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比了一个六的手势。
廉价恐怖小说的写手,笔下都是血腥阴暗的故事。在奉行神爱世人的世界,这些文字也算得上异端。
至于另外活着的十一位宾客,是否全都有对应的罪责?
像是唐先生与白衣人没有邀请函,就是听闻两位德国友人要上山,半道申请加入来见识一番。那他们也会早早被算计其中吗?
话说回来,又是谁设计了一一对应地狱刑罚的死亡?
「古堡的机关复杂,除了B伯爵,其他人布局的可能性太低。」
凯尔西写到:「木屋的残缺面具,与暗室的伯爵夫人面具面部状态相似;意大利四人死前,B伯爵提到的钟楼、黑夜乐趣。这都表明他不是无辜的局外人。」
如果是B伯爵蓄意布置,他竟然把自己也算入其中吗?
歇洛克想着B伯爵双手的灼伤,再也无法辨识他的指纹。
「那具尸体没有问题,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体上的痕迹,都对的上B伯爵的经历。可谋划一切的人,真会甘愿这么早死去吗?」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死亡邀请。
两人都明白地狱场景式审判背后必有深意。联系古怪的玛丽童谣,以及B伯爵进住古堡的时间,根源最可能与已故的伯爵夫人有关。
如此一来,B伯爵设计了一场杀局。
哪怕将自身也算入其中,但会甘心不等到最后才死?他能放心把剩余没做完的交给某一位内应?
谁是内应?
最有可能当然是管家,但也有可能是厨娘。或者根本就是某一位宾客,那才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也有另一种可能,B伯爵没死。」
歇洛克当然不是再说死而复生,「被砸了脑袋的人,与我们见过的那一位,并不是同一个人。」
凯尔西也认同这种可能,汤姆与杰瑞能变化各种身份,谁又敢担保B伯爵不会?
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基础是有钱能弄来的特殊材料整塑蜡。
调制与适合自己的肤蜡,能塑造五官、额头、脖子、四肢等等部位的肌肉结构。手法熟练者,完全能做到一人千面。
它更能制作各种伤疤,模仿一双疤痕满布手掌并非难事。
而且只要模仿者对自己够狠,对被临摹者观察地够仔细,从外表相似到内里相似,完全地取代另一个人并非天方夜谭。
凯尔西:「近些年,B伯爵远不如从前活跃在社交舞台。一个人深居简出,旁人能认出他不对劲的可能性就越低。」
「准确的说是七年前。」
歇洛克给出了确切时间,「现任管事的父亲,那位老管家死亡后,B伯爵搬离了维也纳。」
老管家才是最熟悉B伯爵的人,在他死亡后,B伯爵便不是原来常办宴会的伯爵了。
以此时间线,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
B伯爵三十五六岁时结婚,他的妻子葛莉谢尔达大概二十五六岁。
两人的结合无论从身份或年龄,都符合符合贵族间的门当户对。而他们的婚姻如同大多贵族,并没有始终如一的忠诚专情。
「早年,两人都各自有些花边新闻。直到八.九年前,有一说因为两人年纪渐长,便也渐渐顾家了。」
歇洛克转动钢笔,对这种解释说辞不置可否。本性难移,而让一位不缺外界诱惑的贵族改变,难度比不借吊桥攀岩下山差更高。
凯尔西:「时间太近了。老管家死后,B伯爵更是搬出了维也纳老宅。再后来,他制作起妻子的表情面具。昨夜,还能上演一出人与面具的无障碍交流。」
总不能是过度研究神秘学,导致B伯爵性情变化。
那也必须有一个源头让他开始研究神秘学,并且还能忍住各种枯燥钻研了下去。
「晚饭后,找管事聊一聊。」
「得让管事多说些什么。」
两人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希望能从管家那里得到更多线索。
晚七点,准时开饭。
古堡里所有人都去主殿进餐,也顾不得主仆不同桌的旧规。
如今派人看守水井等地为了谨防投毒。
比起分批换班用餐,不如所有人都一起吃,众目睽睽之下谁都不能先离开背后搞事。
“菜上齐了。”
伊尔汗的情妇卡娅与厨娘贝拉一起上了菜,长桌上却还缺了一个人。
“哎?管事还没来?”
杜克看着空位,“十五分钟前,我去敲过门,他说马上就来的。”
凯尔西与歇洛克互看一眼,快速起身就要往二楼去。
四十分钟前,两人还见过管事,他将长梯重新放回储物间。算一算时间,管事稍做个人清洁,也应该准时来就餐。
不等两人跑出主殿,身后忽起两道尖叫声。
“啊——”
“啊——”
卡娅与贝拉吓得声音不稳,瘫坐在椅子上,主殿里面朝窗户的那些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三秒前,一个人直直窗前划过——管事从高空坠地了。
第45章
晚饭无法正常继续。
众人匆忙打开窗户, 哪怕灯火不够明亮,但也能看见草坪血泊里躺着的人。
华生翻正俯卧的尸体,对一起跑下楼的两人摇了摇头, “颈骨断裂,当场死亡。”
此时, 仰面再无气息的管事, 一脸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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