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死了,活着的还要面对很多问题。
船只驶入土伦港。
唐泰斯与法利亚神父已换上船舱里的船员备用衣,把他们的囚衣烧成灰烬。并且借以船上的炭笔、柴灰等稍稍掩饰了面容。
下船,入城,购买物资。
旅店吃饭,回房整理仪容再度换装,三人退房离开出城。
凯尔西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切。
圣诞夜八点。
大多数家庭都欢聚一室,一辆马车北上,直奔巴黎而去。
驾车的是凯尔西,参照刚刚买的法国地图连夜赶路。
假设雷斯垂德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说好的凯尔西车技很烂呢?怎么这技术竟如履平地一般?
眼下,提出问题的是唐泰斯。
在得知凯尔西来监狱是为寻找斯沃博达的可疑罪证,他并不惊讶刚刚这位进行了乔装改扮并报出假名。
“那么应该称呼您班纳特先生?”
唐泰斯再次确认了一下,言下之意,在洗去了一脸麻子后,凯尔西现在没有乔装了吗?
“对的。”
凯尔西毫无犹豫地点头,她已换回了日常的装束。至于有否其他伪装?就连歇洛克都没告诉,怎么可能对旁人坦诚。
凯尔西却是直言,“现在我换回了真容真名,但您二位恐怕要起一个假名了,或者多几个假名更好,配上容貌乔装效果最加。”
法利亚神父忽然问,“您是侦探,我们是囚犯。您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入监狱,不怕我们其实罪大恶极吗?”
凯尔西反问,“我是侦探,您二位是囚犯。坐着我赶的马车,您二位就不怕是被送往警署吗?”
有些信任来的突然,只因迸发于危险之中。
在经历了与斯沃博达对峙,一起逃离伊夫堡监狱,共享基督山宝藏的秘密之后,侦探与囚犯的立场并非绝对。
“当然如果您二位愿意说一说过去,给无聊的赶路增加一些人气,那也不错。”
凯尔西并非不打算去了解两人的过去,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她是越狱帮凶,赶往巴黎远离马赛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唐泰斯说了这句,想起过往重重紧紧握起拳头,一时陷入回忆沉默无话。
法利亚神父已没了那些愤恨,“今夜怕是不易谈往事,往事不是说就够了的,只有大仇得报才行。不如说一说将来,对于那笔宝藏,班纳特先生您怎么看?”
巨额宝藏的分配,应该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凯尔西随意地说到,“说实话,我对宝藏一点兴趣都没有。”
安静。
马车车厢有点安静。
法利亚神父不能说不相信,凯尔西面色从容根本就没把巨宝放在心上,但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些堵心呢?
“您还是有点兴趣比较好。”
法利亚神父微笑,“这让我比较放心。”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给我封口费,多少给一些就够了。”
凯尔西知道天上不会掉黄金,要分宝藏就要全盘跟进去挖宝,那些零零散散的工作可麻烦了。
先不提这些,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两人。
凯尔西说,“宝藏的事,神父您做主就好,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斯沃博达在伊夫堡监狱发生的事,包括他入狱是为求宝藏,他屠杀的始末,除了我们三位之外,不可能瞒过另一个人。“
法利亚神父脸色严肃起来,“班纳特先生,您该知道,多一个人知晓内情,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哪怕我不主动说,他也能推测出来。当时侦破交换毒杀案,是与他一起侦办的;琼的那封信,我也誊抄了副本塞到他家门缝下。 ”
凯尔西当时那么做是为以防万一,万一她在调查过程受困,是要先预留线索才有可能等来救援。
歇洛克只要读了信,看了监狱事发的报纸,给他一些时间调查走访,一定会推测出斯沃博达案的始末。
“对于这样的恶性案件,想瞒他是肯定瞒不住的。那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开一两句玩笑就揭过了。”
凯尔西也不会在事关人命的案件上,对歇洛克做任何的蓄意隐瞒,需知斯沃博达的背后可能有神秘人的影子。
她正色对法利亚神父说,“我能理解您的担忧。我只能说,您对我有几分信任,请将同样的信任给予我的同伴福尔摩斯先生。
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我们能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对方。”
法利亚神父思考许久,缓缓点头,又是笑着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那也就是还有例外。”
凯尔西理所当然地点头,“万事没有绝对,哪怕是我,也无法给出百分百的保证。”
法利亚神父默然。是啊,谁又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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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日。
伊夫堡监狱血案案发后的第三天。
下午三点半,巴黎某旅店。
歇洛克进入旅店庭院,看到凯尔西悠闲地独自品尝着下午茶。
“下午好,杰瑞。看你的样子,我倍感欣慰。看来你真的渡过了一个平静且温馨的圣诞夜,对吗?”
第103章
今年, 享受了平静且温馨的圣诞夜吗?
凯尔西毫不犹疑地点头,“阳光,沙滩, 碧海,感谢法国马赛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圣诞。汤姆, 你大可不必羡慕, 家庭大餐与海上度假各有各的好。如果你也向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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