，这是陛下和护国公故意放出来的迷烟？
    他皱眉片刻，继续询问：
    “那陛下有没有说，要我们跟的那艘船，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兄你说的非常特别，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地方就是这个！”
    张亮忍不住嘴角一抽，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陛下对那艘船什么描述都没有，就只一个你刚刚听到的描述词.......”
    “非常特别！”
    高士廉：“？？？”
    悄悄围上来偷听的诸多世家之主：“？？？”
    这是什么东西？
    非常特别？
    为什么陛下会那么肯定，自己等人能够理解这个含糊不清的词语？
    “张兄，你真没有开玩笑？”高士廉目瞪口呆。
    陛下这个描述也走心了吧？
    张亮捂着嘴，哭丧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说谎吗？”
    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和张亮刚才一样，全都站在凉风之中，自我怀疑。
    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好在，他们的迷茫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看到一艘“非常特别”的船，出现在了舰队的侧面。“慢悠悠”地超越。
    它的特别之处，简直就和高士廉头顶的发丝——一抓就是一大把。
    不但大，而且还大，甚至是特别大！
    总之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大！
    张亮等人全都懵逼，一个个都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愣愣的，认为自己是做梦。
    特么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
    他们简直都快疯掉了。
    如此大船，想要造出来，恐怕要从隋朝建国，一直建造到现在，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这种怪物级别的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呀!
    “这难道...就是...陛下说的...非常特别？”
    高士廉内心抽搐，手指颤抖，指着大船，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恐怕...是的...”
    张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同样语气颤抖。
    本以为陛下的非常特别，是一个1模糊不清的形容词。
    而现在，他们终于明白，用这个形容词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这片大海上，估计没有第二艘比他还要特别的船只了。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有士兵走了上前，询问张亮的意见。
    张亮摇了摇头，强行保持了清醒，立刻下令道：“跟上！通通跟上！”
    在他的命令下，舰队立刻开始放慢，远远吊在了“远”字号战船后方。
    高士廉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看着巨船，眼神中全是惊骇。
    这就是，那位创造无数奇迹的护国公，所创造出来的新奇迹吗？
    而这个情况，也很快就被王远知晓，他起初一愣，随即便闪过了兴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盗?
    王远越想越是觉得可能，大唐的水军基本都在江河，很少回来大洋。
    尤其是渤海湾这种地方，除了渔船之外，基本什么都没有。
    现在一只整整有着十艘大船的舰队突然出现，不是海盗，又能是什么？
    “冲呀！掉头！”
    “大炮准备，填充炮弹，我们去打海盗！”
    “上呀！”
    王远来到了甲板上，非常的激动！
    虽然当初装备大量的火炮的原因，是为了帅气。
    但现在，竟然有了活靶子送上来，王远自然要去爽一波！
    呸！
    伸张正义！
    他还没有试过在海上开炮是什么滋味！
    明叔，周贺等人：“......”
    他们嘴角抽搐，很是无语，完全无法理解王远的行为。
    倒不是担心打海盗会有什么意外，毕竟“远”字号战船上，光是大炮就有三十多架，跟别提热气球和铁甲了。
    现在大唐的海战，主要还是船靠着船的短兵接刃，对战双方要彼此近距离接触。
    而有了绝对远程火力的他们，打十艘小船，简直不要过轻松。
    短兵接刃？
    你还没有靠上来就已经被我们打沉了！
    只是觉得王公子实在太过随性了，都打算去打倭国了，居然还要掉头打海盗了。
    不过身为下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反驳王远的命令。
    苦笑一番后，就开始调转船头，朝着后面的“海盗”迎面而去。
    等到后者进入射程范围，所有火炮便是瞬间点火，对准而去！
    “大人，前方那艘船朝着我们过来了！”
    本来已经回到船舱，准备休息的张亮，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诧异万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护国公想要和他们见面？
    还等他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听到消息的高士廉等人便兴致冲冲地走了进来。
    “张兄，可否是护国公他想要来和我们见面？”
    高士廉迫不及待，其它世家家主也是如此，都是以为是巨船发现了他们，所以想要上前交流。
    “这......”
    张亮犹豫了：“可陛下说过，要我们隐秘跟随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呀！”
    高士廉急了，现在巨船都主动靠过来了，难不成自己等人还要主动逃走不成？
    “先不说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去见护国公一面，就说说国家尊严！”
    “张兄，我们代表的可是大唐，怎么能够主动逃避？”
    “是呀！张兄，我们不能逃！”
    “就去见一面吧，难道你不好奇吗！”
    “没有好怕的，这是意外的情况！”
    其它世家之主也在煽风点火，所有人都很想亲自见那位神秘的护国公。
    “这......”
    张亮再度陷入到了迟疑之中，只是很显然，那犹豫的态度以及热切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那好吧……”
    张亮正要答应，突然脚下的夹板猛地一晃！
    轰！
    “啊！？”
    “这是怎么回事？”
    “有海盗袭击吗？”
    在场众人皆是惊慌失措，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有海盗袭击，甲板也不应该会有晃动的呀？
    就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晃动传来。
    不过好在，这一次终于士兵匆忙赶来报信。
    “大人不好了！是炮击！”
    “我们遭到了炮击！”
    那位军士害怕不已，浑身颤抖。
    “炮蛋没有命中，但打在水上产生的波浪，让所有船都在剧烈晃动！”
    “啥！？”
    众人彻底傻眼！
    火炮这种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整个世界也就只有大唐拥有，海盗是怎么拥有的？
    而且那也是陆地上的武器，为什么他们好端端的在海里，居然也会遭到炮击？
    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些海盗为什么会有火炮？”
    张亮强行镇定下来，喘着粗气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禀告大人，那不是海盗！”
    士兵颤抖摇头：“所有的火炮都是来自出护国公的那艘巨舰，而且他还在快速朝着我们靠近！”
    “天呀！”
    “护国公是疯了吗？”
    “难道他想杀死我们所有人？”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骇然不已！
    没想到，护国公的巨船突然掉头，目的竟然是为了炮轰他们？
    这都是什么迷惑操作？
    “这个护国公，实在太过分了！”
    “造反！他这是在造反！”
    众人还在群情激奋，然而下一刻，一阵阵剧烈的晃动跟再度传来。
    轰轰轰！
    水浪滔天，船队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逃！赶紧逃吧！”
    再也没有人敢怒斥了，全都吓到瑟瑟发抖，甚至有人连裤子都湿了。
    高士廉也是如此，双脚抖的跟筛子一样。
    “张兄，我们还是先逃吧！”
    哪怕非常的不甘心，但他也明白，继续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好！”
    张亮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下令所有船只全速后退。
    “撤退，通通撤退，远离那艘巨船！”
    在张亮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所有船立刻开始撤退，逃离巨船的炮击范围。
    巨船本来想追击，但却遇到了乱流，根本就无法追上。
    “真是一群孬种，这就怕了，能不能有点血性？”
    知晓了海盗舰队疯狂后撤，远字号战船无法跟上的消息后，王远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一脸的郁闷，很是不甘心。
    “明明我们就还一颗炮弹都没有打中过，他们怕什么呀！”
    “到底有没有胆子的？”
    听到这话，周贺等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尴尬的看着王远，默默的心里抽搐。
    虽然一炮都没有打中，可三十架大炮一起发射的轰鸣，还是足够惊天动地的。
    那些海盗是孬种？
    得了吧，这种情况下赶紧偷溜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如果设身处地，恐怕他们也会逃走。
    留下来当靶子，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这群家伙也是，叫你们平时多练练准头不听！”
    骂完海盗之后，王远又开始骂明叔和周贺人。
    “都打了几十炮了，足足干了一轮，居然一炮都没有中？”
    “你们这准备也太菜了吧！”
    王远一顿劈头盖脸，明叔等人完全不敢回应，只能在心中默默翻着白眼。
    此时的王远还不知道，虽然自己一炮都没有中，但也已经在数千人的心中留下了恶魔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