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有了疑惑, “等一下, 伍尔夫都没有留下笔记账册之类的记录,他的头脑复杂不到哪里去。如果死前留字不是人名地址缩写, 那又想传递什么意思?”
“很可能在表示传递神秘引导者的某种特征。”
歇洛克也不认为伍尔夫能搞出密码传信,“伍尔夫写的必是一种很少见的情况,或者指向性很强的身份。只要读懂了字母,马上就能缩小找人范围。”
问题在于怎么破译?
“探长, 请把死者先送去尸检。之后必须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与伍尔夫的交际圈对比是否有所重合。”
凯尔西不认为一定能找到重合点, 是因那位神秘指导者的谨慎。他从未出现在伍尔夫的朋友面前,假设神秘导师就是今日的凶手,他在选择受害者时可能会避开与伍尔夫有关的人。
“对了,尸体上有一个地方要注意。”
歇洛克指出死者穿的是短袜,裙装里配了一条长度及膝的衬裤。
“死者小腿上的有些小红块,像是不久前被虫咬的痕迹。这能推断他今天去过哪些地方。”
拆迁房一带没有发现咬人的虫子。
死者可能在某处停留较长时间,被哪里的昆虫叮咬了。
雷斯垂德为难地说,“等法医鉴定出死者被哪种昆虫叮咬,偌大的伦敦,我要去哪里找小小的虫子?”
“这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
凯尔西没有当场保证能请哪位昆虫专家提供帮助,她无法确定对方没有离开伦敦去搞田野调查。
说到昆虫,案发现场还有半截死去的螳螂。
凯尔西检查死者的衣物时,在裙摆上找到一截似镰刀状的螳螂前肢。它的上半身在血泊边的碎石上被发现,但整栋房屋没有找到它的下半截。
“这螳螂死了有几天。被害人可能途径草丛时,裙摆不经意蹭到了螳螂尸体将它带至此地。”
雷斯垂德和卡特看了看螳螂,又看了看彼此,为什么他们之前没留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歇洛克观察螳螂尸体已经干瘪,“两种可能,或是本就只剩半截尸体挂在死者裙子上,或是死者的挣扎让另半截落到了凶手身上。
另外,通螳螂出没的草地,与叮咬死者小虫出没的地方可能是同一处。这半截螳螂的品种能帮助我们缩小搜查范围。”
当然,调查死者需多管齐下。
雷斯垂德也就不纠结他搞不定的昆虫学,转而计划走访伦敦大大小小的剧团。
男扮女装的变装皇后人数很少,只要死者是男演员,就不难确定扮成眼前他是谁。
夜色已深,今天先各回各处。
临走前,歇洛克目送着警员们将尸体包裹运走,回望了一眼破旧不堪的凶案现场。凶手将被害人拖入此地,究竟是什么刺激的他情绪激变,忽而愤怒?
“凶手谨慎前来,愤怒离去。但迄今为止也没有找到相关目击者,这片区域的巡查队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凯尔西推测凶手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凶手没有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作案时间是下午四点至五点。天还亮着,以现场的血迹喷溅状况,凶手衣物必有沾染鲜血。这都没人发现他的异常,足见此人有多狡猾。”
歇洛克点头,“何止是狡猾,凶手的身手也很好。被害者即便没有防备被突袭,但也是一位三十岁不到的成年男性,仅是看上去瘦了些。
现场有挣扎但无激烈打斗反抗痕迹,表明凶手能闪电式制伏成年男性。其攻击人的熟练度很高,体力充沛,力气很大。”
至此,得出一些大致的侧写。
嫌犯,男性,年龄在二十五至四十之间。
从死者颈部勒痕来看,嫌犯比死者高半个头。
从血脚印的足印花纹,今天他穿了运动鞋。而必身着工服,不会给人以不协调的感觉。
“以上,伦敦符合标准的人不计其数。”
歇洛克把注意点转回犯罪动机上,“现场没有发现被害人的皮夹、手包等物私人物品。也许被凶手带走了,也许被害人压根就没带钱款出门。但以尸体呈现出的凶手愤怒状态,求财不可能是主要目的。”
死者腹部被捅数刀,男性特征器官被割断且连剁数刀。
这能解释为复仇。因为仇恨,凶手中途有了短暂的失控,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愤怒。
“单论个案,复仇论是能自成逻辑。”
歇洛克却考虑到杀死异装男的凶杀与伍尔夫的神秘导师有关。
“对于伍尔夫的死,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纯粹的偶发式倒霉。以性窒息为乐,本该选择全部以活扣捆绑,但伍尔夫在自缚时绑了五处死结。”
凯尔西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死结对于被绑者而言,更有挑战性也就更加刺激。不过,伍尔夫也不是傻到完全不在乎性命,此前一个月,他特意花钱找情妇从旁注意他的操作是否安全。”
按此推论,伍尔夫又怎么会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系上五个死结?
两种可能:一,伍尔夫膨胀了,他自认可以挑战高难度;二,事先得到了准确示范,那就可能是神秘指导者给了伍尔夫信心。
歇洛克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因为那枚故意用来栽赃陷害诺顿的指纹。“那位神秘导师很可能一早就计划好了伍尔夫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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