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六月过去,很多人的生活又要回归平淡, 歇洛克与凯尔西也回到了蒙塔古街。
“华生给的消息, 今晚《黑暗城堡》音乐剧的第一次正式彩排。”
走到街角,歇洛克在回家前问, “那么今晚你打算去玫瑰剧院验收一下吗?”
凯尔西轻轻转动食指戒指,摇头表示不去。
“我一会要去出版社交稿,晚上不想赶场了。你有兴趣的话,和华生为舞台表演把一把关。”
“好。我知道了。”
歇洛克没有错漏凯尔西的小动作, 忽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没有当场说破。
两人就地分开, 各自归家。
下午,凯尔西前往恐怖出版社,不仅为了交稿,更为去收取寄给络腮胡的信。
绝大多数是读者来函,但有几封不太一样,是黑暗古堡幸存者给安迪·亚戴尔的信。
这一次,凯尔西等到了唐先生的消息。
大包裹里是对B的密文笔记全套翻译,其中正有一段B的自述,提及他怎么从厨师成功地伪装成为贵族伯爵。
此事固然有伯爵夫人的帮助,但离不开S的提携。
更准确地说,S先认识了葛莉谢尔达。
二十多年前,葛莉谢尔达之所以能伪装逃出黑市妓/院,杀害顶替与真伯爵有婚约的贵族小姐,最后成功嫁到奥匈帝国成为伯爵夫人,正因为她结识了S。
对此,唐先生给出他的批注:
「S即是代号蜘蛛(spider)。由笔记可知,他与B、葛莉谢尔达年龄相近。大约估算,今年在四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
B夸赞S先生学识渊博、足智多谋、行事果决。
换言之,S精通各种犯罪技巧,老谋深算又心狠手辣。正如他自取的代号,像是一只蜘蛛,构建出一张罪恶的大网。
二十多年前,S尚且年轻却已经传授葛莉谢尔非常手段。
我大胆推测,如果S未因疾病或意外去世,只要他还活着必定会建立一个犯罪团伙。
S不一定亲自下场作案,但像引诱人进入地狱的恶魔,他非但不会罢手,还会吸纳他认为天赋过人的帮手。」
最后,唐先生却表示无奈。
B的笔记主要是如何构黑暗古堡,与将整个山体挖空建造九重地狱,并没有多提S的来历。或许,B也不知从未以真名示人的蜘蛛究竟是谁。
凯尔西大致翻了翻其余译文,都是B自创的神秘学理论。
与血祭凶案的赖尔兄弟俩非常相似,他们都出现了对不同文化中的邪恶力量再重构。
当下,科学与神学的边界模糊,不乏一些案件沾上神秘色彩。
不过,假伯爵与赖尔兄弟都明确提到了神秘的S,凶杀又都事涉邪恶力量,两个幕后的S是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单单是黑暗古堡与血色献祭,向前回溯,彼得森子爵一案事涉催眠术。
凶手诺雅在死前提到,她从魔王萨麦尔处得到力量,当复仇结束就前往地狱深渊。
萨麦尔,主管七宗罪之暴怒的地狱魔王。
再一对比,假伯爵以B自称,并不是沿用真伯爵的名字,而是取主管七宗罪之暴食魔王别西卜的首字母。
七宗罪的概念广为人知,那么这两起案件是独立发生,还是也存在内在关联?
另外,三角交换杀人案,幕后引导人斯沃博达医生毫无反抗地入狱,他真是最终主谋吗?
偏偏,令人不安的M教授刚好出现,而他精通古文化。表面上毫无嫌疑的摩西,他有其他身份吗?又会是神秘人S吗?
凯尔西合上厚厚的译文,将其重新装袋,而将疑惑逐一记下。
直觉往往先于证据出现,但没有证据就不可能将人定罪。比如说有关S的猜测,如非年龄不相符,旁人也能猜测S是她本人。
然而,怀疑是一回事,实证是另一回事。
晚饭后,洗漱间。
凯尔西换上码头劳工服,这就扣紧衣领的纽扣。
镜中,清楚地映出脖子上的喉结。
感谢曾经的潜伏经验,让她习得一些普通生活根本接触不到的奇巧淫技。能以特质肤蜡制出假乱真的道具,而小道具能长时间黏附在皮肤上。
哪怕在巴黎一日女装,她也不曾将道具取下。
既然扮成男性,就该演好男扮女装的剧本,岂能不注重细节。
穿女装是为不引起凶手警觉潜入修道院。
至于为什么还要双重伪装?答案不能更简单,为了的是不让身边人——特指歇洛克看出破绽。
尽管喉结并非评判男女的绝对标准,有的男性也会不见喉结,有的女性也会喉结凸出,但还是要从大概率出发做伪装。
夜间,七点半钟鸣。
凯尔西系好领口的纽扣,再戴上洗到泛白的鸭舌帽。
对着镜子,最后摸了摸左脸的十字刀疤,满意地转身走出了浴室。
正准备出门,走廊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刻,‘扣扣扣’敲门声响。
凯尔西低头扫视自己的装束后,盯着大门并没有应声。其实不必听来人说话,她已知道门外是谁。
“杰瑞,在吗?是我,汤姆。”
歇洛克等了等,再敲了三下门,门后很安静。
一分钟过去。
房门又被敲了几下,而仍旧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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