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无能为力
    一名中年男人，被几个马仔推推搡搡带进大厅。
    他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半白，面容沧桑。
    被几个马仔扭着胳膊推到徐长福面前，神情狼狈不堪。
    “徐总，这就是那个叫卢文的老小子。”
    一名马仔弯着腰，一脸谄媚。
    徐长福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看着卢文。
    卢文双眼通红，一脸愤恨：“徐长福，你个狗东西！”
    “艹！”
    马仔一脚踹在卢文的肚子上，后者闷哼一声，弓着腰跪在地上。
    “跟我们徐总怎么说话的？
    老东西，想死是不是？”
    “先别打！”
    徐长福摆摆手，阻止了手下。
    他站起身，背着双手溜达到卢文面前，弯下腰，仔仔细细得打量一番。
    “姓卢的，你这是何苦呢？”
    徐长福叹息一声，“钱，是你儿子主动找我徐某人借的，利息高他知道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做错什么了？”
    徐长福的表情十分诚恳，似乎他真的很疑惑。
    卢文的儿子，二十出头。
    大学毕业之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南京郊区，开了一个小超市。
    本来日子还算安宁。
    但是某次卢文的儿子被人带进赌局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世上，黄赌毒三样，是绝对不能碰的。
    一旦碰了，就掉入了深渊。
    这些东西成瘾之后，人，就不再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卢文的儿子在败掉了小超市之后，又把家里的钱败光。
    最后，找徐长福借了高利贷，想要翻本。
    自然不成功。
    跳楼。
    死亡。
    这个剧本是不是很熟悉？
    多少被赌博逼上绝路的人，几乎都拥有同样的人生轨迹。
    卢文痛失爱子，求告无门。
    因为儿子一死，关于他赌博的所有线索就都断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儿子最后借的一笔钱，是从徐长福这里借到的。
    然后，他顺藤摸瓜，最后才得知，连地下赌局也是徐长福的。
    再继续查下去，竟然连孩子开超市的房产，也在徐长福的公司名下。
    这就是一个套。
    一个连环套。
    当他的孩子挑选了徐长福的物业开设超市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被套上了绞索。
    慢慢收紧。
    现在，那处物业又重新租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有会步他儿子的后尘。
    卢文失去了儿子，老婆也早就离婚了，孤家寡人一个。
    他被儿子的死刺激得快要疯掉了，开始逢人就说徐长福的坏话。
    是的，他知道这一切都和徐长福有关系，也有人警告过他惹不起徐长福。
    他知道对方是地头蛇，能力很强，人脉深厚，靠自己根本扳不倒他，更何况他拿不到确切证据。
    似乎有人知道他在暗地里调查，将所有的线索掐断了。
    又或者……赌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开，而卢文永远不可能知道。
    卢文还见到了一个被徐长福的手下逼傻掉的可怜女人。
    据说那个女人被一群人轮番侮辱。
    但是不知道怎么，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
    只是可怜这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从那天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把所有的生命力都收敛起来一样。
    他看着她在菜市场捡垃圾吃，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失去了儿子的卢文，开始照顾失去了自我的女人。
    两个伤心人，相互依偎取暖。
    虽然其中一半，并没有感受。
    痛苦和愤怒，让卢文更加偏激。
    抓住一切机会将他所知道的徐长福的所作所为，告知别人。
    但是得到的却是其他人惊恐的眼神。
    终于，卢文被徐长福的马仔，抓来了。
    “徐长福，你做了多少坏事，你心里清楚，你会得到报应的！”
    卢文声嘶力竭得吼道。
    “报应？”
    徐长福眉头一皱，瞬间舒展，灿烂一笑，“这世上可能真有人能把我收了，但是你是不可能遇到了！”
    他老徐家，背靠祖辈蒙荫，在社会各界面前，他们都是用精英的面孔出现。
    暗地里虽然坏事做尽，但是出了事总是有人能顶包，不会殃及自身。
    和受害人家属的博弈中，徐长福总是不出意外得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对方敢怒不敢言。
    徐长福不以为耻，反而为荣。
    一呼百应，黑白通吃，这才是男人应该活成的样子。
    “徐长福，我不会放过你的，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上面都在打黑除恶，总会有人收了你的。”
    卢文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面对坑死自己儿子的仇人，他无所顾忌。
    “嘭！”
    徐长福亲自出手，一脚踹飞了卢文。
    一名马仔凑在徐长福耳边说了两句，后者嘿嘿狞笑：“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挺会办事的！”
    “谢谢徐总夸奖，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马仔大手一挥。
    两名马仔，拉扯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卢文看到女人，目瞪口呆：“小媛？”
    女人听到呼唤，抬起头茫然四顾，最后才看到卢文。
    她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你来啦？”
    小媛，就是那个被徐长福手下轮流侮辱最后精神失常的女人，也是卢文在这段日子里的精神依靠。
    “姓徐的，有种冲我来，放开小媛！”
    卢文厉声嘶吼。
    “老三……差不多就行了。”
    徐长元皱着眉头提醒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徐长福满不在乎，“要是这种人我不教训教训，别人都会以为咱们姓徐的好欺负，那才是大麻烦！”
    “唉！”
    徐长元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此刻，屋子里的马仔们已经把女伴都赶了出去。
    徐总要干大事，女人嘴碎，不能让他们看到。
    而且，一些级别比较低的马仔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厅里留下的只有徐长福最贴心的十几个人。
    他们是徐长福这个团伙的骨干，几乎是无恶不作。
    “卢文，听说你现在和这个疯子住在一起？”
    徐长福嘿嘿笑着走到小媛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
    女人的脸，展露在灯光下。
    不得不说，挺美。
    虽然遭受过生活的重击，变得疯疯癫癫，但是在卢文最近的照顾下，小媛的气色好了起来，渐渐恢复了几分以前的美丽。
    小媛看到徐长福的脸，先是茫然，然后是惊愕，接着是恐惧，最后她双手抱头痛哭得尖叫起来。
    这张属于恶魔的脸，午夜梦回总是让小媛惊醒。
    哪怕后来精神失常，她也依然牢牢得记住了那张脸。
    他是第一个侮辱自己的恶棍！